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前方黑衣人带着小丫头一路疾奔,所挑道路都极为偏僻,原本少年以为他是要带人前往山野之地藏匿,哪知转过条暗巷之后,那黑衣人却是突然间身形一折拐了方向。
那巷子口停着辆马车,黑衣人将人扔进马车,忽尔转身朝半空之中打了个奇怪的手势,那巷子里面便骤然闪现数道身影,径自闪身至少年藏身的方向,将那暗中追赶的少年给团团的围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跟着我们?”那黑衣人上前撇了眼被围在中央的少年在少年身上打量着,视线最终定格在少年那张原本稚嫩却异常冷静的脸庞,阴鹜的眸子里闪过丝丝的诧异,片刻后开口冷声的询问,那低沉的声音里难掩几分凌厉的杀意。
嗒嗒嗒……
远处一阵嗒嗒声。
是那马车缓缓驶离巷子的声音。
少年看着马车缓缓的消失,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扬头亦眸光凌厉的射向眼前六七个黑衣人,视线落在那虏人的黑衣人身上,少年冷哼了一声:“你还敢问我是什么人?那你们又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虏走那个小丫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她才十一二岁不过是个孩子,你们这些匪徒也未免太过猖狂,竟敢在帝都天下脚下行此犯法之事,莫非你们就是那些专虏幼童幼女修炼邪术邪功的婆娑岛的恶毒贼匪不成?
少年视线扫过几人声音里满是狐疑,接着却是再次冷哼了一声,单调陡然拔高满是正气凛然的戾色:“如此正好,还不赶紧摘下你们的布巾,扔掉你们手中的兵器给本少爷束手就擒,本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好全都乖乖的随本少爷前去慎刑司领罪!!”
“今日倒也赶巧,竟然让本少爷碰上你们行凶作恶,还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无耻贼子你们休要如此的猖獗,今日有本少爷在此,本少爷早就暗中通知了人前来,我告诉你们,你们几个今日一个也别想逃走!!!”
少年气势十足,恨恨的瞪着那六七个黑衣人,只那声音却是过大,是以那样子落在黑衣人眼中那中气十足里却反而似乎有着些许心虚的底气不足。
这也并不奇怪。
眼前的少年身量虽然瘦高,可在那六七个魁梧的黑衣人面前,却仍旧显得瘦弱的太多,看他的样子至多也只有十四岁左右,少年皮肤很白,长着张尚算端正的脸庞,五官很拆开很是奈看,然则拼凑在一起却又显得很是普通,普通到随意走在大街上,只要在人群里一抓也能抓出一大把来。
他穿着身青色的劲装,腰间有着铁饰挂扣,手中尤握着兵器,那兵器原本置在他的腰间,那是一柄软剑,很普通的兵器,剑身泛光,剑刃也很锋利,然则也仅止称得上锋利而已,那不过是柄普通的软剑,稍好上些打铁铺子里面随处都可以买得到,他的兵器就和他的人一样的平凡无奇。而习武之人只要远远的看过也能知道,那不可能会是什么宝剑,更不可能会是什么神兵利器。
这是个很普通的小子。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气息到语气看来,这少年都是个随处可见,而又普普通通的江湖小子。
唯一不普通的是这小子那胆子却当真是不太小,居然敢一路跟着他们,且还孤身的跟到了这里,若非他跟得太紧,他恐怕这时候也不会发现,所以说有的时候人还真的是不可貌相,这个少年绝对不像他的长相那样普通。
至少,能够避开他耳目这么久很有两把刷子。
首先资质很是不错!!!
