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舟找到唐鸢的时候她正在收拾行李,看起来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她心中想着还好赶上了,然后说出了自己目前的所得。
不出她的所料,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唐鸢也是一脸茫然:“我们唐门和他根本就没什么接触,有哪里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虽然云辞舟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真的听到毫无关系的回答后还是觉得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唐门最起码也应该和白九黎有过什么接触,不然他不可能对唐门的内部地形这么熟悉,还能摸到后山。
“这么不奇怪。”唐鸢对此的回答是:“他可能确实和唐门关系不错,不过我们不知道那个是他而已。”
“换张脸的事。”
“这却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之一。”云辞舟皱着眉头回答:“他为什么会以真实的面容来到这里,然后被师闻初看到?”为此还不惜给他们下毒,只可惜还是被季青临给解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来不及呢?”唐鸢随口回答。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心中一闪而过,只可惜那种感觉快的让她无法抓住,而且稍纵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心里。
她试着去回忆,但是仍旧无法回忆起刚刚的那种感觉,便先将它放一放。
这条路行不通,看来她只能去找白九黎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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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去找白九黎,而真的要去又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云辞舟左思右想,决定能不说就不说。
于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将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然后说:“我要去一趟长明村,你们不要跟过来。”
季青临温和地说:“好啊。”
钟楼也点头:“可以。”
很好,他们都决定跟踪自己了,这是个好现象,总比他们跟在自己四周好,而且一起跟踪自己也避免了有哪个人再次单独找上自己,完美。
云辞舟发现自己很能苦中作乐,也许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好的习惯吧。
“既然我如此,那我下午就出发。”她满意地敲了敲桌子,然后往屋外走去:“你们吃,我去找唐鸢告别。”
将事情有删减和修改第告诉唐鸢之后,得到能出门的特许后她就拉了一匹马踏上了前往长明村的路。至于那些人怎么出来……她觉得这是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在离开唐门后她就直接向着长明村出发,在路上的时候她还想了一会上次追杀自己那群人到底是来自何处的,她并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莫名其妙招惹上什么仇家,就比如说……
脑海里浮现出苏漾欢的脸,上次他遇到刺杀的事情也没了下文,也不知道到底是出自什么人之手。苏漾欢目前身上还满是谜底,但是云辞舟觉得这说不定会是一个突破口。
虽然有了白九黎这个目标,但是心中苏漾欢的嫌疑仍在,云辞舟从不把感情和工作挂钩,或者说其实在现代她根本就没有朋友和感情,虽然来到古代后有了变化,但是这个一直以来的习惯并没有改变。
苏漾欢的嫌疑无法解释,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问,想来想去还是先从白九黎那里下手吧。
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山谷前的时候她扯停了马,然后将马放跑,自己走进了山里。
先不说山谷里很难骑马行走,就说长明村来的都是一些流民或者衣不蔽体的外乡人,除了少数商人之外,基本见不到有骑马进来的。
不能虽然她此次前去就是要搞事情,但是在真的到达之前她不希望引起什么注意,这会让她的计划变得困难。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揉揉,她走进了山谷里。
和上次的大风暴雨的寒冷不同,在初夏时节,山谷比山外明显要凉爽一些,像是秋天那样不冷不热,让人心情愉快,走在这样的地方好像连那些烦恼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她的心情平稳下来,此时已经快要天亮,看了一眼隐隐泛白的天边,她决定加快脚步,最好赶在天亮之前到达长明村,毕竟黑夜总是会给人安全的感觉。
在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云辞舟的脚步慢了下来,她还记得自己在这里造成的两次屠杀,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是那个样子,而且现在到夏天了,如果不及时清理……啧啧,总感觉会沦为垃圾场。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出口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地面干干净净,只有嫩绿的小草在风中轻轻摇晃,带起一阵清香的风。
四周依旧是安静的树木,根本就看不出之前的痕迹,她围着这片地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被清理了?是后来有人过来看到了吗?
