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十一年元年,大梁派遣二十万大军北征不臣,结果鸭绿江一役因为统帅的指挥不当,致使全军折戟在鸭绿江岸,逃回者不过五千……
也因此,一直在观望的扶桑等小国见中原大国疲敝,人人都想从这庞然大物的身上撕扯一点肉下来,大梁忙不厮疲的招架、安抚边疆临外骚动的各小国,二十万士卒全军覆没再无力北征只能眼睁睁见后金渐渐坐大。
撕扯的,耍无赖的,吃相难看者比比皆是。看出了大梁外强中干,国内各大名诸侯征战不休的倭国也空前一致的团结起来,派遣由各家士卒组成的联合海盗进攻繁华江南等重兵集结之地作为佯攻,实则派兵向着朝鲜进发……
庆历元年春,大梁顺天府、大名府、金陵府等各处繁华依旧,但行走在烟柳街巷之中还能嗅得到淡淡的血腥味,在严酷的血腥镇压之下,声讨太后后宫乱政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除了一些街市小贩瞧见行色匆匆并未驻足的人群暗自嘟囔几句杀戮太重之外,包括那些不怕死只为留名的儒士眼睁睁看自家亲友押赴刑场连坐牵连而死,最后也不敢再发一言,大梁朱氏朝堂也真正做到了以言治罪的先例。
相比较于百姓的逆来顺受,京城顺天府深宫中身穿代表至尊黄色龙袍的一位中年男子却为鸭绿江战败一役耿耿于怀。
“砰哗啦”又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被扔在地面上,瞬间化成了碎片:“奇耻大辱啊!太后任人为贤,只用忠心耿耿于她的狗奴才,从不考虑官员的能力。
靖康一役汉家儿郎死伤二十万,绝大梁再进塞外之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后金坐大,泱泱大国居然还是遥向塞外异族摇首乞怜割地赔款!这就是一介妇人所能干出来的事情,叫朕有何颜面百年之后见到祖宗?”朱宣仁扬起满是胡茬的脸抬头望天,好似能够透过天花板就能看见繁星点点的夜空,眼角流出悔恨带着屈辱的眼泪。
皇帝是不会哭的,而他现在哭了,谨身殿内跪满一地的宫女太监们无不瑟瑟发抖,但个个紧闭嘴巴没人敢出声求饶。
这一次朱宣仁略有伤感,只是挥挥手让那些如蒙大赦的宫女太监们退下,自己则无言望着已经年老须发斑白但身材依旧挺直的大伴。
“不负陛下所托,海南新学学子已安排妥当,从中参与者无一逃脱,这事情宣扬不出去,老奴担保天下无人可知此事。”
皇帝严峻的脸上,这时才算是展现出一抹笑容:“大伴这番年纪,还为朕还为大梁江山社稷东奔西走,可是辛苦你了,朕一旦夺权定不忘你的功劳。
丞相和太后是朕执政的两大障碍,二十年时间未曾上朝,恐怕早就林党各大派系便立了吧?呵呵,连着所爱妃子和太子朕也无权废立,说得狠了总会有名士死柬,杀又杀不得反而助涨了他们的声气,受此制约皇帝何有无上权利可言?
当年只为赌这一口气,一走就是二十年现在朝堂诸君与万千黎民百姓只怕早已忘却了他们还有个皇帝在上吧?
张勇有儒学与大批儒士为他所用,太后又是一反常态的要任女人为官,敢冒天下之大不为不顾群臣反对要求今年女子科考,她已经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了。斗吧斗吧,他们是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儒学又出一个支派是为新学,所立下代圣人言甚至以自我为中心屏弃圣人的学说,轻君而重百姓是传统儒士所不能容忍的,当然朕也容忍不了,权宜之计罢了。两相攻伐,有朕从中调停出不了乱子。
待新学有一个领头人的带领下冲锋陷阵,杀到朝堂之中定能搅动一滩浑水,那常亦也确实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只不过他的背景势力也太过复杂,不可重用。但有他在明处,朕也可放心在暗中发展武臣势力与根深蒂固的文人集团对抗,边关还得由他们来守朕才放心啊!”
“陛下,丞相与太后都想安插江宁主考的位置,都怕对方使个绊子,现下也是闹得不可开交。
老奴斗胆谏言,陛下当可因朝堂事理不能乱为由去找他们商议。不管说是从权益上还是大义上来说,他们都只可能把此事交由公正的陛下去处理。”
朱宣仁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笑着点了点头:“朕相信大伴的判断,有求于朕他们不会不答应的,要知道与塞外金廷合议的奏章还在朕的案头,如若没有玉玺加盖这就远远算不上两国邦交。
这事如若谈成就交由刘末去办吧,给他办所有人都能放心。新学、女子科举,呵呵,这是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过暴风雨来的越猛烈越好,朝堂的一坛死水也是该要搅动搅动了。
变革也就从这庆历元年开始吧,只是朕之子房还在何方呢?江宁,会在此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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