“哼,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给本使拿下他,绝不能让他逃掉,本使倒是很想揭下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好好的看看你到底是谁,又出自何门何派,你们几个速战速决,千万别再引来其它的人。”
黑衣人听着少年的话,看着少年眼底闪过的紧张之色,面巾下那双阴鹜的眼睛里却是布满嘲笑和讥屑之色。已字还未落地,男人身形已然骤动拔地而起当先五指并拢成掌直接的劈向了那被围的少年。
少年原本就是瞅着机会打算逃,然则其它的黑衣人却是得令分别闪身上前封住了少年的所有退路,少年见状脸色憋得微红,那眼里也明显出现了惧意,然则咬了咬牙,他手中软剑随之挽出朵朵剑花。
可惜的是少年武功虽不低,可对敌经验明显的不足,反而几名黑衣人却是招式老道,手段狠辣且阴毒,几人之间更是配合有度,以一对七,少年很明显力有不逮节节败退,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不过五十息左右少年手中长剑掉落在地,同时被黑衣人一掌劈中胸前,少年身体也被那股力道砸到巷子墙角,他的后背抵在冰冷墙壁之上,将那厚厚的砖墙都被震得砖屑乱掉,少年五脏六腑更是一阵剧痛,嘴唇大张他随之喷出大口的鲜血却再提不起劲气,只能眼看着那刀架在自己的的脖子。
噗嗤——
哧啦——
两道声音接连响起。
先是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中大刀刺入少年胸口,再是一只手落在少年的面部棱角处,哧啦的一声竟是当真揭下具人皮面具来。人皮面具下是张惨白的脸,少年原本平凡无奇的五官却是精致无比。
那张脸落在黑衣人眼中却是让黑衣人的瞳孔都是骤然紧缩。
“等等……”
他出手如电落在执刀黑衣人的手部,阻止了刀再次使力刺入:“这个人留着或许还能有些用处,先给他止血把人带回去再说。呵,呵呵,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有死,居然还好好的活着,还当真是出人预料之外。”男人的笑声因蒙着面有些瓮声瓮气,在这阴暗避静的地方落入隐在暗处的一又耳朵里,却是更加的幽冷森寒,如同猛鬼的笑声,让人恐惧到双股都忍不住如筛糠般狠狠打颤。
“是!!”
执刀的人拔出大刀,看也没来得及看那人刀上的血径自回刀入鞘,旁边有人点了少年胸前的穴道止血人,而后拿出药丸粗鲁掰开少年的嘴将那黑漆漆的药刃子扔了少年嘴里,将人扛上身几人很快便消失在暗巷子里。
当先的黑衣人却是并未离开,反而扭头看向那暗巷另端的拐角之处,那拐角墙边探出的头狠狠的缩回,原本死死捂着嘴的人,此刻却是再顾不得其它,可谓是拔跑就跑。
然则才没跑两步,脖子后面便是突的一疼,意识很快便陷入黑暗里,小小的个子,小小的人儿,便自那般软倒在那冰冷的地面,穿着淡蓝色锦袍的小人五官极为精致,用力的想要爬起来身体却是无力,眼帘半磕合中,只看到一道巍峨的身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救,救命,爹,大哥,大姐姐,救我……”地上的小人儿掀唇间那低低的求救声却是宛如猫儿一般的微弱,最后终是抵不住那黑暗的阵阵来袭,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那黑衣人却是抬脚走到小人儿的身边,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那张黑色的面巾拧笑着俯身,手指落在小人儿柔嫩白晰的脸庞,张嘴后竟是重复着和方才少年相同的话:“这才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这意外收获倒是颇为丰厚,没想到一来便来了三条小鱼。”
“小丫头,怪只怪你不该这么不长眼的跟上来,你说好好的呆在你的候府做你的候府千金小姐那多好,可你却非要上赶着来送死,倒也省了我们的人再浪费力气潜入候府去抓人了,上次竟弄了几个假货来瞒天过海,可偏偏这次你们却又自投罗网!!”