她晃了晃了脑袋,将帽子扯到了头上,然后趁着最后一丝夜色往长明村走去。
此时的长明村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改变,依旧是那样的荒凉和破旧。将兜帽拉扯至自己的眼睛,走到了屋檐下。
清晨的长明村寂静的就像是荒山野岭,云辞舟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在山谷里也没感到这么安静,山谷里好歹还有鸟和昆虫发出的动静,而在这里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简直就是死寂。
按照上次的记忆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片院子,爬上屋顶后她看了一眼大街,街道依旧是空荡荡的,她收回视线,然后跳了进去。
其实她并不确定能不能在这里找到白九黎,毕竟前一段时间他来到了唐门,也许这证明了他的行动也发生了改变。这么想来,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去不周山找他。
虽然这么想了,但是既然来了就得有所行动,她把这里绕了一圈,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们已经离开了。
这里虽然留下了一些东西,但都基本是常用的或者不好带的,除此之外这里看不到一个人,连尸体都没有,打开门都是空荡荡的。云辞舟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为了证明自己的所想她离开了院子,然后把这座村绕了一遍。
在重新回到门口的时候,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看来她刚刚进村时那种感觉并不错误,这座村真的是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人全都离开了。
是被白九黎他们带走的,又或者是全都死了?
云辞舟试着离开了村子向着更远一些的地方找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乱葬岗抛尸之类的地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凶残,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遇到什么事情先想着灭口。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平原,不远处就是边境,天边一轮旭日东升,阳光洒落,将地面涂上一抹金黄。
看来只能去不周山碰碰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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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山谷回去的时候云辞舟看到了之前自己骑得那匹马,此时它正怡然自得地吃草,在看到她过来后跑过来蹭着她的腿,她伸手揉了揉它的鬓毛,感到由衷的高兴,毕竟不用自己走路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骑上马后她又原路返回,只不过目的并不是唐门,而是不周山。
因为不周山其地域的广阔,因此她也并不需要就从那里过去,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她逐渐回到了城镇上。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来到了一家酒楼,将马交给店小二带去吃草后,她也点了一些东西补充体力。
现在她离不周山已经不远了,甚至如果走的再高一点就能看到它的山尖,坐在窗边的她浮想联翩,偶然间听到隔壁桌两个人正在聊天。
“最近我每天晚上睡的都不怎么安稳。”其中一个人说话时还盯着厚厚的黑眼圈,看起来倒是真的没有睡好:“再这样下去我感觉事都做不成了。”
“发生啥事了?”另一个人关心地问道,同时顺手拿起了一片肉片:“你最近一直这样吗?”
“差不多。”诉苦的人有些烦躁地揉头发:“我家住的离天都峰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来还没什么,最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山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很多人在走路一样……”
“听着怪瘆人的。”吃肉的人抖了抖:“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光是听就要吓死了,那还敢去看?”诉苦的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搞的我每天都睡不好,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惊醒,我睡觉的时候哪怕有一点声音都会……”
那人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这边他的朋友在开开心心的吃肉,在他的抱怨停止时,朋友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要不你试着睡前喝点酒睡沉一点?毕竟我们又不能真的进山,实在不行你来我家住吧。”
“太好了,谢谢你。”诉苦的人高兴地和朋友碰杯,两人顿时换了一个话题,说起了最近唐门发生的大事。
在那诉苦的人说出走路的声音时云辞舟就停下了筷子,她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讶然。
难道是他们的活动已经开始了?白九黎真的在不周山那边吗?
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情了,赶紧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准备了不少适合放很长时间的东西,她准备做好打持久战的功夫,还为此特意去重新换了一身更耐穿的衣服。
在做好准备后她重新骑上马,一路往天都峰赶去。
酒楼本身离天都峰已经不远,她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天都峰的脚下,再次将马匹放开,她只身走进山内。
和上次一样,哪怕在这天气已经很炎热的时候,山内依旧是一片阴冷,进山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泡在了凉水里一样,那种阴冷的感觉是附在骨头上的,让人从心底发寒。
