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怎么感觉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多？”顾渝白吃惊：“还有，你不会为这条船买了票吧？”
“怎么可能。”一个声音从船上传了过来，东方渝一袭白衣站在船头，晚风将他的衣衫鼓动起来：“这是我的船。”说着他还向着之后一条船上的一个女人招手：“这边你们就别过来了。”
“是。”女人说着，将船开走了，留下风中凌乱的其他人。
“果然这么黑心的家伙只有东方渝了。”钟楼下了结论。
云辞舟则是很高兴：“今天晚上可以放个痛快了。”
“我更担心你引起纵火事件。”
东方渝驱船而来，很自来熟地加入了他们，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舞蹈开始了。
就如同九天玄女一般，薄雾轻纱铺天盖地地简直要遮掩了整个天空，有人在其中舞蹈，长长的丝带飘零不休，看起来简直如梦似幻。
不过在场的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兴趣，头都没抬一下，只有云辞舟兴致勃勃地趴在船檐上看着。
“我说你又跑过来干什么？”顾渝白看着东方渝宛如进自己家一样娴熟地温酒，不由得坐了过来。
“我当然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安好心的家伙们。”东方渝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所想。
“呵呵，我没有机会，你也别想有。”顾渝白嘲讽他：“你认识她多少年了？不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话很明显戳中了东方渝的爆点，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觉得你就能有？”
微生折木一直在一旁喝酒，脸上带着晦涩不明的笑容。
“男人们的嫉妒心真是可怕。”钟楼在一旁围观，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一会头就看到云辞舟正在和苏漾欢讨论歌舞。
他差点没捏碎手里的杯子。
—
云辞舟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其实这种情况很早就发生了，但是刚刚她一直在旁边给苏漾欢讲解关于青楼的一些事情并没有在意，现在坐下来她才发现这种奇怪的氛围已经影响到她吃饭了。
抬头看着周围一直不停聊天的男人们，她简直觉得自己在朝堂上，而眼前这些人是是那些互相看不爽的大臣们，互相在以言语为刀，想要把对方砍死。
啧，感觉有些吃不下去了。
终于在诡异的气氛里吃完了饭，云辞舟一看时间都快到凌晨了，不由得吃惊时间都去哪了。而顾渝白就提议来喝酒，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之前一直拒绝的钟楼却第一个赞同了，然后帮着顾渝白一起拿酒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云辞舟有些怀疑酒里是不是下了毒。
不过看其他人包括后来的东方渝也都赞同了，云辞舟也就没有再追究什么，她感觉自己酒量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一些喝酒的技巧，第一个倒下的绝对不是她。
于是在周围一片轻歌曼舞，火光通明之中，他们一船人神奇的开始了拼酒。
云辞舟拿起一壶酒，她刚准备喝，突然不远处传来了钟声，钟声绵长，一声声回荡在整座城的上空，清脆而悠扬，一直飘荡到了很远的地方。
随着钟声的响起，整座城里喧嚣了起来，而在第十二下钟声的落下后，一点烟火窜上了天空，炸开了绚丽的颜色。
“好漂亮！”
云辞舟听见有人这么说，她抬起头，眼瞳里倒影出了整个天空。
整个云城的上空都布满了烟花，在湖中的她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宇宙，无论是天空还是湖面都映照着如同下雨一样的，五光十色的烟火，湖面中微波荡漾，一圈圈地将烟火渲染地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云辞舟猛地喝了一口酒，有些冰凉的液体进入喉咙中顿时就变得滚烫起来，被它经过的地方如同被火烧了一般，带着一股令人晕眩的气息。
“新年快乐。”顾渝白拎着酒壶，笑着看向她，见云辞舟看了过来，他举起酒壶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然后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喝的有些急，一些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看起来颇有一种性感的味道。他再放下酒壶的时候，眼神变得具有攻击力，他看着她，露出了一个不加掩饰，充满了侵略性的笑容。
云辞舟也笑了起来，她对着他一举酒壶，也将酒一饮而尽。
酒肉穿肠过，之后却并没有陷入晕眩，她反而感觉自己的思绪更加的清晰，她看着船檐仰躺下来，看着依旧在不停绽放的烟花，畅快地笑了起来。
“小辞很高兴呢。”东方渝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旁边，他摩挲着酒瓶，眼神好像因为酒精的作用而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温柔的像是寂静的夜空：“你这样，我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了。”
云辞舟轻笑，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
烟花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整座城都彻底醒了过来，人们互相道好，各种鞭炮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得靠吼，人们在这烟雾之中声嘶力竭，弄的自己都笑了起来。