“本使倒要看看,有你们在手,纪战他这次还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选择看着你们死?陵齐王纪战是么,呵,呵呵……”低低而阴冷的笑声,带着几分的得意和宣泄之意,男人捏着地上小儿的脸颊极为用力,眨眼便将那小丫头的脸蛋儿给掐红了好大一片,那样子就像是许久以来的憋闷终于找到了发泄之所。
暗影婆娑,整个巷子里除了那点点血迹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然则就在那黑衣人带着小丫头离开后不久,那拐角处小丫头被打晕的地方,却是又走出两道人影来,同样是两个女子,都是十三四岁,一般大的年纪。
“我,我们们现在怎么办,是该先去陵齐王府找王爷报信,还是应该先去和卫大哥报信,完蛋了这下可真是完蛋了,那纪语菲好好的不呆在王府,她怎么就会没事儿扮成个男娃跑出王府在大街上溜哒,溜哒便罢她居然还那么不小心居然被那些人给抓住,这不是添乱么这……”
“依我看没准儿那些人就是官府在通缉的人,麟儿,我们,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否则我怕他们万一转回发现我们就糟了……”
“不行,她可是王府的人,还是主子的亲妹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够见死不救的,蔚儿,你且先回去报信,我先去追上看看,看他们他到底将人带去哪里再说……”
“不行……”
其中一个小丫头急得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抬脚就要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却是被人给伸手拽了回来:“麟儿,你听我说你不能追上去,他们都会武功,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现的,我们还是先回去报信找人救他们吧……”
这两人却正是卫麟儿和阮蔚儿,自阮家覆灭之后,阮蔚儿成了安家的主人同时也成了安家的守宅人,从那之后卫麟儿便一直奉命跟在阮蔚儿的身边,算是保护阮蔚儿的安全。
本就年纪相仿,同样身世坎坷的两个少女,这么长久的相处中已让两人之间的隔阂尽消,感情也堪比是亲姐妹,此时听得卫麟儿要去冒险,阮蔚儿又哪里还忍得住。尤其想到她们无意中跟上来看到纪语菲被黑衣人打晕的那幕,还有那黑衣人在纪语菲昏迷中时那阴恻恻的话。
此时阮蔚儿仍旧是脸色惨白,双腿都还在狠狠的打颤,若非卫麟儿死死的捂着她的嘴巴,强行的让她冷静下来,那黑衣人又因为纪语菲而分了心,怕是早就发现她们两个人远远吊在纪语菲的身后跟了过来,那样的话她们可能同样逃不掉和纪语菲一样被抓起来的命运。
她们要武功没武功,跟上去又能做什么呢???
卫麟儿习惯性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将原本梳的好好的头发给揉乱的像是团鸡窝,语气更是因焦灼到有些恼怒:“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把人带去哪里,就算是能搬来救兵又怎么才能救她?”
“你没听到那黑衣人的话,他们是想拿纪语菲来威胁王爷,这些人真特么的下贱卑鄙,对付不了王爷和主子,便专挑那小孩子来下手,就这种阴险的小人还指不定他们会对那小丫头做什么呢,万一他们也像你祖父对付你一样,那小站丫头不就只剩死路一条。”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你放心我会小心不会有事的,他们会轻功我又不会,我只跟过去看看,肯定是追不上他们的,我只是看看他们大致往哪个方向去,要是有不对劲儿我会自己逃的,你先回去,赶紧回去,不管是找卫大哥,还是去陵齐王府或是官府都成,赶紧的,再说下去就肯定追不上了……”卫麟儿跺脚甩开阮蔚儿的手便追了上去,这段时日因着主子的失踪,卫大哥整天忙得像是蜜蜂,根本就没有歇下来的时候。
她早就得了卫大哥的吩咐暗中在帝都里打探消息,直到主子平安被找到的消息传回帝都,他们都才松了口气,可却不想这帝都里却是更乱了起来,今儿她原本是拉着阮蔚儿出来瞧瞧帝都里的形势,看能不能再顺便替卫大哥收到些江湖各派的风声和消息。
哪知道却是那么凑巧的看到纪语菲那死丫头一个人在大街上溜哒,那不是胡闹么,王爷早就下令王府的人不许私自出府,可那死丫头却还扮成男孩一个人到处乱窜,原本她和阮蔚儿想上前去揪她回去王府。
哪知道那丫头却是行迹可疑鬼鬼祟祟的,她们这一路跟上来,哪知道却就见到那死丫头被黑衣人给打昏带走的一幕。
真是个倒霉催的死丫头,好死不死就遇到黑衣人,好死不死她居然被那些黑衣人给发现了,好死不死就她和蔚儿两个人,身边也没带半个人,就连救人都不敢露面,只能眼看着她被人给打昏带走。
说来说去都是那死丫头作的。
难道自个儿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盯着她们么?已经都遇到过一次危险了居然还敢如此大意,身边儿半个人不带就溜上街,这下好了活该被黑衣人给当菜打包带走了,她落进这些人手里,那可不就成了盘儿菜。
绝对的有去无回了??
