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两个摆盘时,米和尚出了后厨房的门,叫来了一个伙计,略略喘气道:“去,跟掌柜的说,让他自求多福,我能帮的已经帮了。”
那伙计没听明白,问道:“真要这样跟掌柜的说?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他立马就能收到双份早饭了!快去!”
很快,寒拾那账房凭几上就摆上了两份早饭。左边是南瓜糕,百合桂花粥,以及一碟子佐菜右边是金钩小面,锅盔外加一碗豆浆。左边以清淡为主,右边以荤汤为主。
“毓小姐,你早饭送错房间了吧?”越越站在书桌那一头抄手道。
“没错啊,我这早饭本来就是给拾哥做的。从前在毓镜府时,我也常为拾哥做早饭,对吧,拾哥?”毓汝颜站在书桌的另一头斜视越越道。
“别把你们那毓镜府的规矩拿到我这儿来,我家有我家的规矩,我家的规矩就是我男人不吃其他女人做的东西,你赶紧拿走!”越越继续怼道。
“怎么?这家的规矩都是你来定?那你眼里还有拾哥吗?我拾哥还坐在这儿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毓汝颜反怼道。
“我们家有啥规矩我们夫妻俩回被窝可以自己慢慢商量,用不着你一个脑残粉在这儿指手画脚。哎,脑残粉,东西再不拿走,我可端去喂狗了啊!”
“你敢!”
“我还真敢你信不信?”越越挑眉道。
“你端一个试试,看我不把你的手给劈下去才怪!”毓汝颜威胁道。
“行了!”寒拾开口了。
“拾哥,这女人太没规矩了,你平日里是怎么教她的?”毓汝颜斜瞟着越越不满道,“就这样的,你敢往毓镜府里带吗?带回去也是丢你的脸。倒不如把她交给我,我替你好好训训,没准就乖巧了!”
“汝颜,”寒拾无奈地看了毓汝颜一眼道,“在这里,你不要动不动就把毓镜府搬出来。越越说得对,这里不是毓镜府,也不需要毓镜府那些规矩。至于以后我带越越回去会不会丢脸,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拾哥!”毓汝颜跺脚道,“你好赖是毓镜府的拾公子,身边的女人怎能如此粗鄙呢?”
“哎哟,拾哥!”越越也学她那个样儿跺了跺脚,撒娇道,“粗鄙也不是啥大毛病,找男人都找上别人家了那才是大毛病!”
“蠢妇!”
“脑残粉!”
“好了,”寒拾看她俩又要吵起来了,忙抬手道,“不要再吵了。汝颜你把东西端去给正儿和致儿吃吧,他们应该起来了。”
“拾哥,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我起了好早准备的,光熬粥都花了我一个时辰呢!从前在毓镜府的时候,你不也吃我做的早饭吗?”毓汝颜心有不甘道。
“哎哟,拾哥!”越越那腔调和动作又来了,小脚跺得更有劲儿了,“你刚才不是说过这儿不许提毓镜府的吗?有人耳背听不见还是咋的?要不要带她去集市上找人给她通通耳朵呀?”
“你再敢学?”毓汝颜手都扬了起来。
“汝颜!”寒拾立刻喝住了她,“如果你再对越越无礼,今天就收拾行李回诸凉城吧!”
“拾哥!”毓汝颜又不自主地将脚跺了跺,好生委屈地将寒拾看着,“你怎么老是帮着她呀?从前在毓候府你可不这样啊!”
“唉,完了完了,”越越耸耸肩,往寒拾身边一坐,用胳膊肘捅了捅寒拾道,“你这妹子不但是耳背,连脑子都不好使,怪不得耽搁到现下都还没嫁出去呢!”
毓汝颜那眼珠子立刻又瞪了起来,越越立马回了她一个吐舌头,气得她又想发作了。
“行了,”寒拾拍了越越肩头一下,“都别一早跑我这儿来吵嘴了,难道我是没事儿做的吗?越越,去把正儿和致儿叫来,他们应该起来了,这么多东西我吃不了,让他俩一块儿来吃。”
“不行,拾哥!”毓汝颜倔劲儿又犯上来了,“这早饭是我花了整整一个早晨为你做的,你要一口都不尝,那不是打我的脸吗?你打我的脸那就等于是在打绣娘和我爹的脸,你也忍心?”
“哎呀呀,真是没完了是吧?”越越又重新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撑在凭几上,“非得把话说得很明白你才肯罢休吗?那好,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小姐你厨艺太差,你拾哥的胃口早被我养刁钻了,承受不起你这些东西。我想,你那绣娘也应该不会逼着自己儿子吃不喜欢吃的东西吧?”
“呵!”毓汝颜耸肩冷笑道,“你厨艺很好吗?”
“呵!”越越的肩耸得更厉害了,冷笑声更大了,“这话你简直问到点上了。本姑娘别的不敢自夸,说到厨艺,你连给我打下手不配!要不这样,你若有胆儿,咱就来赌一局如何?”
毓汝颜道:“想赌什么?”
“当然是厨艺了。从街面上找十个人,外加你那两个弟弟,一共十二个,让他们蒙着眼睛品尝你和我做的早饭,然后投票表决,输的就永远都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敢不敢?”越越挑衅道。
“好,一言为定!”毓汝颜怎会输了这气节,一口就答应了。
寒拾听了毓汝颜这句一言为定,脸上透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摇摇头,又再摇摇头。这妹妹到底还跟从前一样冲动,刚刚来到这镇上,也没有好好打听一下越越的底细就迎战了,不知道待会儿会输得有多惨呢!
不过这样也好,让这丫头见识见识越越的厉害,没准就心服口服了。
食店门前,两份早饭已分成十二份摆好,为了公平起见,毓汝颜与越越各自找了五个人,凑成了十个,再加上那两位小公子,“评委们”就齐活儿了。
米和尚一声号令,十二人一起蒙眼开始,分别品尝了越越和毓汝颜所做的早饭。待号令再次响起时,眼罩被揭开,开始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