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认为,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会得到幸福。
那注定只会是场灾难。
她就仿佛一个预言者,宣判告诫着一个人未来的命运,那个她可以预见也早就注定的结果。不管被宣判者信不信,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更不在乎他听进去后又是否还要执意以身试法跳进火坑。
这些都不在她可控范围之内。
自也不会让她上心。
誓言,承诺……
那都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如他所说,她想要得到的,她会不惜一切手段去抢,去夺,去拿回。
她不用依靠任何人,不需要别人给任何的承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心疼怜惜和同情,她更不需要别人把她纳入羽翼之下。
正如,她早就不再需要那片晴空!!!
“想必接下来的事,你已有妥善安排。既然这件事不用我们出手,那之后也最好也不要再插手,我不希望因此牵累到不必要的人,我想阿锦应该很明白我的意思。”安夙话落人已起身,也不待男人应答。
因男子的话而骤起的一丝几不可见的波澜,也早在转瞬便已消失无形,显然是不想再纠结那些毫无意义的事。她要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等接下来皇宫里传消息出来。
男子收回半空中的手指,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远去,耳畔还回荡着女子那道清浅的警告声,苍白的脸上或因酒液多了些血色,如画的眉眼依旧凝着笑,指尖似还能感受到女子肌肤上的浅浅温度。
她说的对,这的确是场夺心之战,是他亲手布下的棋局,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入局,他以利为诱,以己为饵,她看穿棋局,仍以身犯险利用王玄朗花了五万两标下他,最终,是她亲手开启了这盘棋局。
两个多月的彼此试探,如她所说,他一点点不着痕迹的靠近,剥晰她想要走进她心里,也走进她的世界,想要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而她步步紧守之余,想要试探出他的目的,也想要查出他的身份背景,更想找到的,却是他的弱点。可到目前为止,他们之间的确彼此利用着,这局智者博弈的棋局,这场夺心之战,却依旧还在僵持之中。
爱上她,会是他注定的劫数???
男子抚着自己的胸口,如果,能让这颗静如死水的心恢复跳动,就算是场注定的劫数,那又何妨?
安夙离开风华阁,直接回了无双阁,坐在榻上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阴沉,撇头收回眼,视线落眼前的白玉棋盘,伸手捡出五枚棋子,又将掌中的另外两枚棋子,放上了棋盘中应落的位置。
看着那其中一粒棋子,却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脑海里也浮过一张张久违的脸孔,夏候源,夏候雪瑶,还有萧烨,九皇子萧胤,以及那个最后离开时投来莫名一瞥的八皇子萧翌。
那一眼并无敌意,反倒释着些许善意。
这没什么不妥。
不妥的,是那善意中的一丝洞息。
八皇子萧翌,这个极少出现在世人眼中的皇子,今日竟也出现在了苏府的寿宴之上,那个男人既然在苏府与其它府有安排暗桩,那么也必会与天家和朝堂有所接触。若说朝中甚至天家最有可能与那个男人有关者?
应是八皇子无疑。
至于还有没有其它人,安夙暂时不下结论,还有那个与六皇子向来不和的九皇子萧膺也出现了,可以说所有,有资格竞争储位的人,除了大皇子萧祈竟然全部都到齐。
苏国公的面子倒也挺大?
还有夏候雪瑶!
她今日中的药,虽与她曾经所中无色无味,药效强劲还掺了化功散的迷药逊色许多,可如此强效的春药,就算甯卉珊能弄到,苏盈盈显然也并不太清楚其中药效,否则就不会让苏怀智又备了药。
而甯卉珊又是从哪里弄到这药的?
从以上两点来看,显然这里面少不了有黑手暗中推动,至少她不认为如今的苏国公府真有那么大的颜面。
这其中怕也与萧烨夏候雪瑶脱不了关系。
萧烨,这个人如今已一点点开始露出原形,夏候雪瑶也因着贤王妃人选已定而忍不住露面,她就等着看看这两人到底还能装多久,这些皇子谁又能最先看穿这两人的真面目?
夏候伯仓的义女?
