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黑衣人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
魏大人把他的弯刀带走,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自然心知肚明。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能够制住他的少女,竟然是荣宁侯府的大小姐,并且年纪还这么小。
“荣宁侯府……有意思,高远,你继续给我打探有关于荣宁侯府的消息,尤其是那位大小姐的。”黑衣人冷声命令道,他受了伤,暂时需要休息,只待高远将消息打探清楚了,他就即将行动。
这其一嘛,肯定是要再度会一会这位身手不凡的大小姐,其二就是从魏大人那里夺回自己的弯刀。
这次试练失败,想必饮血楼的楼主已经知晓了。
想起这个血缘上的父亲,黑衣人的神色越发清冷了,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
高远对于少主的这个命令,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来,而是恭敬的应道:“是!”
转身离去时,高远才想透了几分,少主为人一向矜傲,这回却在一个少女手上栽倒,心中未必没有恼怒的。
魏大人回去后,倒是说到做到,这几日荣宁侯府附近的街道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官兵,由于接二连三死了朝廷大员,京城中的气氛也有些紧张低迷起来,大有一种人人自危的味道,就连不知晓朝政的普通百姓,也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青楼酒楼等地,也冷清了许多。
自从被人如入无人之境般闯入府中后,宁清就很有危机感,她总有种感觉,那天的那个杀手,恐怕不会善罢干休,她对徐长云说的话,不过是宽慰徐长云,不让她白跟着担心罢了。
因此,这几日除了进宫陪读,剩下的时间,宁清都用在练功画符箓上,不过她平时也是这般,因而府中其他人,倒没有立即觉得奇怪。
就在这种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刻,容氏的身体忽然不舒服起来,早起时,就一直反胃难受,只是她不想让人担心,强忍着没告诉宁则和宁清,可是等到上午处理府中杂事时,一费心力,忽然就晕厥了过去,这一变故,令身边服侍的众人,吓的面容苍白、鸡飞狗跳起来。
容氏身边得力的嬷嬷见到这突发情况,倒是很快就定住了心神,她先是亲自将容氏扶到床上躺着,然后一面派小丫鬟去前头找侯爷过来,一面命小厮拿着侯爷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替容氏看病。
宁则一得到消息,立即放下手中诸事,大步飞快的走动着,将一众丫鬟小厮甩开不短的距离。
“青禾!”宁则看着昏厥中的容氏,难掩关心担忧,轻唤了几句,容氏却没什么反应,显然已经进入昏迷中了。
“去请太医来!”宁则急切的对身边人吩咐着。
嬷嬷立即说道:“老奴已经命人去请了。”
听了这话,宁则才稍稍放心了些,但是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又忍不住催促道:“太医怎么还没有来?派人去看看!”
“是!”嬷嬷不敢碰霉头,从善如流的命人去前头看情况。
过了一会,太医总算赶到了,只是衣裳头发都有些凌乱,原来他是被小厮用快马给请来的,可怜太医一把年纪,下马之后,腿脚就有些软了,可荣宁侯府的小厮也没有让他歇着,而是二话不说,就将太医给背了进来。
主母昏迷不醒,这可是大事!
整个荣宁侯府,拢共才三个主子!
平时最会做人的宁则,这会儿却顾不得客套,一看到太医,立即说道:“刘太医,赶紧过来给内子看看!”
刘太医和荣宁侯府交好,平时都是他过来府中给主子们请平安脉的,府中的主子们,但凡有个生病感冒的,也是他治好的,一看到宁则这般急促,还以为容氏生了什么大病,顿时顾不得整理还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裳,快步走到容氏的床边,拿起容氏的手腕,开始把脉。
刘太医把脉时,屋内的众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声太大,就影响了刘太医的诊治。
这一回的把脉,或许是想仔细诊断,因而耗时很长,刘太医脸上的神情,也是变了又变,这一言不发的严肃模样,倒是吓的众人提心吊胆起来。
宁则急切的想知道容氏的情况,可到底不敢打断刘太医的诊断,只好深呼吸一口气,耐心等着结果。
只是,这种时候,总容易令人歪想起来,宁则不由得担心容氏是不是生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更何况,他心中一直担心着一个难以启齿的隐患。
荣宁侯府为何没有长辈?又为何只宁清一个独女?
这其中,自然是有所原因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就在宁则几乎快忍耐不住时,刘太医终于将容氏的手放回薄被之中。
他站起身来,露出一抹笑容,冲宁则拱手道喜:“恭喜侯爷,令夫人有喜了!”
宁则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瞪着一双眼,满脸呆愣的看着刘太医。
方才……他是出现幻觉了吧?
屋内服侍的嬷嬷丫鬟们,也个个惊讶异常,一时间屋内的气氛越发诡异,只有刘太医一个人舒了口气,满脸笑容。
“令夫人高龄有孕,这几日又一直操劳,因而才会昏厥过去,醒来后,只要多休息、注意进补,就没什么问题了。”
刘太医继续说道,脑海中已经构思好一个养胎的方子了,抖了抖宽大的袖子,冲宁则说道:“我为令夫人开一副养胎的方子,照方子喝上三天药就行。”
刘太医是常来侯府的,自然知道外间就备有笔墨,于是施施然的打算到外间写方子,只是他才走了一步,手臂就被人死死地攥住了。
宁则神情恍惚的看着他,重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青禾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