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谎。”兽皇沉声道。
“爱信不信，反正和我罗曼帝国关系不大。”佛爷温和地笑了笑。虽然笑得很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兽皇听了想打人。
魁梧的身躯直直坐在那里，好像一尊不可撼动的铁塔，一双凌厉的兽瞳盯着秦逸云，好像一把刀子在佛爷身上不停地刮。
嗯，这不是比喻。
“嗤！”佛爷衣袖突然崩裂，素白的衣袍突然出现被割裂的口子。
“哎呦，脾气还挺暴。”佛爷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修罗和小丑冷静点，又风轻云淡地吧嗒一口雪茄。
这是神级强者的手段，只是单纯用恶意的视线注视着，法则扭曲都可以替他出手教训被注视的家伙。
佛爷却面不改色地稳稳坐在那里，张口说话的时候，白烟从口齿间飘散出来：“既然陛下对这个价码不满意，那就祝贵国国运隆昌吧，自求多福。”
“国师不是说换就换的，尤其是换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兽皇沉默了一会儿，才收回锐利的视线，沉声道。
唉，明知道自己要认怂，之前何必呢？有你哭的时候。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佛爷孩子气地捂着耳朵快速摇摇头。
兽皇：能不能换个人过来谈判！
兽皇冷静冷静，觉得是自己谈判思路不对，敛了敛眼眸，又重新抬起眼皮：“据朕所知，罗曼帝国对待国师实在令人心寒……”
“会不会聊天？你这样会把天聊死的，知道不？”佛爷抖抖烟灰，撅起嘴教训道，“罗曼帝国确实对我不好，治安又差，税收又高，道路又破，傻瓜又多……嗯，虽然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但是我的祖国只有我能嫌弃！我都还没嫌弃完，轮得到你说话吗？”
兽皇捏了捏拳头，忍住把秦逸云摁在地上一顿揍的冲动，反复告诉自己以大局为重。眼看着策反是不太可能了，只能考虑秦逸云提出的方案。
值得思量的是，秦逸云嘴里的消息，到底值不值兽人帝国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赶紧哒，”佛爷不耐烦地摆摆手，白色的烟雾在手掌下飘散，碧绿的眼眸里透着不耐烦，“一个虚名爵位，一个国师，给你换成百上千万的帝国生命，换大半帝国士兵，交易就搁这。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你刚刚不是还说爱国，看着我兽人帝国元气大伤岂不是更好？”兽皇不吃秦逸云的催促，反而气定神闲继续扯皮。
“你是不是傻？爱国是一回事，它碍着本佛爷普度众生了吗？”佛爷扁扁嘴，好像对兽皇的智商很不满。
兽皇：一边普度众生，一边威胁我拿好处？这就是你的普度众生？
兽皇陛下很头疼地表示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逻辑思维。
“那我们换一个打开方式继续聊吧，陛下似乎对事情的严重性认知并不完全。”佛爷翘起二郎腿，显得痞气十足，“国运什么的，这种东西，现任的国师应该都告诉你了。但是有些事情，恐怕现任国师还没资格知道……”
“讲。”兽皇皱皱眉头，虽然不爽秦逸云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这时候他不得不陷入被动。
佛爷毫无诚意地咧嘴一笑：“四百年前，文明出现一场传承断层，它无声无息，毫无痕迹，不被记载，只能口口相传……”
“波特帝国！”兽皇那张粗旷的脸上终于露出沉重的表情。
佛爷笑而不语——让人自己吓自己才是最有意思的啊。
“我答应你的要求，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没有再自称朕，兽皇显出身为王者的杀伐果断。