那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回都一个月,没有派人找手下,也极少在帝都露面,但想来也没少关注候府中的动静。当然更不可能不出手,不过是选了借刀杀人的便捷法子。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在今日高调亮相。
出了今日这样的事,夏候府的人又会不会怪上她?凭她八面玲珑的手段想来是不会,不过夏候源必定会因此而受到夏候伯仓的责难。
宫中出事,这两个狼狈为奸的渣男渣女也不可能没有动作。
于这方面暂时没有需要她做的。
她只要做好其它事,再坐山观虎斗即好。正好看看萧烨与夏候雪瑶两人联手能否破了锦亲手设下的局,看看那个容若天人的男人,他的手段。也看看老奸巨滑的王丞相,稳坐中宫多年王皇后一系的战斗力。
对这个结果她很期待。
萧烨,夏候雪瑶,锦,这三个人显然都是擅长背后布局的高手,强强相斗的场面应该会,很精彩!
很精彩……
……
巍峨连片的宫殿内,点起了明亮的宫灯。
栖凤宫中,站着许多人,穿着一身明黄长袍,袍上以金线绣着张牙舞爪金龙的九五帝王,还有众多皇子,以及无数穿着官袍的人,这些人有老有少,老者须发皆白,少者三十左右。
所有人都眉宇紧蹙,一副苦大愁深的担忧之色。
内殿的奢华凤榻上,身着凤袍的王皇后静静的躺着,容颜依旧,却少了平日那份威严端庄多了份平静详和,只那双凤眸却是紧紧的闭着,就好似整个人陷入了沉睡之中,若真是睡着倒好。自王皇后午休之后,不管人唤也好,太医行针刺穴皇手痛穴都被扎得青紫,那凤榻上的人都不曾被唤醒。
直至宫女慌张下传了太医,太医检查却查不出病因,最终上报了帝王,而后才有了帝王下旨召众皇子进宫一事。
“整整四个时辰过去,你们是否查出到底是何病因?谁能给朕回句话,告诉朕皇后她到底怎么了,要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永郢帝脸色很阴沉,龙目巍巍泛着寒光一一扫过内殿中正围在一起讨论的太医,低沉声音里难掩怒气。
帝音落,是接踵而来的嘭嘭跪地声。
八名太医全都额头冷汗涔涔,领头的张太医感受着头顶传来如泰山压顶的视线抹了抹额上的汗,声音都在发颤:“回,回皇上,臣等无能未查出皇后身体有任何不妥之处,臣等本怀疑娘娘是患了嗜睡症,可臣等已替娘娘施针用药,娘娘仍无反应。”
“臣等询问过照顾娘娘的宫婢,娘娘此前作息很规律,并无此等症状,疾症骤发太过匪夷所思,所以臣怀疑娘娘患的并非嗜睡症,臣等暂时也想不出其它可能,臣启皇上再多给臣等一些时间,让臣等回去查阅医书典籍,必能找到治好娘娘的法子。”这不像嗜睡症,若真是,行针刺穴足可先将人唤醒。
可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这人唤不醒就是唤不醒。脉像无异,体内也无中毒中迷药之像。却找不到病因,让大夫也无从下手!
“全都是饭桶,连个病因都查不出,朕养你们做什么?”皇帝大掌拍在桌案上发出巨响,四个时辰给出这么个结果便是神仙也会怒,更何况是高高在上向来唯我独尊的皇帝。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若三天后还不能让皇后醒过来,你们的脑袋也没必要再长在脖子上。”皇帝下完旨,命人照好皇后怒气冲冲的离开。
众人恭送。
皇帝走后,众皇子未呆多久也都相继离开栖凤宫。有太医照顾着,还有那么多的宫女侍婢,皇子妃嫔留在此处也是无用,自然是各回各府。
“四皇兄,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衍与萧烨并肩而行:“为何母后会突然生出这样的疾病?甚至连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父皇更因此大怒,还要斩了太医院的太医,害得我们全都受牵连被骂,早知今日便不该去苏府瞧热闹。”
“父皇自是担心母后身体才会大怒。”萧烨边走边道,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没必要说出来,三日前北漠递上了国贴,一个月后年关时北漠赫连煦会带长公主回来醒亲,也是顺便参加父皇寿诞。
皇后此时病发,冲撞了父皇寿辰,那是大大的不吉利,更何况她是长公主的生母,对于被送往北漠和亲的长公主萧凌玥,父皇心中多少有愧,自然也不可能让皇后在此时出事。
“我还没听过这样的病,明明没中毒又没有中迷药只是睡着,除了嗜睡症还真让人想不出别的可能。四皇兄你说母后怎会突然得如此奇症?会不会是父皇太小提大作了,没准儿母后今夜睡一觉,明日就醒过来了呢?”<igsrc=&039;/iage/10356/366612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