“哎……”
阮蔚儿还想阻止,然则卫麟儿那是乞丐出身,那身子向来很是灵活动作更是极快,就在这空档她甩开阮蔚儿已经窜到另端的巷子口,转过拐角眨眼之间便消失了身影,阮蔚儿看得咬了咬唇,转身抬脚便要返回。
然则因未看路,才转身却是撞上堵肉墙,她整个人被撞得脑子发晕,加之原本是要跑来着,那力道过大之下,竟是被那墙给生生撞得跌坐在地,捂着额头她有些奇怪的抬头,看着眼前高大威武的身影,和那男人投来的凌厉目光,原就惨白的小脸更是毫无血色。
她双手撑地身子不停往巷角梭退,声音如风中落叶抖动:“你是谁,你别过来,你,你别再过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过来的话,我就要喊人了,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唔……”
“你若是再叫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低低的声音极具威慑力,落地的瞬间似乎连这巷子里的空气都被那冰冷的声音给凝结,阮蔚儿将要再吐口的声音因此戛然而止。
阮蔚儿的恐惧却是未消反因此而更甚,她张大眼睛死死瞪着男人,直到自己后背抵死在墙角,冷冰冰的触感让她明白自己退无可退,更是死死咬着唇将那唇瓣都咬出了血色。
女子害怕的样子宛如受惊的小梅鹿楚楚可怜,只那样子落在男人的眼中却是让男人深深蹙眉,那双鹰眼里多了些不耐怒气却又在眨眼间消散:“算计阮家人时你不是挺有胆量的,这会儿却是怕成这样,难不成比我他们还要可怕?藏起爪子的猫仍旧是猫,做出这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有时并不能迷惑敌人,将你手中的药拿出来吧,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害你,可若你对我动手,你的小命便只能交待在这里了。”
“什么算计阮家人,你,你……”
男人的话让阮蔚儿身子一僵,原本宽袖下捏着药包的手顿住,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她从地上有些狼狈的爬了起来,仔细的看着眼前比她高出极多穿着锦衣玉服的男人。
那张脸棱角分明,更是俊美非凡,明明就是张极其陌生的脸,可不知为何却总诡异的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许久之后,她脑子里面蓦然浮现出张邋遢狼狈的脸,与眼前的这张脸竟是慢慢的重合在一起。
阮蔚儿的眼瞳再次瞪得极大,她伸出手指指着男人,震惊到几乎有些张口结舌无法言语:你,你是木头,你是木头?可,可你不是离开了,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木头,你……”
女子口中的木头二字让男人本能的蹙眉,眼中浮上些许的不悦,他展臂便将女子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垂头看着女子从煞白到绯红的小脸,强行扣住女子不停扭动挣扎的身体。
“我不叫木头,不过你可以叫我林蕲。”
他右手拾指落在女子下颚,强行的挑起了女子脸庞,掩去眉宇间那股子不耐唇边扯出抹柔和的笑,那低沉的声音似就在女子的耳边响起,透着股子磁性和沙哑:“怎的才这样就变成了个结巴?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害羞,我本乃岭南林家堡少堡主,因被仇家追杀重伤,幸得你相助逃过一劫。”
“后来也得你赠银才能离开帝都返回岭南,我此次回来是特意来找你以报你当初对我的救命之恩。不过你怎么会如此惊惶的出现在这僻静暗巷里?最近帝都不太平静出来时怎么也不带个人,你知道不道你一个女儿家单独出行且还远离人群会很危险,是不是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
男人张嘴扯着瞎话眼也未眨,声音里却透着股难以掩饰的关心,过于近距离的接触,还有男人看来时那温柔的眼神都让女子原本绯红的小脸倾刻间更是红到几乎在滴血。
蓦然间她想起了独自追出的卫麟儿,回神反手拽男人手臂急急道:“我是遇到了些事,有人被人给抓走了,麟儿追了过去,我怕他们会对她不利,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帮我救麟和回来,我现在要赶去陵齐王府报信!!!”
