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牧曦紧张的难以呼吸,渐渐憋红了脸,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睁开眼,与她的眼睛对视那一瞬。
她羞涩难耐的扭过头,紧张的从他的身上闪出身,翻身坐起,牧曦的脸烫的发红,心跳到了喉咙,就差点要蹦出来,唇上他的余温,如两道电流,让她的心阵阵的酥麻,有种不可言喻的暖流四处荡漾,让她目不能定,神不守舍,娇羞难耐,无可言表。
这种感觉,牧曦似曾相识,只是,她一直认为,那是在梦里,这种温柔,只有在不真实的梦境中才会拥有。
可就是在刚刚,这种温柔唤醒了她的梦,一切都是如此再真实不过。
牧曦猛的抬起头,仔细环顾这个阴暗的地室,一摆一设,一床一桌,处处都有着依稀的印象,难道,那个阴暗的世界也不是梦。
“你醒了,我”他尴尬的轻声语塞,抬不起的头,羞涩的脸上,也飞着微红,见牧曦闪身躲避,他像触电般的迅速从床上站起身来,跟她一样,目光不知向哪里看才好,纠结的站在床前。
“我来过这里?”牧曦脑海如穿越一般的梦境突然来到了现实中,让她心中的温流迅速化成重重的疑惑,轻声询问过去。
“是”
他略加犹豫,点头回答。
牧曦突然想起刚刚梦里看到李婉和陌夏对羽朗的威逼利诱,不用再想,也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她突然惊恐万分的看向自己的衣着,上下打量一切完好,才略有所放松。
“你不用怕,我不会再伤害你,既然你醒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他立即后退一步,给她让出通向门外的路,同样紧张的解释着。
余惊未定,牧曦紧紧的抱着双臂,刚刚还被稳稳的安全感包围着,似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转瞬间,又感觉自己就在儿狼穴虎窝之中,眼前的三个人,无论哪一个,她都抵抗不过,曾经被羽朗劫掠到这里的一幕,此刻再次浮现在眼前,蛊毒,监牢,伤痛,所有的往事,全部涌上心头,将满满的温暖,驱散干净。
“牧曦,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可以送你回去,虽然,现在我的誓言在你的面前,已经失去了可信度,但是,牧曦,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是我心中最亮的一颗星,在我最痛苦,被人囚禁折磨的时候,你的光芒让我坚持活了下来,你就是我的心脏,没有了你,我就成了行走于世间的躯壳,我尝试过,离开你,但是,我心做不到,跟我回宋吧,我兑现我的诺言,送你回家,回到山庄,许久以来,母亲一直派人照应着山庄的安全和生意,虽然没有你打理的红火热闹,但是山庄里的生活还是可以应付得下来,如今,颜老庄主已经被启山接到曹关镇上的药铺中居住,你既然已经离开王府,不如,我今日连夜带你回去,可好?”
羽朗难抑激动的心情,再次上前,握住她的双臂,恳求着。
回家,这个牧曦梦里无数次出现的画面,是她最大的愿望,可是,就这样走了吗?“同儿呢?”
牧曦冷静的问道。
羽朗立即默然失声,牧曦的话,正中他心中的痛处,一边是牧曦,一边是同儿,想要同时带走,谈何容易,但是,舍弃一方,他都痛心疾首。
牧曦轻轻摆脱他的双手,坐到床边,沉下心思,缓解着刚刚头脑中经历的天翻地复的变化。
好不容易,可以重获自由身,如此逃走,景路定然会派兵来追,别说同儿,就连牧曦,也要开始逃亡的生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回到家乡,不给已是几经劫难的家人再带去一丝一毫的危险。
“取笔墨来”
牧曦的心中在片刻的思索间,已经有了决定,冷静的吩咐之下,羽朗诧异的向她望来,犹如木偶般的在桌上备好笔墨,又默默的退到墙边,尽可能的距离她更远些,他希望,这样能让她感觉到安全一些。
牧曦轻扶着墙,小心的站起身,头脑还是有些迷茫,或许是被刚刚太多的意外打击过,头重脚轻,身体微微摇晃。
他立即上前来扶,轻轻托住她的手臂,不由得低头来望时,又遇到她的目光,立即紧张的扭转眼神,只留下手稳稳的托扶住她。
三步两步来到桌边,牧曦小心的坐下,他将半杯温水递到她面前,默然无声的退到一边,轻轻的研墨等候。
牧曦看着柔润的墨越来越浓,她的心,也同样的焦灼缠绕。
是该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了,七婆的话,回响在她的耳边,羽朗和景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是深情似水般的缠绵,一个是豪迈如山般的浓重,如此比较,不公平,也不应该。
温温的水,给身体带来了丝丝的暖意,恍然间,牧曦明了了七叶一枝花的去处,这种遇暖则开的效应,正是七叶一枝花这味神药的独特疗效,也正因如此,才可以使生死迷离之间的人,得到星火燎原般的能力,从而再得生机。
果然,这味药,救了她自己,李婉也是舍了自己,来保了她的性命,如此推测,这个地室,就是她在生死朦胧时,将她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来的地方。
握着手中的杯,牧曦再次抬起头,环顾这个不大的地室,眼中有了别样的目光,惊恐,不安,渐渐消失,这里的墙,这里的床,甚至是这里幽幽的灯光,都有了亲切感,这就是她启死回生之所。
“是你和夫人救了我”牧曦平静的声音,向他问去。
羽朗面色平静的回应:“是我伤了你,与法与理,一命抵一命,我理所应当”
他的神色,似视死如归般的坚定,牧曦相信他说得出,也能够做得到,“我是如何回到王府的?”
牧曦心中已有了十之八九的猜测,追问着。
“地室里,缺少药物,没有阳光,太过阴冷,我伤你太重”
羽朗话说一半,渐渐无声,依旧机械的研着已经很浓的墨。
“所以,你带着我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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