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唉!话已出口,怎能食言而肥?再说了,咱们受人恩惠,迟早是要还的。”
“要是我不亲自前去表示一下谢意,恐怕他们还会纠缠不休的,甚至怀疑我们的诚意。这大义宁国之行无论如何也要成行,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我到那里探查一下,或许还能了解一下他们的底细。对于我们今后和他们打交道,说不定还会大有帮助呢!”
“不过,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通海方面,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反应。林兄,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林易微微一笑道:“这大义宁国之行本没有错,他们现在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正是要拉拢、借重于我们的时候,虽然我们实力有限,但毕竟也是一方诸侯,关键时刻给他们撑腰壮胆应该不成问题。”
“我们到他们那里去,借此了解对方的实力,也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不过,通海方面在我们这里眼线甚多,肯定对此行了如指掌。我想,他们对我们产生警惕甚至敌意的反应,是不会有错的。”
“现在的形势这么微妙,大义宁国和通海方面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要是我们从中横插一足,形势就有可能会发生转变,失去优势的一方是不愿意见到这种局面的。”
“所以,我觉得,您在动身前,不如亲自向通海方面写一封书信,既表示对他们无私援助云南的感激之情,也要委婉的说明白不得不到大义宁国一行的苦衷,表明自己的立场一贯是中立的,这才是我们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说实话,我们这样做并不表明害怕忌惮通海,其实我们想到哪里去拜访,是没有通报另一方的义务的。”
“但所谓‘话不说不明’,既然我们把话说明白了,他们就不会过分紧张,也就能有效避免矛盾和隔阂的产生。您觉得呢?”
李翊信服的点头道:“好吧!这封信就由我来写,你准备一下今天的午宴,把郑大人、钱大人、简将军、何将军都叫过来陪酒。”
“大义宁国危机当前,这大义宁国世子杨怀应这么迫不及待的邀请我前去,目的当然不只是喝酒取乐、联络感情那么简单,恐怕也会谈到实质性的问题。到时我们再套问一下寻扎罗的口风,说不定还能得到点什么!”
林易答应着出去了,李翊则铺开信笺,挥笔写起致段思平的书信来。
信地大致内容就是,首先表示了对通海方面对云南的无私支援,对大汉与通海的关系发展充满信心,期望在必要的时候与段思平会面,增加彼此的友谊的了解。
其次,由于大义宁国对云南也伸出过援手,在对方的极力邀请下,李翊只好顺其自然的前往大义宁国回访和致谢,纯粹是礼尚往来,没有根本的利益来往,也不存在和对方结盟的问题,请通海方面给予体谅。
信写完后,李翊立即密封了,让人把江华叫了过来,详细的嘱咐了一番,让他只带两名熟悉路况的亲兵,立即到通海走一趟。
如能面见段思平的话,一定要真切的表达出云南对通海无私援助的感激,但也要表现的不卑不亢,更不能无端示弱,让人觉得云南好欺负。
这一趟通海之行,必须悄无声息的进行,而且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消息。
秘密送走了江华,午宴的时间也快到了。
在林易精心细致的安排下,欢迎大义宁国来使的豪宴正式开始了。
这次欢迎宴会,我们云南的所有高级官员都出席了,这给了寻扎罗莫大的惊喜。
大义宁国的所有政府部门都有两套班子,首都羊咩且城和东京鄯阐府各有一套。
寻扎罗本人只不过是大义宁国东京鄯阐府的慈爽,品级上比首都羊咩且的慈爽要低一级,却能在云南受到这么大的礼遇,看的出他有点受宠若惊了。
在介绍完参加宴会的众人后,李翊亲自携着寻扎罗的手,热情的把他送到主宾的坐席上,兴致勃勃的说道:“慈爽大人,您的光临,是我们云南无比的荣幸,也使我们这儿的每一个人,看到了大汉与大义宁国的美好前景,两国携手,必将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再次感谢您的光临。”
这寻扎罗哪见过这种开场白,立刻使他眼角眉梢都爬满了笑容,舒服的仿佛每根毛孔都张了起来。
他乐不可支的道:“在下只不过是大义宁国的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却受到贵方如此隆重的接待。这只能说明,贵方一直没把我们大义宁国当外人,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荣幸,而是整个大义宁国在贵方心目中的地位的体现。”
“在这百感交集的时刻,我作为大义宁国的使者,只能向贵方表示我们无上的敬意了。谢谢李大帅,谢谢诸位大人。”
听着寻扎罗这番冠冕堂皇的致辞,李翊不由得暗暗称赞,心里面也和他拉近了距离。
这家伙不愧是大义宁国专管礼部的高官啊!
瞧他这番极具张力、圆满周到的谢辞,看得出人家是久经江湖的老手了,自己这两下子是没法和他比了。
开场酒喝过后,李翊一边亲手给他布菜,一边随口问道:“慈爽大人主事礼乐,学问高深,看得出大有汉唐遗风啊!”
寻扎罗闻言,不由颇有得色的道:“李大帅谬赞了!在大汉状元的面前,下官怎敢班门弄斧啊!”
“呵呵!我只不过在大唐的太学里学了几年而已,哪敢说有什么高深的学识啊!唉!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那番游学经历还是历历在目啊!”
“哦!”李翊不由微微吃惊,看来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寻扎罗竟然经历不凡啊!
能够在大唐游历留学的俱都是当地的才学出众之辈,怪不得大义宁国每次都派他出访,人家也是汉学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