“什么麟儿,陵齐王府?”轩辕无极开口问。
“麟儿你也见过的,就是我救回阮府的那个丫头,至于陵齐王府……”阮蔚儿微微的顿了顿,咬唇低低接道:“被抓走的人是陵齐王府的小姐,我现在必须赶去陵齐王府,木,不,林少堡主,求你帮帮我……”
“这……”
“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那我自己……”
看男人蹙眉犹豫,阮蔚儿本能想开口道自己去,男人却是摇头道:“没什么不方便,不过此次我来找你还救命之恩是其一,其二也是随武林同道前来剿灭婆娑岛的余孽。只是我乃江湖中人,江湖与朝堂素来井水不河水,林家堡更有规矩不与朝庭多做接触。”
“所以我会帮你救回你的丫头,可是除了你之外,我希望我的事你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那个丫鬟也不可以。若是有事你可找个僻静的地方吹这个响哨,到时我自会来找你。”
“哦,好,我知道了,那我……”
“你先回陵齐王府,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暗五,暗六……”男人说着轻轻的朝虚空唤了声,巷子里再次出现两名黑衣侍卫,全都作劲装打扮:“你们暗中保护阮小姐的安全,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记得不许任何人伤到她!!”
“是,主子。”暗五暗六应声随后消失。
男人这才放开阮蔚儿伸指捏了捏她的脸颊:“去吧,有他们保护你,不会有事的,去过王府后便回去,等晚些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嗯!”
阮蔚儿点了点头,有些匆匆的转身朝着陵齐王府所在方向跑去,微凉的风拂过女子脸颊,却仍旧无法让女子有些滚烫的小脸恢复原本的温度,亦未能让女子胸腔中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女子脑中满满浮现的都是男人那掀长的身形,英挺霸气却又不失温柔的脸。
“主子,属下已经跟踪查探到他们带人进了护城河上一艘画舫,主子,我们是现在便传信安排人救人?还是继续照计划监视追踪安若雪的下落?”巷子里早被派去跟踪的人返回,恭声朝男人禀报。
轩辕无极闻言把玩着手中的金色三棱刺:“知道地方就行了,派人在暗中先监视就行了,救人?本王可没那么好的兴致赶过去拼命救人,让他们先狗咬狗自相残杀那样难道不好么?本王自可乐得看戏就是。”当然,看戏的同时也是在看鹬蚌相争,他这个渔翁自可找机会得利。
就如同今日这出戏看着也很精彩,虽然还只是前戏。这接二连三出现的人个个都让人难以不诧异,这接二连三在帝都僻静街头发生的事,亦让人很难不觉得兴意盎然。
到底是真的胆大妄为丝毫无所顾忌,还是被激到恼羞成怒所以想要借机虏人来出了这口心底的恶气?这个答案他想应该是后者才对,此时动手不管如何那显然都是不明智的,那只会暴露了自身而已。
百里云霄撒下的这张天罗地网非同凡响,可不就像现在这样他们才动手已经有太多的人都已经盯上了,行踪泄露原本的优势不再,主动与被动之间也就已经成功的进行了转换。
所以这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至于被虏走的人?