然而云辞舟很心大的表示这种地方适合大夏天的过来纳凉,比空调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能是因为树荫的原因,一进去世界顿时感觉有些黑暗。云辞舟顺着小路往前,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山谷,她准备顺着树爬过去,却隐隐听到附近好像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这一发现让她顿时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小心地趴在树上偷听起来。
四周很是安静,这声音就有些突兀,但是可能是因为距离,她并不能听清具体是在说什么,只能确定那边确实有人。
定定地听了一会,在发现确实什么都听不见后云辞舟也不准备再继续听下去了,她试着又爬了一切距离,然后向着那边而去。
虽然她想要接触到说话的人,但是她并不想被举报,在摸索到另一边后她躲藏在树上,偷偷看了过去。
只见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群穿的很差的人正在辛苦的劳作,简直就是苦力,周围有人在监视着他们,而刚刚云辞舟听到的说话声就是那几个监视的人聊天所发出来的声音。
他们聊的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无非就是一些八卦以及得到宝藏之后该去那里乐乐,云辞舟听了一会也就懒得听了,她觉得这些热还真是单纯,换做她肯定在事成之后把人都给弄死自己独吞,档案独吞是很难得,但是可以利用俄罗斯套娃大的原理一层层地削弱,一直到自己能一个人解决为止。
其实说这么多还不知道那财宝到底是真是假呢,这群武林人真是闲的,要不是她还想着去旅游真是想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出来,免得每天没事干就知道搞事情。
观摩了一下他们散漫的做工后她开始寻找大本营,他们入驻天都峰后不可能就住在山里,总得有个住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并不会太远,毕竟会被偶尔路过山谷的路人发现,但也不会离里面太近,毕竟天都峰的传闻人人都知道,这群想要得到财宝的人肯定比她这个不怎么在意的人要了解的更多,就算白九黎想要近一点,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毕竟他们只是想要财宝,并不想搭上自己的这条命。
离开那处地方不久后云辞舟又走了出去,然后发现自己晃悠到了一处有些寂静的地方,在那四周有一些房屋。
天都峰附近又房屋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就像刚刚在酒楼里诉苦的那人,有不少人也是住在这山附近的,不过虽然进山的人总会遇到什么事情,但在附近居住的人只要不进山就一切安然无恙,这也是为什么那个人被脚步声吓得够呛但死也不进山看看是怎么回事的原因。
想着眼前这些房子可能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了,云辞舟慢慢地挪了过去,放轻了自己所有的动作,来到了屋顶上。
屋内并没有什么人的气息,好像是没有人,云辞舟听了一会决定下去看看,她四下环顾一圈,然后揭开了房瓦,落到了屋内。
屋内一片漆黑,不过窗口透进来几缕光芒,她摸索着走了一圈,在确定房间内没有人后方才点亮了灯火。
顿时一缕小小的火焰亮了起来,虽然不太亮但是在这里已经是绰绰有余,她拿着火折子慢慢地走着,一一打量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她先是打开了柜子,里面堆着大量的书籍,什么样的都有,其中还能看到几封信件,只不过上面的内容都被全部涂掉,只能看见一片墨迹。桌上收拾的很干净,只有砚台和毛笔,其中毛笔并不是常规的从小至大排列,而是一种奇怪的规律,云辞舟看的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时间不对,她便没有仔细去想,而是记在了脑子里决定等离开后再去细细琢磨。
接着她来到了床边,床上整理的很是干净,而且看起来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人睡过了,她伸手摸了摸被子,一片冰凉,上面连褶皱都被扯平,散发着有些冰冷的味道。
将火折子小心地拿在手上,她试着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床底,就看见了一堆堆白色的东西。
这个东西就真的是很眼熟了,她记得上次在白九黎的房间里也看到了这么个东西,她伸手拿出,发现是人皮面具,只不过都是残缺的,看起来是失败的产物。
就在她翻看的时候,突然有一张脸映入了她的视线,在目光触及到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陡然跳了起来。
这张脸她曾经见过,是某个唐门弟子的。
难道是因为没有制作成功?不对,她将这张脸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发现这是被人为给破坏的。其他的脸都是因为某些方面出了问题而选择丢弃,而这张脸在背后却又一道剑痕,像是被什么给划破了——
白九黎会让人接触到自己的面具吗?云辞舟觉得他甚至都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别说碰到面具,但这剑痕又是真实存在的,总不可能是他自己破坏的吧?
心中的疑惑和回答越来越大,她继续寻找着,心中那莫名的恐慌也越来越多,她拿着火折子四处寻找,最后干脆把床移开,想要看看地下有没有什么密道。
“吱——”
床被移开的时候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但是这些此刻她都不在乎了,因为她看到了,在床被移开的时候,在被床帘遮掩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全身画像。
画中女子一脸邪气的笑容,穿着一件白色的男装,长衫随风飘动,发丝清扬,她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坐在树枝上,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搭在膝盖上,好像在看着树下。
画并没有什么细思极恐的地方,但是这话中的人却让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这画中的人,正是她云辞舟本人不错。
“还是被你发现了么?”
身后传来了似是叹息的声音,其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好像是在悲伤,也好像是在庆幸:“小云。”
那声音和称呼太过熟悉,熟悉到几乎陌生,云辞舟甚至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白九黎?”她缓缓回过头,门口大开,清晨的光芒争先恐后地拥挤进来,却照不亮这一方世界:“还是苏漾欢?”
