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之下,离后山不远处的云端里,头札羊角辫的红袍少女灰头土脸,脚踩红毡,左顾右昐,神神化化,像是见鬼似的。
突然,身姿飘渺,神色暗淡的天煞星手持紫剑,缓缓浮现在红毡上,红袍少女依旧警戒,问道:”甩开了吗?“
天煞星点头,把紫剑丢在红毡上,红袍少女这才上前,失色道:“阿玛你受重伤啦!那个呆瓜子有这么厉害吗?我们两个都打不过他一个。”
天煞星身形扭曲,化成一颗冒烟黑珠,声音疲惫的道:“失算了,想不到这一代的道兵这么强??也难怪那老家伙敢让他独自伏击??”
红袍女子又哭丧着脸道:“小黑也被杀了!被那个女人杀了!”
天煞星愣住,一阵沉思,缓缓道:“筑基便能杀金丹大妖??横空出世的妖孽,下一届的道兵应该是舜臣才对,但这种战力,成长起来便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红袍女子拿起黑珠,放到自己的眉额前,闭目,黑珠如露珠入水,浮起涟漪,融入眉心。
红袍女子缓缓睁眼,幽声道:“现在还有机会,杀了小黑??她状态不可能会好,我去??”
“别闹了,他们来了。”
天煞星的声音自虚空响起,满是无奈之意,红袍女子却开始耍赖道:“但我想要她的脸啊!你又想要她的魂!都是阿玛的错!竟然不够一个小辈打!”
天煞星没好气道:“现在这副皮囊不就挺好吗?你也不小了,别再记挂这玩儿,专心炼魂,别浪费资质。”
红袍女子撇了撇嘴,嘀咕道:“炼魂炼到你这么菜吗??我才不要,人家是永远的少女!”
天煞星无可奈可,这么多年了,这“少女”还是如此顽劣,只得叹气道:“走吧,愈来愈多人了。”
红袍少女坐在红毡上,红毡破云而去,消失于晨光之中。
“阿玛你也不用愁啦!这次还是有收获的??你看!”
“这??好!做得好阿蛮!”
“耶!我最捧\(≧▽≦)!我要奖励!既然小黑死了!我就要那只新来的狗狗??老萌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
清晨,身陷无罔之灾的徐元,人在医院,赵媛收回徐元身上透明浓厚的液体,感叹道:”不愧是被天劫劈过的男人,连金丹的灵火一时间也烧不死你,眨眼就好了!“
徐元挺起身来,脸容疲惫不堪,没好气道:“你就别调侃我了,我最近当黑啊。“
苍昭雯把那液体收入指上纳戒后,掩嘴失笑道:“我倒是想知道,少年你有那一刻是不倒霉的?小萱刚回来便遇到你们偷情??你让记起幕玄年轻时的模样??”
徐元一把掌拍向自己的大腿,咬牙咧嘴的道:“偷你妹!那个疯子是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烧人!都已经金丹了,你们就不管一下吗?”
苍昭神色复杂,双手插回白大挂上的口袋,缓缓道:“这??她是有点神经质??通常对男人不会这样的,少年你还真是头一个,我还想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呢!真是名符其实的招灾体质。”
苍昭雯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你快说啊”这四个字,看得徐元满头黑线,重重的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在徐元各种“词汇”的修饰和夸张的演绎下,弄得苍昭雯捧腹大笑,不断踢脚,淑女姿态荡然无存。
徐元反射性的摸向衣衫里的手机,没有了,只能“愤愤”道:“我不是为了逗你才说的!老子要怎么辨啊!”
苍昭雯抺了一下眼角,笑意未绝,声音微颤的道:“你不用担心,全责在慕玄,你跟她解释清楚就好了。”
“解释?跟一个一言不合就放火的疯子用逻辑沟通?你可真幽默啊(?Д?)!”
