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张贴皇榜的事情,京城中人都知晓了,之后玄妙法师献药的事情,宫中的众人都知晓,因而消息通灵的,都知道解毒丸之事。
宁清抿嘴微笑着,道:“我虽然和玄妙法师有些来往交情,但是并不知道背后的那位高人到底是谁呢。”
公孙缨闻言,颇为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高人不想被人知道,玄妙法师自然也不会到处嚷嚷。
公孙缨并不是多话之人,师徒两个闲聊了几句,公孙缨便告辞离去了。
宁清望着公孙缨的背影,心想,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过她的大秘密,可不能随意被人知晓的!
公孙缨造访后,宁清也没有心思偷闲了,她打算去寻宁则,看宁则是否知晓南诏国蛊毒之事。
因为宁清觉得,那金色小虫是蛊毒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问题来了,蛊毒那么多种,这金色小虫又是哪种呢?蛊毒肯定不是单独出现在京城的,背后饲养蛊毒的人又是谁?他藏匿在皇宫之中吗?
想到那金色小虫能够有意识的吞噬掉灵泉水和解毒丸中的灵气,宁清心中将金色小虫引诱出来的底气也更足了些。
算那只小虫识货!
宁则多年经营起来的产业,是十分可观的,因而也十分的忙碌,宁清去寻他是,被人告知宁则在商铺中盘账,大约晚上才能够回来。
外头秋阳高照,宁清碰壁之后,懒病再度犯了。
正打算回练功房日常修炼,就收到徐长云写来的信。
自从发生琴夫人弑君的事情后,徐长云等人虽然无事,可也吓的够呛,这几日徐长云的家里人都不许她出门的。
宁清随意的倚靠在走廊的木扶手上,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着徐长云写给她的信。
信很简短,无非是询问宁清是否受到惊吓,另外也询问了下玄妙法师献药的事情,不过徐长云特意补充了句——是她母亲让她问的!
宁清抿嘴笑着,仿佛隔着时空,就看到徐长云满脸无奈的小模样了。
玄妙法师是她带进宫的,之后玄妙法师又被刘皇后留在宫中小住,他人想得到消息,自从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宁清笑着笑着,忽然就皱起眉头来。
在外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而已,因而她的举动,并非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荣宁侯宁则的意思!
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也不知道宁则受到多少人或明或暗的探查呢。
宁清有些懊恼起来,到底是失策了……
她带玄妙法师进宫献药,事后也和宁则稍微说了声,然而当时她没想到这一茬!
以宁则的圆滑,肯定不会被人套出话——事实上,宁则也根本不清楚望凤寺背后的那位高人到底是谁!
但是平白给宁则带来麻烦,宁清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愧疚之下,宁清决定顶着秋阳去找宁则!
当然不是空着手去,宁清特意让人带了爽口的点心和清甜的葡萄。
京城乃是启元国最大的政治、文化、经济之地,曾有人感慨居大不易!而京城中,从事各行各业的人也不少,其中光经商的,就有无数家商铺,其中细分的每个行业,又有几个翘楚,比如海货生意,蓬莱阁独占鳌头!粮食生意,广源丰独占鳌头!至于银票生意么,这个就是荣宁候的产业了——合盛元钱庄!
今天宁则需要盘账的地方,正是在合盛元钱庄。
合盛元钱庄就在内城宜德门附近,位置很好,附近又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回巡逻,安全上也很有保障,不管是钱庄还是前来兑换银子的百姓,都对此感到很安心。
一楼是办理业务的大厅,二楼则是账房和库房,除了掌柜和做事的伙计外,宁则还招了数十个护卫,轮流在合盛元巡逻着,维持着秩序,令人不敢心生鬼祟之心。
由于是京城之中最大的钱庄,这里的业务很繁忙,宁清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合盛元的门口站着许多前来办理业务的准顾客了。
宁清抬眼打量了一下,合盛元的二层楼还蛮气派的。
宁清虽然鲜少到这边来,但是掌柜的却认得她,一见到她,立即陪着笑容迎了上去。
“大小姐,您来啦!”
“嗯,我父亲可在?”宁清淡淡的应了声,出门前她听说宁则是来了这儿,但是没准中途又走人了呢。
合盛元的掌柜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了,目露精光,一看就是十分精明的人,他笑道:“荣宁候在二楼盘账呢,大小姐随我上来吧!”
宁清点点头,跟在掌柜的后头。
这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有专人看守的,没有经过允许,是绝对不准上前的。
不过身为荣宁候的女儿,宁清自然是顺利的登上了二楼。
九月下旬的天气,依旧是有些闷热的,二楼放置了几个冰盆,因而一上来,就有股清凉之风扑面而来,消除了满身的闷热之感。
楼下忙着办理业务的伙计不少,这楼上的账房先生亦不少,七八个面目精明的账房先生正逐一坐在长桌上,面前是账册和算盘,一边还有笔墨。
算盘声被拨打的铮铮作响,几个人同时拨打算盘,这声音堪称嘈杂了。
宁则今日身穿一件墨蓝色的长衫,端坐在桌子前,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摞账本,他正拿着一本账册看的十分认真。
领宁清上来的掌柜的没有贸然打扰宁则,而是对宁清小声说道:“大小姐,小老儿先下去了。”
宁清冲他点点头,然后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宁则处理事情。
宁则面前的账册虽多,可他看的速度也不慢,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手中的账册已经看完了,眼看着就要再看下一本了,宁清不得不走到他身边,笑道:“爹,女儿来看你了。”
乍然听到乖女儿的声音,宁则惊讶的不行。
“你怎么来了?”宁则看了一眼还在算账的账房先生们,然后带着宁清到另外一边的交椅上坐下,两边相隔着一段距离,说话也不至于打扰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