“都是。”他脸上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不管是白九黎还是苏漾欢,都是我。”
虽然早就察觉到了事实的边缘,但是当真相真的摆在她的面前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准备实在是不够充分。一直以来以为最阳光和温暖的人,却在不知不觉筹划了这么多,她都不知道该关心一下他的内心世界,还是该揍他一顿感叹他是何其的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觉得并没有什么用,但是戏已出演至此,她也只能按照好剧本说的那样,将接下的剧情一一引开。
“不知道。”他笑的温柔,眼神中带着薄薄的坚冰:“谁知道呢?”
云辞舟突然就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看的出来。”她说着往前走去,直到来到了他的身前:“我说,你是白九黎吧?”
“白九黎和苏漾欢都是我。”苏漾欢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确定?”云辞舟的眼中隐隐闪着跳跃的火光,那是一种奇妙的,甚至是妖异的光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格能共用记忆的。”她似是想到什么停顿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苏漾欢能得到你的记忆,而你得不到他的吧?”
他一直毫无波动的眼神终于闪烁了一下,似是不习惯她的亲近,他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辞舟却越来越兴奋,这是她在古代见到的第一个双重人格的案例,后天形成,而且主人格拥有被分裂人格的记忆,明明在她的案例中通常都是反过来了的:“在之前明明还什么问题都没有,而且按照你的状态,我不觉得会突然黑化成这样,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皱眉思考了一会,然后试探着说:“是因为我的死亡?”
苏漾欢轻轻叹气,他的眼中沾染了几分无奈,在这一瞬间云辞舟能感觉的出来,他回来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他有些无奈地说着握紧了她的手:“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并不是在你坠崖之后,而是在之前我就发现他的存在了。”
云辞舟正想说句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却没想到他继续说了下去:“从天都学府回来之后他就出现了。”
“身为皇子,我的身份太过广为人知,如果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会非常的麻烦,因此我便创造出来了白九黎,顶着他的身份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有些平时不太好处理的人和事也能在他的身份之下很快的解决。”
苏漾欢的笑容依旧带着安心和温暖,但是云辞舟总感觉她看出了一丝黑气,再想想白九黎做过的那些事情,她选择闭嘴继续听下去。
“就这样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顺风顺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能很好的驾驭两种身份,外人也不会发现我和他其实是一个人。”
“但是在从天都学府回去之后我就隐隐发现了不对劲,总感觉两种身份的距离开始逐渐缩小。”
“我曾经做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梦。”他的声音轻了下来,其中带上了几分笑意:“在梦中我看到了白九黎,那张脸是我自己精心雕琢出来了,虽然在梦中我看的不太清晰,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就是他。”
“他站在我的对立面,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身上那种惊慌的情绪,我并不知道他在惊慌什么,没过多久我感觉到了一丝厌烦,于是我便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然后,我把他给吃掉了。”
屋外的阳光大盛,应该是太阳已经全部升起,他背后沐浴着光芒,身前却投下了一片阴影。
云辞舟点点头:“梦境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白九黎相当于你的暗面,苏漾欢是你的正面。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相安无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渐渐开始分不清界限,当然也可以说你厌倦了一直扮演一个好人,界限开始模糊,逐渐融合成了一个人格。”
怪不得能共享记忆,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主人格啊!
苏漾欢静静地听着她说完,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其实到这个时候还一切都好,但是在你坠崖之后,他突然就又复活了。袭击师闻初,想要得到不周山的财宝……”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一声:“也只能说他太想当然了。”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然后将它放在了云辞舟的手上。
这东西看起来不大,但是拿在手里却异常的沉重,她掂了掂,感觉像是玉玺一类的东西,这么想着她翻了过来,就看见在它的底部刻着四个篆体。
苍生之印。
在触及这四个字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苏漾欢,他依旧是一脸淡然:“还记得上次那次刺杀么?”
云辞舟的记忆立刻就回到了那个晚上,怪不得这么多人出动劫杀,原来是因为这苍生之印!
“所以我说他太想当然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但是不得不说,他其实就是我。”
“我真的是不喜欢你对其他人笑的那么开心,那些人碰过你,甚至能在你的心里。每每想到这种事情我就想把他们全部都杀了。”苏漾欢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多久。”
怪不得师闻初被遭到这样的事情,原来全都是苏漾欢他……
“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尽力去想办法弥补。”思考几秒后云辞舟抬起了头,然后将苍生之印塞进了他的手里:“既然你拿到了这个东西,看来我只能去闯一闯了。”
“什么?”苏漾欢有些呆滞。
“去不周山,看看那传说中的财宝是什么。”云辞舟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记得暂停你那什么愚公移山的计划。”
苏漾欢愣了几秒,嘴边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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