“这是你的问题,当事人来了,自己想想吧少年~”
苍昭雯站起,抛了个媚眼,然后就走出门口,徐元顿时汗毛倒立,因为他见到那个纵火疯子正站在门外,脸容冷清,眼神却是幽怨至极,不知道是针对谁。
莉莉安冷不防的道:“好好办,这肯定是个好案例。”
徐元一呆,那个疯子已走到他的床边,身材娇小玲珑,脸无表情,美眸中却是充满歉意,欲言又止,一会儿后还是挤不出一个字。
徐元有点诧异,这转变有点大,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嫂子?”
有点脸瘫的慕萱闻言,嘴角蠢蠢欲动,终是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徐元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真诚至极的模样,“啊!你不就是慕玄大师兄的老婆吗?嫂子啊!作为小师弟的我终于见到你啦!你知道吗?每一个寂寞的夜晚里,大师兄总会在梦中轻念阿嫂的名字!阿嫂你真是太不应该了,有失妻子的责任啊!”
慕萱原本还想追究,“为什么你会知道阿玄的梦话?”,但在徐元抠脚的奉承下,慕萱不由得双手捧脸,依旧脸无表情,却是脸红耳赤,烧水了。
徐元莉莉安:真好懂(??)??
“徐??徐师弟是吧?”清泉入水般通透清明的声音从慕萱的桃唇中传出,徐元疯狂点头,慕萱眼神亦渐渐柔和起来,轻声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安份的偷腥猫??真的非常抱歉,这是小小心意!“
慕萱弯腰致歉,向徐元递出一个瓶子,徐元接过,还是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小心问道:“萱姐??我是个男的啊,而大师兄也是个男的。”
慕萱脸色不改,徐元却能感受到气氛??间冷了下来,只见她幽声道:“不好说??你与阿玄朝夕相对,一定非常了解阿玄的魅力,然后日久生情??”
“停停停停!着火了!停啊嫂子(′??Д??`)!”
慕萱回过神,身上的火舌熄灭,有点羞涩的道:“对不起??我一想到有人打阿玄主意??我就忍不住想烧了那个贱种!”
慕萱愈说愈激动,徐元惊呆了!这他妈是个病娇!活生生的病娇啊Σ(?д?lll)!
虽然很兴奋,但为免殃及池鱼,徐元还是急忙道:“萱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男人??”
“女人!”
慕萱捂住丰满的衣襟,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那就好了,只是多了个弟弟而已??”
徐元被那对人间胸器震慑,听不清慕萱的话,却想起了慕玄那张脸,犹其那光到发亮的头,不禁怒从中来,不烧了他祭天何以慰借千千万万个单身狗啊(?Д?)!
慕萱冷清的脸容泛起一道很浅的微笑,她指着小瓶说道:“里面是我炼制八十一个晨诞初阳的六阳百宝丹,小小心血,希望有助小元你修行吧。“
徐元回过神来,先是对“小元”的称呼感到错愕,并把瓶子递回给慕萱,受宠若惊的道:“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慕萱一手抵住瓶子,摇了摇头道:“别客气,既然拜入义父门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是应该的。”
徐元微愣,很快便释然,又道:“不是的,那个??这太高级了,我资质太好,用不着,我就是想要俗一点的??”
慕萱愣了一下,资质太好?这是人话吗?于是又问道:“这宝丹可是差点成精引劫??你真的??”
徐元索性开门见山,斩钉截铁的道:“好吧!我就直说了,我只收灵石,就算你给我也只会卖出去的,我不想枯负大嫂你一番心意。”
慕萱呆了一下,还有这种要求?
“嗯??那好吧,但小元你要这么多灵石干么?纯粹体修用不着太多灵石。”慕萱接过瓶子,一脸狐疑的问道。
“这是给我姐??我哥哥!我哥修炼用的!他是炼气士不止,还是太阴之体!”
莉莉安:?????????????
慕萱又懵了,冷清的脸容上终是流出至今最大幅度的表情,“太阴之体的那个新晋天材不是女的吗?”
徐元急忙道:“这是因为我哥太美了!男子女相!被人误会而已!我哥他十分高冷,对此事根本不理不闻,都是误会啦!绝对不是的和慕玄一样是个战斗狂的勾魂大美女!”
慕萱恍然大悟,掩嘴轻笑道:“那好吧,我尽快给你,尽量要阴性灵石对吧?”