呵呵,安夙那个女人和他那可是铁打的死对头,她不止坏了他大业,死而复生后耍了他更是拿匕首刺了他那么多刀,他却这么积极的出手救她的人?他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塞糠了才会去?
以前他会栽在他的手里,那是因为她隐在暗处扮猪吃老虎,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真相,甚而他几乎都可以确定那个真相,那自然也就到了他该出手还击的时候,总不能他一直挨打反而就如此轻易的让那笔前帐清算过去?
他不是好人。
他更从来都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
安夙——
那个女人,他要是不从她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那笔债,他轩辕无极这战场杀神之名岂非早就该让贤送给别人了。
他被世人誉为玉面战神,而他战场杀神之名早就响彻四海,前次他们之间那场大战,他原本以为他虽败却是尤胜,毕竟她死了可还他却还好好活着。可如今看来,他们之间却是打了个平手。
可他没想到她却是个女人,和个女人打成平手,等同于是输了,且她虽然占着隐藏身份的优势,然则却无法抹去他一再在她身上吃鳖的这个事实,那同样意味着他是输了,他堂堂的轩辕无极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挑衅也是最大的侮辱!!!
所以他很想看看这次,到底是他这个战场杀神更胜一筹,又还是她这个有了百里云霄相帮的玉面战神能够笑到最后?
男人思索着本能的脑子里浮现出另一张带伤的女子的苍白脸庞,和女子那泛着光的眼眸,还有是女子指尖戳着他胸口的伤,一字一句在他耳边道出的那狂放而不羁的声音。
“我的野心,那可是大到能吞天的,王爷可千万别小看了女人,王爷先前不就是栽在个女人的手里么?我桑紫喜欢赢,从来都不喜欢输,我桑紫也从来都不喜欢屈居于人下,所以桑紫的男人那也一样,绝对不能比别人差。王爷想要我做你的摄政王妃,那王爷便得拿出你的实力来主明你自己是最强的。”
“呵,本王亦如是!!”
轩辕无极想着勾唇笑了,的确如是,那个直言自己不喜欢输的女人,那个直言自己野心大到能够吞天的女人,她说的对,他和她的确是同一类人,他同样的不喜欢输,他的世界里更从来都没有输这个字!!!
他要的是要赢!
他要的是赢过所有人站在最高处,独做那高高在上的第一人,虽然不想承认可无可否认她也说的对,他的确是已经输过了一次,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允许自己输,反而这次他要拿回曾经输过的。
赢回来!!!
“是,主子,不过属下跟踪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属下发现他们劫走的人中除了纪家两个小丫头之外,还有一个人,他的身份却是……”暗卫恭敬的领命继而禀报着。
“知道了……”
轩辕无极听完却未有多诧异:“不用管他们,对本王来说他们已无用,对他们来说却是颗很好的棋子,这出龙争虎斗的戏已经越来越热闹,你们仔细的关注下看看铁鹰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想办法派人混进去,打听看看他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出手进攻青竹林。”
“主子,那我们是否要安排人手,或是提前通知她?”暗卫开口询问,这个她自是主子吩咐注意,所有人都在想尽办法想抓到的女人了。
“暂时不用,如果她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有何值得本王上心的,本王此次正好借此看看她到底有些什么本领,本王想看看这两个女人相斗,又到底会是谁胜谁输!!”轩辕无极薄唇勾出的弧度再次深了几分,这两个女人倒都非什么省油的灯,桑紫前脚命人将人安若雪的画像秘密送去了都府衙于冲手里,而后又被于冲给送去了苏长卿手里。
这才有了那新出炉的通缉皇榜,安若雪也不遑多让,早就命人暗中在江湖中散布出了桑紫潜逃进入青竹林的消息,甚至连青竹林外的阵法消息都未加半点的隐瞒,黑市之中甚至能够买到破解阵法的阵图。
当然那价格也是不菲的。
毕竟桑紫的花红身价摆在那里不是!