佛爷无趣地撩撩眼帘：“我会通过新任国师转告你的，现在嘛，要留下来吃个饭吗？”
兽皇沉默了几息，缓缓站起身：“你很不错。希望不要自误才好。”
“本佛爷还不至于那么没格调。”佛爷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碧绿的眸子微微一亮。“后会有期。”
那双充满威严和压迫的兽瞳深深注视了秦逸云一眼，兽皇就像一道光一般瞬间消失。
“哼！”佛爷冷哼一声，随手打散了兽皇留在法师塔的领域之力，把残留的恐怖威压震散。
佛爷深吸了一口雪茄，烟头的红星亮起来，好像要把空间灼烫出一个洞眼。最终又在叹息似的吐气中，缓缓黯淡下去。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佛爷在暖香的烟雾中淡淡开口警告。
巽夜瞥了法师塔的黑色楼梯一眼，知道佛爷并不是在说自己，又懒懒地蜷缩起来，沉醉在佛爷漫星草的烟味里。
“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洁茜卡从楼梯的阴影处走出来，火红的丹凤眼里满是复杂。她越来越看不懂佛爷，看起来对她充满恶意，无情无义地利用。可是嘴上说着压榨完了利用价值，偏偏又不遗余力地把她捧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之位，庇佑整个狐族。
“我说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佛爷突然暴躁起来，一甩手，一道冰蓝色的光芒截断空间，瞬息之间贴着洁茜卡姣好美艳的脸蛋，狠狠扎在黑石的法师塔墙壁。
洁茜卡瞪大了眼睛，好像是陷入惊愕。一丝丝鲜血沿着刺痛的脸颊滑落下来，那是一道极细极浅的伤痕，只是剑意锋芒的效果。
狐族少女浓密娇俏的睫毛沉了沉，微阖着火焰似的红眸里脉脉柔情。她微垂着脑袋，两只三角尖尖的毛茸茸狐狸耳朵耷拉着，温驯得不像话。
佛爷像一道幽灵的幻影瞬间贴到了洁茜卡面前，左臂手肘撑着墙壁，握着那柄全根没入石壁的冰心匕首。漫星草的惑人暖香混着秦逸云那股独有的癫狂荷尔蒙笼罩了洁茜卡的世界。
“第一个用那种眼神看我的女人，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冰心被蹭的一声抽出石壁，佛爷邪笑用这极寒的匕首比划着洁茜卡纤细的咽喉，又缓缓指向心脏，“这里，捅进去，然后抽出来。”
洁茜卡得承认，她有些害怕，可是一种冲动的有恃无恐支配着她，哪怕呼吸紊乱，她还是低声倔犟着毫无理由的执着：“你在吓唬我，佛爷，我不怕。”
秦逸云阴恻恻的表情中闪过暴躁：“闭嘴！你站在悬崖边上，现在听我说的去做，悬崖勒马——本佛爷在你眼中看到危险的未来，就像这把匕首一样，这次是脸，下一次就是你的命！”
洁茜卡抬头看了强势的佛爷一眼，对上那双凶狠如狼的碧绿眼眸，火焰跃动的眸子好像在试图融化那青色湖水下面的坚冰，又怯生生地垂下头去：“不是这样的，我想我真是疯了，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
“你想死吗？”咬牙切齿的声音，杀气沸腾起来，让整个环境瞬间阴冷无比，无情人的匕首无限硬冷，“本佛爷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哼！”收回匕首，佛爷的心情不是那么愉快。抬步从洁茜卡身边越过，就要走上楼。
“利用我吧。”洁茜卡伸手拉住佛爷的袖口边角，她微微抬起脑袋。
丝毫不知道这个动作落在巽夜眼里是怎样的咬牙切齿。
“利用我吧，佛爷，直到用坏为止。”少女这般说道，坦荡而热情洋溢，好似祈愿把整个平原都种满鲜花一般天真烂漫。
佛爷暴躁地转身，一把揪起洁茜卡的栗色长发，把她的侧脸摁在冰冷的石壁上，用恶狠狠的声音警告道：“不许打我的主意！不允许！滚！”
“去他妈的兽人帝国！去他妈的狐狸精！”佛爷只留下一个暴躁的背影，“去他妈的大世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