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以至于笑得不能自己，她的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让刚刚还义愤填膺想要讨伐她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真是可笑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如此不问缘由，颠倒黑白，这就是所谓的侠义？”
云辞舟大笑不止，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笑声依旧，但是那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都说我屠了整个丞相府，没有证据，也没有缘由，就如此给我定下了这样一个罪名。官府尚且如此，武林中人也只会道听途说么！？”
有人想要说话，却被云辞舟打断，她放下了手，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意，有的只是满满的悲伤：“我又做错了什么？自出生以来就被打上了祸害的烙印，这本非我愿，如果可以，谁希望自己生来就带着不详，生来就低人一等？”
“就因为这未来的，还未发生的事情就定了我的罪！”云辞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狠厉：“你们都不知道我这十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凭什么我生来就没有自由？”
“凭什么我生来就背上了无数骂名？”
“凭什么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捉弄，甚至是陷害我？”
“我是杀人了？还是撒下了什么弥天大谎？又或者是通敌叛国？”
“你们都说我会引得天下大乱，但是一开始又是怎么对我的？”云辞舟的双眼赤红，她抬起头死死地看向了台下，她的目光清澈而夺目，瞳孔里就像有火焰在燃烧，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和她对视。
“回答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震耳欲聋，有人陷入了沉默，陷入了思索，但是更多的人依旧反驳：“叶大人的预言是不会出错的！”
“这些都是因为你活该！”
“防患于未然，天下和一个人之间，人们永远都会选择后者！”
云辞舟安静了下来，她看着台下的人群，一言不发。
或许是因为她的沉默给了那些人动力，喧哗逐渐大了起来，渐渐的成为了洪流，在如此庞大的人群之中，少数持反对意见的人都闭上了嘴。
群体的力量是可怕的，在大环境下，群体可以使好人堕落，也可以使侩子手成为圣人，在主流意识面前，你会不由自主地陷入这种浪潮，哪怕你最开始所想并非如此。
看着愈演愈烈的常面，台上的云辞舟露出了笑容，人们看到了她的笑，有人认为她是怒极而笑，也有人认为她是悲伤而笑。
殊不知，她是真的开心，打心底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所以说她最喜欢这种所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了，人们的心理太容易被煽动，人群过万智商减半这种话可不是瞎说的，只需要一点引导，就像是现在这样……
她金棕色的瞳孔微微闪烁，里面涌动着比深渊更加扭曲的深邃。
云辞舟沉默良久，突然抬起手来，一下下地鼓起了掌，她本身内力极强，这掌声自然是响彻了全场，引得众人都看了过去。
“很好，好极了。”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她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看来今日，我是不能走出这里了？”
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后就有人动了起来，不等那些人出手，她突然抽出了青临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直接用手掌握住了剑刃。青临剑何其锋利，直接就划开了她的掌心，鲜血流出，滴在了地上，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梅，艳丽而鲜艳。
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笑得灿烂，手下的力气一点点加大，只听一声巨响，那青临剑竟然被她生生握断！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云辞舟随手将断成两截的青临剑扔了出去，剑刃上尚且沾染着大片血渍，而她的左手掌心则是出现了一道深深血口，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那骨头上都有一道刀痕。而她本人却是依旧笑着的，笑容温柔，眼神却阴鸷：“既然你们都这么对我了，我又何必再忍气吞声？！”
说话间她径直往场外走去，同时用眼神警告那几个想来帮她的人。在她刚走出一步的时候，顿时就有几人飞身而来阻止。
“彭！”
就连对云辞舟恨之入骨的人都忍不住颤了颤，从心里涌出一股恐惧。
她竟然用那只受伤的手和那人对掌，一掌下去她没有留任何情面，原本就鲜血淋淋的手掌顿时皮开肉绽，甚至恐怖。而那人则是一口血吐出，竟然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这下子整个会场都轰动了，不管是她的狠历还是毫不留情的出手，几乎所有人都出手。
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看着几乎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人群，云辞舟冷冷一笑，她直接出手抓住一人，干净利落地将他打晕，然后从他身上抽出一把剑。
刀光剑影之中，鲜血飞溅，将她身上的白衣都给染成了红色，大片的血迹蔓延开来，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蜿蜒而上，血腥而妖艳。
她踩着一路的鲜血往外走，不管来多少人都会伤于她的剑下。她手中的剑已经换了好几把，一路血腥，她就这样慢慢地和走出了会场，直至走出了北燕山庄的大门。
山庄外，天气晴朗，阳光正好，风吹草动，似乎还有几片雪花轻轻落下。
终于下雪了吗？云辞舟微笑着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地上是一片血迹，她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她每次杀人都会将人卸成八块，而且一击必杀，不过如果今天她也这么做了，估计会起到反效果。
一个人都没有杀死，估计今后会多不少仇家。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随手将里的剑扔下。
但是就是这样才有趣，叶青竹预言的其实一点错都没有。不管在这里的她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她最终都不会甘于平淡，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的人生，她永远都是活在腥风血雨之中。
对于她这种天生的破坏狂来说，别人的态度对于她来说无非是让他死的痛快一点，还是折磨一点罢了。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因为这都是天生的，深入灵魂，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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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的黑化理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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