“感激不尽!”
徐元抱拳弯腰,慕萱道别离去,他终是松了口气,莉莉安立即问道:“徐妹妹这是何解呢?”
徐元拉起自己的衣襟,发现竟然汗流浃背,不由得一阵后怕,缓缓道:“她似乎非常讨厌女人,而我姐不但是大美女,明显和慕玄臭味相投,所以你懂的,一家人嘛??那百宝丹换成灵石!足足一千多块?!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啊!”
莉莉安对这个财迷实在是哑口无言,有你这样坑姐的吗??她只能叹气道:“冲动是魔鬼,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事,之后解释不就好了吗?我姐说过没人配得上她的!”
“咦?徐元?”
徐元看向窗边,只见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右手包成粽子般的徐夕,正站在一把飞刀上,身旁更站了一个身穿残破青袍,头发乱糟糟的高大男子。
徐元身子一僵,不祥预感油然而生,只见他颤声道:“姐你这是?请问狂浪真人为何大驾光临??”
“哗!好丑!”
徐元:“??”
徐夕一肘顶向狂浪真人腰间,那名高大男子顿时露出一副吃痛的表情,看得徐元大惊失色,“姐别失礼了!真人可是准备飞升的道兵啊!”
“那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一样?狼狈!”
徐夕满脸不屑,狂浪真人捂着腰间伤口,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害羞的挠了挠头,憨厚道:“哈哈??过奖啦!也没那么厉害啦!你姐厉害一些,筑基斩金丹啊!”
“吓(?д?)?”
徐元懵了,f?你又干了什么?你不要光明正大的色诱大师兄啊!老子会被烧死的(′??Д??`)!
??
苍昭雯初步治疗好徐夕后,也不帮狂浪真人治疗,只是拎着他的耳朵离去。
徐夕坐在病床上简单讲述刚刚的遭遇,徐元即坐在椅子上帮她写任务报告,直到完成,仍未能从震憾中回过神来,徐夕跳下病床,双腿酸软异常,拿过报告,同时拍了徐元一下,说道:“有什么好惊讶的,听说上界的妖孽们基本上都有这样的战绩,那对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我,那就再正常不过了??喂!你这字怎么看啊?重写!”
徐元回过神来,明明不关他事却还是心有余悸,结结巴巴的道:“姐??你才筑基中期,而对方是妖族,天生战斗民族,你明不?”
徐夕皱起好看的眼眉,扬了扬手中的报告,问道:“你什么意思?”
“姐??人族虽说是灵性最高的种族,但并不是适合战斗的种族啊,而妖族天生体魄强键,同境战力不是一个计法的,你可以这样理解,三个人族金丹才等同一只洪荒兽道的炼骨大妖??”
徐夕懵了一下,心中暗想,幸好自己没有把细节全盘交代,不然又要捱骂了??还是自己写报告吧(??)。
“还好啦??是那只妖比较菜而已,舞竹很厉害!这就是剑的力量!”
徐夕拎起桌上的舞竹,顶着肌肉的剧痛,缓缓背剑,拼命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徐元怔怔的着着,不禁叹息道:“我也想用剑啊??又强又帅??好潇洒啊。”
徐夕想了想,说道:“那你用刀不就好了吗?你是天生刀魂,我是天生剑魂,我好像搞清楚它的用法了!”
徐元头向后仰,索性放软身子,望着天花板,缓缓道:“刀,太肥,不帅。”
“有的啊!就是那种很修长的??偏直的?入鞘的那种刀呢!”
徐元想了一想,停止后仰,说道:“你指日本刀?的确很帅,但我是纯粹体修啊,拳头就是武器??就算我可以用也没人教,何况这种的刀的型态与剑太相似了,那何不用剑呢?天庭重剑不重刀的。”
“这??”
徐夕一时想不到好的说辞,徐元已站了起来,走到门外,一边摆手道:“别再说了,你一说我就想起不能成为炼气士的遗憾??我们回去吧,要背你吗?”
徐夕把报告收入袖中,跟上徐元,走出医院后,却突然说道:“你先走吧,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