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曦不禁嘲笑着,冷言再问之下,倍王子更加没了主意,刚刚的势气,被牧曦一点一点的消磨掉,六神无主的状态慢慢显露出本性来。
“不会的!他们不会有联系的,他们都被关着,没办法联系外面的援军。”
“王子,别自欺其人了,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我从宫外来,对你的处境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文立和景路本就都是八面玲珑的人呢?”
牧曦听着倍王子喃喃的低语,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些?”
倍王子此时才恍然的反问过来。
牧曦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种四肢发达的人,别说将来做了可汗根本无法治理国家,就凭眼前这混乱的局面,还未准备就贸然拉开了夺权之争,结果,把自己逼上绝路还全然不知。
“自然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王子,让我进宫去,给可汗治病,如果真的能够让可汗醒来,且听可汗是如何抉择,既然已经私下应允要传位于你,你自然不必慌张,只要静待可汗的旨意就是,那时,天下归心,不得不从,解了你在这里左右为难的困局。”
牧曦温和相劝之下,倍王子似有动摇,左右思量,又难以释怀,不想放牧曦进宫,但自己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可汗不醒呢?你又当如何解本王子现在的困境?”
倍王子终于放下没坚持多久的伪装,急切的向牧曦问来。
“王子,我就是从王府而来,且已经安抚下苍珠等人,带领府兵静守在府中,不得妄动,景路要夺权,一直都是王子的猜测,其实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而景路此次也并没有明确的态度和行动,来说明他是夺权的,王子太过紧张了,如果牧曦没有让可汗醒来,我会劝景路回府休养些日子,宫里及朝堂的事务,劝他不要插手,依旧去做他的空闲王爷。”
牧曦婉言劝着倍王子,依旧坐在马背,高高在上,向下俯视着。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景路,我放他出去,他一定会联合起旧部来夺权的,你的这个办法不行,我不放心,我不同意,我要他景路死,必须死!就在今天!”
倍王子双手紧搓着,几度徘徊,越发激动的吼叫着。
既然劝说无用,牧曦只能退一步,“皇权之争,王子自行斟酌,牧曦好言相劝,点到为止,但可汗的身体,是大辽的根本,请让牧曦进宫为可汗治病,无论今日可汗是否醒来,景路都在王子的囚禁之中,是生是死,牧曦决不干涉,只为可汗而去。”
“当真?你真的不会袒护景路?那你能为本王子祈福,助我登上皇位吗?”
倍王子立即释然的追问,眼睛瞪得锃亮,说话间向牧曦走来,羽朗立即上前一步,拦在身前,冷眼相视,无声拒绝。
“哼!若不是看在颜姑娘的面子上,老子一定杀了你!”
倍王子随即嫌弃的向羽朗怒斥过去,肩膀一横,举刀在空中晃着。
羽朗面不改色,依旧平静如故的冷眼看着倍王子自己边说边耍,站在马前,岿然不动。
“王子,我不会袒护任何人,除了羽朗。”
牧曦冷言说去。
倍王子挥在空中的刀立即停滞,尴尬之下,略作思量,又似是满意的点点头,将刀收起,大咧咧的抬头侧目望向牧曦说道:
“好,我相信你的话,绝不假,既然如此,那我就放你进宫去救父皇,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无论今天可汗醒不醒,我都要杀了景路,这个可汗,我做定了!你也给老子准备着,做一场像模像样的祈福大典,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老子继位,是天经地义,是理所应当!”
倍王子拍着胸脯‘啪啪’直响,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说着。
“王子,牧曦不做任何许诺,一切,顺应天意”
“顺应天意,哼,如果,天意是让你今天也死在这里呢?或者,天意就是让你成为本王的皇后呢?”
倍王子挤着眼睛向牧曦挑逗过来。
牧曦厌恶的瞪过去,真是本性难移,三句不离本性,“王子是不需要做祈福大典了吗?”
牧曦轻声问去,倍王子如梦初醒,立即收敛色迷的神色,骤然严肃客气起来,不自然的说来:
“嗯,啊,咳咳,这个,祈福大典是历任可汗登位之时必须要做的大事,本王子当然不能不做,这件事,就有劳姑娘了,嗯,你们你们,都让开,请姑娘进宫给可汗治病!”
不自然的话说不了几句,倍王子便感觉无话可说,于是随机向周围的兵将吼过去,让众人在牧曦的马前退让出道路。
“我们走”牧曦不再理会倍王子难以掩饰的眼神,轻声向羽朗呼唤。
“哎?!颜姑娘,本王子,就在这里等,一个时辰之内,如果你还未出来,我便带人杀进去,到那时,可别怪本王子刀剑无眼啊。”
羽朗牵着马,刚走三五步,倍王子突然在身后传一阴冷的声音。
这倍王子,分明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说是指望着牧曦给他做祈福,才三两句话的功夫,便已翻脸,此人的许诺,一切都靠不住。
牧曦头也不回,冷冷回应过去:“王子,静待佳音吧”
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扭转局面才行,否则,这个倍王子,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走出皇宫。
“牧曦,你骑马先走,我在一旁跟随”羽朗轻声说话间,将缰绳递到牧曦手中,稳稳的叮嘱下,深情的目光投过来。
牧曦冷静的接过,四目对视,互递担忧之情,一个眼神之中,可以传递比语言更丰富更深刻的情义。
策马飞奔,牧曦快速向可汗的寝宫进发,羽朗跃身而起,飞檐走壁,在灯火之上驾空跳跃,与牧曦的身影齐头并进,速度之快,丝毫不逊色于铁骊的脚步。
二人在长长的宫道上快速穿行,从众兵将的目光中闪过,接受着禁军们无比羡慕和敬佩的唏嘘之声,齐齐在寝宫门外止步。
大殿之上,仰望过去,如此巍峨,谁曾想,现在只是个漂亮的金笼子,里面关押着当今大辽的皇帝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