这两个女人初次交手,桑紫应说是略站上风,可显然的那也是暂时,这两个女人都不是认命的主儿,前者一路被通缉可也一路的逃遁,还不忘记借机打击桑紫这个潜在的敌人,后者表面受了桑紫的威胁,可实际暗中想要借助江湖武林还有朝庭的势力,将其连根铲除。
两个女人同样玩儿着借刀杀人的游戏!!!
他是要找人合作不假,而这个合作目前来说桑紫的确是很合适,这个合作者同样很对他的胃口,然则那也并不是最终肯定的,这两个女人到底谁能够在这场生死游戏里活着止前还是未知之数。
如果她能够活下来,那么她才真的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合作者得他出手相助,否则的话那也只能说:
她命该如此……
“那个阮蔚儿身边的丫头呢……”
轩辕无极并未多想,敛绪却是烟转而想起另外一件事问道:“那个小丫头有没有被他们抓走?”
“回主子,那个小丫头也撞了上去被人发现一并虏走,因没有主子的命令示下所以属下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出手救人,只是主子已经答应了阮蔚儿,不知阮蔚儿那边又该如何……”
“带走就带走了,不过是个小乞婆,本王的目标并不是她,反而那个丫头有点儿小聪明,若然留着她在阮蔚儿身边只会碍手碍脚,便是她没有消失本王也会想法子让她从阮蔚儿身边消失,如今有人帮忙那自然正好。”
轩辕无极浑然未在意,反而深沉的眸子因着这个消息骤然闪过道亮光,只在眨眼之间消散:“这是我们的机会,到时你派人去找到她,就告诉他本王在救人时遇袭重伤,她自然会找上她们的人。”
“卫麟儿与阮蔚儿都是她的人,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此事本王却是再清楚不过,楚宫之中妨备森严,百里云霄对那个女人极为在意,更是派了队极厉害的人保护她,那些人便是你们对上也无胜算。”
“纪华裳又隐藏的太深,第九渊根本无迹可巡,第九渊我们的人也根本无法渗透进去,唯一的途径便只剩下这两个人,据本王的消息线报,卫麟儿与卫家的家主曾经一起乞讨,关系非比寻常,原本的一个乞丐却是摇身一变接替了原本的赵家,成了帝都之中的新贵,不止掌着帝都之中三教九流的暗势力,更是掌着帝都的船运和各个码头。”
“据本王所知,从此人掌权后,便接连在帝都及周边的城镇之中,开设了多家赌场青楼,还有客栈与酒肆,更是连黑市中的生意都有涉略,如今的卫家比之赵家时生意做得更大数倍都还有余,尤其卫家还拿到阮家织锦之秘,连开数家染坊布行与绣坊,他还疏通了禁宫内务府与织造坊签下契约,成为专为皇家供应上好的布商。”
“当然还不止如此,据探子回报,卫家不久前还习下三家船厂,这个人是个经商的奇才,做到这些他花了短短不到一年间的时间。而如青楼洒楼这些地方通常都是建立联络点最好的选择,同时也是收取消息的最佳场所,本王相信他会突然花大笔银两,买下数家船厂那也并非那么简单的事。”
“这个卫卜那必人是她的人无疑,既然第九渊太过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方法渗透,那本王就从卫家那边入手。”
轩辕无极说着冷哼了声道:“本王要知道他们确实具体的动向与消息,还要借着阮蔚儿查清楚,纪华裳体内那枚玲珑玉骨的秘密,所以给本王派人保护好她别让她死了,另外算算时间,百里云霄和纪华裳应该就要到达帝都,你再给本王派人多给他们制造些机会,让阮蔚儿和卫卜之间多有些接触,如此这颗棋子才能发挥出效用!!”