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烟花总算是停了下来，而在它停下来之后没多久，烟花再次绽放，这一次是商家或者是百姓自己放的，这些烟火再次将天空包裹起来，衬得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在很远的地方，师闻初将剑收进剑鞘里，看着天空不断闪烁的烟火，她嘀咕了一句“什么时候武林里也开始了包夜放烟火”，却在之后又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整座天空都铺满的盛景呢。
在这片天空下，她也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的吧？师闻初抬起头看着天空，躁动的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
“来闺女，这一批公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容榭还没来得及说话，容渠就拦住了男人，无奈地说：“都过年了，就不能放过小妹吗？”
“可是……”
容渠走到容榭的身旁，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在容榭和男人石化的眼神中依旧淡定地说：“大不了让我来娶她。”说着就往湖边走去。
“等……等等！”男人赶紧追了出去：“我同意就是，不要跳湖自杀！”
“谁跳湖自杀了，我只是带她去看烟花。”
“谁答应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容榭的声音被吞没在漫天的爆竹声中，而在之后无数烟火一同绽放，人在这铺满了整个天空的烟火之下，影子被拉扯的模模糊糊。
叶青竹站在院子里，就算是他这片偏僻无人的天空，都能看见炫目的烟火。
三个国家的所有城一同放的烟花吗？还真是大手笔。
他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安静地听着四周不绝于耳的鞭炮声。
“钟楼，你竟然能撑到现在……”顾渝白说话都有些停顿：“我说了不能用药的。”
“……谁用药了？”钟楼用尽所有力气吐出这么一句，然后连人带酒壶一起倒在了地上。
“终于出现第一个倒下的人了。”没有喝酒的苏漾欢有些怅然：“你们简直是拼命了。”
“你的酒量不错。”微生折木笑。
“彼此彼此。”东方渝也笑。
“哇哦，两个笑面虎。”云辞舟搭上苏漾欢的肩膀：“你猜……这两个人，哪个先倒下？”
“我觉得你会先倒下。”微生折木回头看云辞舟：“不能喝就别喝了。”
“并没有哦。”云辞舟几乎挂在了苏漾欢的身上，她一手搂他的脖子，一手举着酒瓶：“我现在只不过是醉了，但是离倒下还是有距离的。”
“有人能知道自己醉了吗？”顾渝白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地喝下一口。
“我走路都不稳了。”云辞舟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喝下：“而且情绪的起伏也很大，像是这样……”
说着她扔了酒壶，径直走到顾渝白的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蹲了下来，抬起他的下巴。她的指尖是冰凉的，他有些昏沉的大脑顿时因为她的触碰而清醒起来。
云辞舟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顾渝白：“……”
一直密切关注这边的其他人（除了醉酒的钟楼）就看见顾渝白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宛如被雷劈了一样，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神情，复杂到没人能说出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千辛万苦按照寻宝图的标准去寻找宝藏，好不容易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到达目的地，结果发现那个盒子里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哈哈，这什么都没有，被骗了吧你个傻逼”一样。
云辞舟说完话之后重新走到一旁，重新拿起一壶酒：“我敬你。”
顾渝白简直是悲痛欲绝，他拿起酒壶，决定醉一场。
就算是这样，他也绝对不放弃！
看着顾渝白突然陷入情绪的低迷开始疯狂喝酒，其他人纷纷好奇起云辞舟到底说了什么，让他悲伤和不可置信到这种地步。
因为顾渝白的带头，大家都纷纷放开了喝，喝的其他船的人看的下巴都要掉了，最后一个个都不省人事，全靠没喝酒的苏漾欢和没喝醉的微生折木把人拖走。
“带到四海酒楼去吧。”几乎喝的看不清眼前路的东方渝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两壶：“那边近一点。”
“你小心别掉进湖里了。”看着东方渝的样子，苏漾欢友情提醒。
在把人都弄进酒楼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苏漾欢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个晚上实在是太过梦幻了。
将云辞舟抱起，他走进一间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从窗户里看着隐隐亮起来的天空，他吐出一口气。
窗外，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安静地下了下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