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上映着两个合二为一的身影,久久不曾分开。
从最初的尴尬僵持,到渐渐的融合自然,直到最后的相辅相成,相依相偎。
“痛吗?”
篝火渐渐安静下来时,他在她的耳边同样羞涩的问。
她咬咬唇,点点头,不敢直视他的脸。
她像是刚刚被融化的冰,变成水,消退了他血脉中的激情和火热,水火交融时,她娇羞的模样,泛着微红的脸颊,填满了他的心,时间停滞在这洞府之中,自然而成的天作之合,没有强求,没有胁迫,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只是,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她即将成为大辽的皇后,而此时,正微掩着薄被依在他的怀中。
刚刚的情深至切,忘乎所以,此时清醒,他又增一份憎恨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又错了,如此轻薄的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如何面对大辽的可汗。
“对不起,我,真情难抑,牧曦,我,我会去向可汗请罪,一人做错一人当。”
他迅速抽身在侧,穿起衣衫,愧疚难耐,犹豫了许久,终究没有说出让牧曦跟着他离开大辽的话来,在他看来,牧曦留下来,成为一国之后,才是她应该得到的。
“回不去了。”她依旧羞涩的脸,扭过头,小心扯来衣衫穿起,口中轻声说道。
“那怎么办?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回宋,回乐游山庄,可是,如此一来,景路定会恼羞成怒,对你步步追杀,那时,不仅是你,就连山庄也是在劫难逃。”
他交穿好的长衫再次打理整齐,向她严肃的望着。
她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但,在她的心里,还有另一条出路。
“我知道,许久以前,李夫人就曾向我爹爹提亲,并且双方交换了名贴,确定了你我的亲事,可有此事?”说话间,她穿好衣衫,身体已经再没有清冷的感觉,此时,像是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温暖如春。
他恍然,又意外,或者说是惊讶的望着她,拼命点点头,“有的,有的,娘亲向我提过此事,但我一直以为,你恨定我了,此生都不会原谅我的对你的伤害,所以,一直不敢接应下来。”
突然,从洞口传来脚步的声音,二人同时向外望去,羽朗行动迅速,一个跃起,眨眼间,他已直奔洞口而去。
迎面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苍珠,羽朗在未看清来人之时,先出手去袭,苍珠则躲过杀气,退让一步向羽朗打个招呼。
见是苍珠,羽朗立即收势,立稳。
苍珠目光如鹰,在洞中环顾,此时,洞外传来众人的嘈杂之声,越来越近,正向洞口奔来。
“你们都在洞外候着,不必进来了,曦主子很安全。”苍珠高声向外传令下去。
所有的声音,在洞外徘徊,再无一个人影晃进洞来。
“曦主子,可汗见连夜大雨,担心您的身体,特命属下来寻,请您进宫休养。”苍珠的语气阴冷怪异,目光在牧曦和羽朗二人之间审视,似乎看出些许的异常。
“雨停了吗?”她对苍珠的表情若无其事,淡然的扶墙站起,一身素色薄纱长衫井然有序,此时,她的面色更加淡定,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还没有,属下进洞时,大雨正酣,但是,属下带了主子专用的马车前来,主子不必担忧。”
苍珠像是极力争取着。
“雨刚下时,我便被寒气所侵,幸得羽朗竭力搭救,现在,好多了,但是,秋天的雨,我还是不要轻易接触得好,这洞中刚刚温暖些,我还是在此等待雨过天晴再离开。”
她走到篝火边,借着火焰的暖意,缓解身体里残存的寒气。
苍珠知牧曦的意见难改,也不纠缠,“是,可汗担心主子的身体,让属下随身带了侍婢和御医来,要不要现在将他们召唤进来,伺候主子?”
“可汗费心了”牧曦应和着,苍珠会意,立即召唤了众人有序的进来,连带着,各种衣物,药品也同时到位。
苍珠一边支应着众人小心的伺候着牧曦,若无其是退到洞边,靠近羽朗时,微笑着微微行礼,“林公子,与可汗约定的三日之约,已过一日,路途遥远,莫误了时辰。”
“多谢苍将军提醒,羽朗自有分寸。”他淡颜回应,同样略作回礼。
“林公子,此处,可以交由属下来照应,又救了我家主子一命,苍珠必会如实禀报可汗,为您请功,看您的样子,也是累了,不妨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属下吧。”
苍珠的手指向洞外,羽朗回首向火边坐下休息的牧曦望去,转回头时,苍珠见他犹豫,再次发声:“林公子放心,属下定会像保护自己性命一样保护曦主子,您看,这些可汗派来的侍婢和下人,各个皆是有武艺在身的高手,虽然,他们单人不及林公子的武功高强,但是,好虎架不住群儿狼,有这群死未来战士保护曦主子,林公子尽管放心的去吧。”
苍珠的话,句句带刺,字字如针,但,所言确是实情,这些侍婢初一入洞时,羽朗便看他们行走步伐,接物动作皆与寻常下人大不相同,端茶倒水的小婢子,居然行走带风,步如轻云,可见其轻功一定了不得,还有,递了锦被进来的小奴才,抱着锦缎穿越篝火,如履平地,这步法,甚是精妙,绝非一般的江湖游侠。
这哪里是为了保护牧曦,如此阵式,分明是为了防着羽朗,换个角度去想,在景路看来,防着羽朗,就是在保护牧曦了,异曲同工了。
羽朗想到此,无奈,无助,也只能在礼仪之后,退身出洞,在这一群深不可测的高手之中,羽朗当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而他更相信,景路正在期待着,他能够在牧曦的面前大逆大道,大打出手,血腥满地,从而招来牧曦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