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景路是顺应牧曦的心意,一路护送她回到别院,又是深夜,景路安排布置好众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小霞和时艺一定要保护好牧曦,说了许多牧曦再出类似状况就如何如何处罚的话,才策马快速的回宫。
小霞伺候在牧曦身边,金卓见小霞回来,也是份外的亲切,不停的说长说短:
“太好了,都回来了,太好了,霞姐姐,你不知道,你私自跑出去,主子说要去你抵罪呢,害得我怕得半死。”
小霞手中握着毛巾,正准备递向牧曦,听闻金卓的话,不由得‘扑腾’跪在地上,“姐姐,小霞错了,我擅自行事,太鲁莽,太自私了,没考虑到,会连累你,小霞知错了。”
牧曦的破衣料衫还没换下,见状,微嗔着向金卓瞪了一眼,无声的斥责,甩开金卓递来的衣服,扶起小霞:
“起来吧,听你这话,定然是文立训斥你了,文立还好吗?她到底遇到什么事?快来说说这些重要的事情,什么错不错的,到此为止吧,以后记得遇事,提前告之就是,我们自然是有难要同当的。”
“嗯,我娘很好,她让我转告您,她很好,也没有危险,只是暂时不是离开大营,怕是还要这样坚持一阵子。”
小霞愧疚的站起身,继续递出手中的手巾。
擦着脸上的灰尘,牧曦示意所有的侍婢尽数退下,只留下小霞一人在身边说些贴心的话。
“你娘都说了什么?”
“我娘,我娘说她是刽子手,她没脸见您,不是王爷不让她出大营,而是她自己不想再出来见人,甚至,连时总管也不想再见,姐姐,我感觉,我娘很不好,她不是身体不好,还是,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的低沉过,她瘦了好多,很是憔悴,我第一眼见她,都不敢相认。”
小霞默默流下泪水,不时的用袖口擦干。
是什么事情,能让文立这样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不肯见她最亲近的爱人,让她自闭,让她消沉?
牧曦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且作罢,继续问去:“你娘有向我转达的话吗?”
“有,我娘说,请你照顾好同王子,说同王子太可怜”
文立的话,前后内容转换如此之大,让牧曦始料未及,“还有呢?”
“没有了。”
“就这一句?”牧曦半信半疑的问。
“就这一句。”小霞肯定的回答。
同儿,为什么文立自己消沉不肯见人,心里想着的,却是与她关系不大的同王子?
文立到底是怎么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想做什么?牧曦恨不得立即快马奔向大营,去向文立当面问个清楚。
但是,刚刚从大格特尔的山中回来,牧曦再想出门,绝非易事。
“姐姐,师兄有事想见您,在院外候着呢,说你什么时候合适,便让我出去唤他。”小霞左右望着窗外没有闲杂人偷听,低声向牧曦说着。
说话间,牧曦换好了衣服,简单洗漱打理,此时,已经焕然一新,她上下打量了自己,向小霞同样低声回应:
“我也正有事要问他,你去找他进来吧。”
小霞不走房门,而是翻窗上了层顶,转眼之间,她再回来时,身后多了一个影子。
“你还好吗?今天见你衣服上有血,伤到哪里了?敷过药了吗?”
羽朗也已经一身整齐,来到牧曦身边,轻声相问。
“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先说说你吧,何时回来的,出使的情况如何,为何回来的这么快?按这速度来算,你还未到金国的国都吧?”
牧曦轻描淡写的略过自己的伤情,直奔主题的问去。
“是,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到达金国的国都,我甚至还没走出大辽的国界,就回来了,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
“金国的人,在辽国境内?”
牧曦猜测着问。
“金国的皇帝,就在辽国的境内。”羽朗低声肯定的回答让牧曦心中一惊,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金国的太子被囚禁在这里,父亲来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金国皇帝好大的胆识,居然为了儿子,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安危。
“还有格格协查将军在皇帝的身边吧。”牧曦猜测着。
“是,他们带着一支精干的小队,藏在深山之中,正谋划着救出完颜昊。”羽朗小心的回答着。
“那你找我何事?”牧曦转头问去。
“救完颜昊。”羽朗坚定的看着牧曦。
“我?救完颜昊?怎么救?他们已经有了成熟的计策了吗?”
牧曦疑惑不解的回望向羽朗。
“不,你只需要救治好完颜昊的身体就可以了,剩下的,他们自会解决,他们答应,决不会连累你,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救你一起去金国,离开这里。”
“救我?何出此言?”
羽朗被牧曦问的语塞,短暂思考下,直接了当的回答:“景路王爷待你是很好,但是,功利心太重,不像是对你有真心实意的爱慕之情,如此的好,是不长久的,现在你对他有用,他对你百般好,未来哪日,他高高在上时,你便成了过时的衣裳,没有了利用价值,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离开这里,去金国也好,回宋朝也好,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回宋,我保证,我会送你回到乐游山庄,让你见到颜老庄主,还有我师父。”
“回宋?这才是你想说话吧,如果我回到山庄,如果景路依然穷追不舍呢?我又该怎么办?”
牧曦轻声质疑着。
“有我,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和山庄。”羽朗坚定的眼神,让牧曦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他越是真心诚意,越是代表着,牧曦会将他也连累进去,按景路的性格,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如果他得不到,他一定会穷追不舍的坚持下去。
与其回到山庄里,被景路纠缠,还不如就在这里,将所有恩怨了解干净,不带一丝的纠缠回到家人身边。
牧曦宛然一笑,“就凭你?能与堂堂的大辽可汗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