“还有尧城那边也不能有丝豪的放松,给本王传讯回去,让我们的人继续追踪他的下落,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先,趁着他重伤找到人后便给本王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人抓起来先秘密带回宣城。”帝都风起云涌,其它地方如是,别看帝都中多方人马聚集,这些日子也有不少的赶往尧城,据说其中不乏江湖中久未露面的那些老怪物。
毕竟那个人的悬赏才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那个人也才最有价值!!!
如今两枚玲珑玉骨下落已明,一枚就被藏在禁宫之中,只是暂时他却不能动手去拿,那会打草惊蛇,因为想拿到那枚玲珑主骨,那就就必须要解决了禁宫之中暗中的守卫和中,设下的阵法才行。
而另一枚据探子回禀的消息却是被纪华裳给吞进了肚子里,且这个消息已经确实无误,玲珑玉骨开启的消息也的确是属实,同样的那个妄图劫持纪华裳的银发男人被百里云霄重伤,他也早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虽然他的身边有人跟踪不能离开帝都,可这却不代表,他的人就不能暗中的离开离都了,尧城虽然距帝都极远,可发生在尧城的事实际上他早就得到派往密探的具体秘报回禀。
这个不止是他,相信赫连煦那边也早就清楚的知道。
而他唯一不知道也不清楚的只是,玲珑玉骨为何会骤然异变,又为何会被人突然间开启,而这个问题正好桑紫却是给了他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是他从未想到过的,可不得不说,存于天道之外的存在,这是个很贴切的形容。
她的确是个存在于天道之外的人。
这世上能够真正死了还离奇活过来的人除了她大概也再找不到第二个,桑紫那日和安若雪的对话他早就暗中一字不漏的听到,同样确如桑紫所说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安家似乎是真的没有玲珑玉骨。
那也就更意味着她所说的有可能就是事实,不止安家没有玲珑玉骨,就连安夙死而复生变成纪华裳,包括他本就是个女人那也极有可能是事实,或者说后面这两个问题,实际早在流言出时他亦早有推断和猜测。
隐隐察觉到那可能是事实,可他却本能的排斥着去相信这个事实,毕竟没有哪个向来高高在上主掌着所有的男人,且是个掌着至尊权力的男人会肯去相信自己竟然会败给一个女人,那个真相不止是太过的离奇诡异,让人震尺到根本就无法置信。大概更会是让所有男人都会本能不愿去相信的事实。
尤其是之于他来说!!!
男人想到此脸色便有些抵制不住的阴沉,脸上原本的笑意更是不知何时早就已经全数敛尽,与之方才在阮蔚儿面前那个霸道却又不失温柔口口声声说着要报救命之恩的男人可谓再无半点的相同之处。
男人似乎也半点都未觉得自己利用一个帮过自己的人到底有没有不妥和不对的地方。
自然是不会有的。
利用。
那对于身在上位掌权的摄政王来说根本不会这样觉得,棋子的存在本就是该被执棋人利用的不是么?那份所谓的救命之恩,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她虽出手帮他进了阮家,而他当初在阮家也帮过她。
那两个人,那两个地方,就像是块烧红的铁板,让人找不到半点缝隙,便是有人想抬腿踢上一脚,那也都得先思量看看到时会否铁板没被踢碎,反而自己的的脚会先被那烧红的铁板给烫伤。
而在这个关键时候,却是出现了她这样的一条捷径,那他自然是要把将她握在手中,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的,若连时机都不会把握,那他又岂还配称作是大宣掌权的摄政王???
“是,主子请放心,主子交待的所有事,属下都定会妥善的安排下去,属下这便派人去打探武林同盟之间的动态,再去看看青竹林那边到底有何反应。等到我们的人查到她的下落,属下告退。”暗卫等了许久看男人没再有其它的吩咐这才告了声退离开,大概是去完成命令去了。<igsrc=&039;/iage/10356/927557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