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氛的甜美中醒来,即自然,又舒心。
“姐姐醒了,好早,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那?”
小霞轻轻的声音说着,挽起轻盈的幔帐,风动带来阵阵清香。
牧曦坐起身,抬眼间,一抹润绿反着光映进牧曦的眼睛,她侧目望去,一对玉瓶,被金丝裹着垂在床头,两条金珠做的缀,轻摆舞动。
“这对玉瓶是按王爷吩特意挂在这里的,王爷说,可以保护你的平安,为你祈福”
小霞大眼睛瞥过玉瓶,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随着小霞的召唤,房门打开,侍婢们手捧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排列着进入门来。
“主子”
一声亲切的呼唤,带着哽咽,一个瘦弱的身影,话未说完,人已跪在牧曦膝前,低头之下,只见地面被滴滴泪珠打湿。
“金卓?”
“是,奴婢在,主子,奴婢好想你”
主仆相见,牧曦也跟着心酸的眼眶发红,“快起来,快让我看看你变了没有?这么久,你去哪里了?有没有受委屈?”
“主子,您自己都是千难万险的走过来,金卓在主子相比,已经很是幸运,自从跟你分离,我一直被客列惕照顾保护,直到我们得到了您回来的消息,就赶紧奔回到您的身边,金卓有罪,没有陪在主子身边,呜~”
金卓泪如雨下,牧曦心痛的扯过她,拉到面前,仔细端详,曾经稚嫩的小脸,也平添了许多沧桑和惆怅。
“这么说,客列惕也回来了?”
牧曦拉起金卓的手,温和的问道。
金卓哽咽难语,不停的点着头。
“客列惕正在外面候着,金卓,回来就好,别哭了,高兴点,伺候姐姐洗漱吧,还有好些人在外面晒着太阳呢”
小霞手搭着金卓的肩,将手巾塞到她的手中,咧着嘴笑着说。
“唉,是,是,霞姐姐说的是”
金卓抹干眼泪,扶着牧曦起身洗漱梳妆。
都回来了,牧曦心中空空的心,突然充实了许多,铜镜中的她,看到自己满是喜悦的脸。
金卓娴熟的梳理着她顺长的乌发,小霞轻声的指挥着侍婢摆好饭菜,窗外,巫医站在众侍卫之间,手中捧着药碗,恭敬的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时艺依旧站在院子的正中央,烈日之下,两个侍童挪来一颗高大的树,总算是为时艺挡住了些许的阳光。
在远些,正对面的屋门前,成排的侍卫围在屋前像僵硬的栅栏,侍卫之后,还有身披铠甲的兵将不时的向四周环顾,似在这院中,时刻都有可能会出现洪水猛兽。
与门前的宁静相比,对面屋前,就是严阵以待的杀气漫布。
“姐姐,看什么呢?南雪和林公子就在门前,这一夜,他们都不曾离开,为这,王爷还派人来挑过事儿,若不是怕把你吵醒了,恐怕早就打起来了。”
小霞挥手示意所有摆好饭菜的侍婢尽数退出去,眼睛向对面不屑的瞪了一眼,走到牧曦身前,似不在意的说着。
“原来如此”,原来王爷防备的不是外人,而是就在屋前的羽朗和南雪。
牧曦想到此处,突然想起还有事情需要羽朗出手相助。
“小霞,既然羽朗就在门外,你快去找他帮忙”
小霞脸色一沉,极不高兴:“昨夜我就找过他了,他不肯,任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开这里半步。”
这倒让牧曦很是意外,但仔细想来,牧曦对羽朗执拗的缘由也就了然于胸,想必,还是与他的誓言有关,看来,羽朗真的坚定了信念,真心诚意的想要实现诺言。
只是如此一来,文立怎么办,按格特尔的规矩,护卫勇士确实是不能擅离职守,羽朗的坚持,冥冥之中,竟然也应了勇士之职的要求。
“既然客列惕回来了,那便让南雪和客列惕去吧,以他们二人的身手,不比羽朗差。”
牧曦思量之下,变换了人选。
“那这玉牌?”小霞点点头,从怀中取出玉牌递来问道。
“这玉,只对羽朗有用,南雪是不用这些的,你直接去说就可以了。”
牧曦收回玉牌,低声说着。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主子,你放心吧,等我消息便是!”
南雪突然从窗外伸出头来,稳稳的向牧曦垂目行礼,面色严肃认真,有板有眼。
“拜托你了,快去快回,一定要小心”
小霞赶紧凑到窗前,感激的叮嘱。
“不要相信任何人,用你们的眼睛看,耳朵听,用心想,文立对你说的话,要牢记在心,一字不差的转达给我,你可明白?”
牧曦转头去叮嘱吩咐。
“记下了,两日之内必有回复,如若没有,就记下日子,回头给我送些纸钱吧”
南雪说话间,嘴角俏皮的歪歪一翘,似是玩笑的说完,转身一跃从窗前消失。
“姐姐,南雪~”小霞不敢声张,快步凑到牧曦面前,紧张的询问。
“南雪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让他感到危险,以他报喜不报忧的脾气,一般的困难,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牧曦立即担忧不已。
“牧曦,时候不早了,先吃饭吧。”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话音未落,又听有侍卫来请:“曦主子,王爷问您梳洗好了没有,王爷要跟您一起用饭。”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了王爷,我的身体有些疲倦,稍候便去。”
牧曦看着侍卫从门前走远,缓缓心神,低声提醒着小霞和金卓:“以后说话要小心些,刚刚若不是羽朗提醒,我们的话被王爷知道就不好了。”
小霞和金卓深有同感,纷纷稳稳的点点头,自此,牧曦身边的众人,再次齐聚一心,为牧曦而谋,与牧曦同心。
“看他站了很久了,金卓,让巫医进来吧”
牧曦抬头向树下看去,金卓奔到巫医身边时,他依旧是低着头,仔细的捧着手中的药碗,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顺从的跟着金卓,一拐一拐的来到屋中。
“金卓和小霞都出去吧,我要和巫医单独谈谈。”
片刻,关好房门的屋中,只剩下巫医和牧曦时。
他小心的挪到桌边,在牧曦身前,放下手中的药碗,低垂的头,依旧无声,但,双膝落地,深深的叩首。
许久,才听到他沉沉的声音传来:“萧云,知错,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