而侍卫们,也似乎对这件事早有预料,也不惊慌,只是向牧曦行了禀报告知之礼,再没有继续追杀。
一切看上去,事情突然发生,又即刻结束,好像就在一眨眼间,一切恢复如旧,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侍卫们,依旧是平稳的守护着牧曦,更多的侍婢全力筹备着马车前后的用品。
牧曦远眺窗外,众多流动的身影中,有一人,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那里,树下,窗前,她举目可望的地方。
习惯里,这种场景,看到的都是时艺那个木头人一样的身形,一成不变的站在那里,审视全场。
此时,却换了另一个人,另一种感觉,另一个心境。
羽朗的目光,与牧曦相触时,二人不同的心情,却同样用无声的语言,传递着彼此的问候。
“姐姐,眼见这要变天了,要不,我们明日再走吧。”小霞轻言询问,在牧曦的身边,平静的说来,没有一丝的惊扰。
“不了,这就走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早些启程吧,路还远着。”
牧曦悠悠的声音,像是可以传到窗外他的耳中一般,话音未落,羽朗已经转身向院外走去。
“姐,师兄说,他会一直守护在我们的身边,他还说,这一路上,不太平,他不放心。”
小霞收拾着屋中的衣物,轻声的话语中,带着喜悦。
“李夫人没有派人来要求他离开吗?”牧曦疑惑的问。
小霞略作停顿,按她的脾气,向来对牧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刻的停顿,就足以说明,她有所顾虑,或是有所隐瞒。
“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难道,有师兄陪在你身边,你不高兴吗?”
听着小霞避重就轻的反问,就等于已经回答了牧曦,李婉已经派人来要求羽朗离开自己,而羽朗,一定是坚持己见,未曾执行。
此刻,牧曦的心里,也开始有了纠结,一来,她希望羽朗一直这样陪在自己的身边,只有羽朗,能给她安全感,给她温暖;但换个角度来想,既然乐游山庄已经属于完颜昊所有,那么现在羽朗跟她回到山庄,就是自取其辱,左右思量,都找不到一点对羽朗有利的事情来,从这方面来看,牧曦希望羽朗不仅不要回山庄,而且,要马上离开才好。
“师兄,你都准备好了?”
正犹豫着,小霞一声清脆的声音,羽朗来到门前,稳稳的向她行礼。
“颜姑娘,车马已经备好,只等姑娘下达指令,即可启程。”
“时艺去哪了?这不是他负责的事情吗?”望着羽朗身后空无一人,牧曦疑惑不解的询问。
“时总管担心前方危险,一个时辰前,带着先头部队,去打探路线了。”
想的很周到,这一路的艰难,可以预料,有时艺这么周到细致的统领带兵保护,牧曦更是安稳许多。
正在此时,门外又有侍卫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仔细想想,此时,会有谁来见她,牧曦略略思量,吩咐传令来人进来。
不想,来人不是陌生人,居然是金卓,远远的,刚到院中,靠近门前,见到牧曦的脸,金卓未语先流泪,噗通跪在地上,先跪拜了三个礼,才抬头说来:
“曦主子,金卓来送送您,呜,金卓,不想留下,说好的,要一直伺候在您的身边,曦主子,您就让金卓也跟您走吧,您把我带走吧,您是知道的,金卓不怕吃苦,不羡慕那些金银珠宝,奴婢只希望能跟在您的身边,就足够了。”
金卓的哭诉,让牧曦心痛,酸楚难耐,不禁向她问去,“是曦然嫌弃你了吗?还是可汗不让你留下?”
这小婢子使劲的摇摇头,“呜,曦然主子把金卓当姐姐看待,可汗也给奴婢升了官职,手下掌管着二十几个小婢,奴婢一切都好,并没有人对奴婢不好。”
与牧曦料想的一样,她松了一口气,示意小霞去扶起金卓,温和相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的伺候曦然主子?你应该感谢可汗和曦然对你的信任和提携才对。”
金卓跟着小霞的脚步,边抹着泪,边来到屋中,走到牧曦身前,才忍着泪说来:
“曦主子,您还不知道可汗的心思吗?虽然,可汗按您的要求,娶了曦然主子入宫,但也只给了一个妃子的位份,虽然整日与曦然主子在一起,可是,却经常魂不守舍的望向远方,最终,还是曦然主子心宽大度,暗中派了奴婢,按照可汗远眺的方向来寻,结果,真的让奴婢追到了您”
想来,这曦然还算是有情有义,牧曦也算是没有白收这个徒弟,不管怎样,教会了她医术,让她留在景路身边,也算是牧曦对景路的一种回报吧。
“曦然还好吗?即然你已经见到我,也送行了,就早些回去,别让主子惦记。”牧曦温柔的催促着。
金卓的眼泪更加止不住的向外涌,抽咽着,“主子,金卓舍不得您!呜呜,此次一别,金卓何时能再见主子?还能再回到您的身边吗?还有,小霞姐姐,以后还能再见吗?”
不言而喻,再见,恐怕真的是难上加难,牧曦自己也不敢推测,何时,还有相见的机会和可能,相处许久的主仆二人,她早已把金卓当作妹妹看待,此时的分别,可以看做是生离死别,听着金卓的哽咽,牧曦的鼻子也跟着发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起转,而身边的小霞,早已是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擦着。
“主子,我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让我务必将一个锦囊带给您”
金卓抹了一把眼泪,将手仔细的擦干净,从怀中取一个布包,再打开来,才看到一只金黄色的锦囊递到牧曦面前。
小霞习惯性的上前去接,金卓却刻意的回避着,直接递到牧曦面前。
看着明晃晃的亮黄色,满是金线绣着的金龙盘纹锦段精心制成的香囊,不用去问,牧曦已然知道这锦囊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