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进了村长家以后,就一直都在沙发上坐下等着,期间看了看四周,装修挺普通的,并没有什么跟特别的地方。之前听小徐她们说,村子里的大妈说村长入赘之类的,那女方,也就是村长的妻子家里应该是挺有钱的。
家里挺有钱,却还把整个家装修得那么普通,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村长他们夫妻对房子住得怎么样,装修精致不精致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们把钱花在了其他他们觉得应该花钱的地方。
要么,就是村长,或者是他的妻子,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觉得儿子固然要宠,但也不能让他被富养得没边儿了,不然长大以后,只怕是花钱大手大脚,就是有金山银山在家里,那也是要被他给败光了的。所以夫妻两个人就故意没有在装修上多花钱,让他日日对着这个普通的房子,期望能略微收敛点儿。
这两个可能当中,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加大一些。毕竟村长的儿子虽然也知道家里有钱,但他并不会坐吃山空,而是会想尽办法让钱去生钱。虽然这个“钱生钱”的方法很不好,但至少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的人。
吕一正想着,这时,佣人阿姨慢慢地从楼上走下来了。吕一听到动静,就站起身,见佣人阿姨是一个人下来的,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一声,当时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问:“村长他怎么说?”
佣人阿姨见吕一的神色有些紧张,就连忙摆手,示意吕一不用太过紧张,说:“村长他说他要去换身衣服,然后就下来了。你先在沙发上再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吕一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不喝茶,你不用给我倒了。我问好问题就走了,不麻烦你了。”
佣人阿姨却很坚持,她摇了摇头,说:“不行的,要的要的。来者都是客,上茶是礼貌,也是规矩。你放心吧,不耽误我什么功夫的。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了。”说完,佣人阿姨就朝着厨房走去。
吕一看佣人阿姨走了,只好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想了想,都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反正村长还没下来,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便利贴大小的笔记本,摊开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又掏出了一支笔,把笔帽拔出,准备一会儿做记录。
不得不说,冬天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好处,那就是大衣也好,羽绒服也好,衣服上的口袋都特别的大,能装一些小笔记本啊,笔啊之类的东西。又因为当警察的关系,吕一也好,他身边的同事也好,在购买衣服的时候,都会去考虑口袋的这个因素。
最好衣服裤子上都要有口袋,而且越大越好,越深越好。吕一在工作之后,留意过很多的警察,他们的口袋都跟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什么东西都可能从里头被掏出来。
吕一刚做好准备工作,佣人阿姨就走了过来。她把茶放到了吕一面前的茶几上,说:“刚刚泡好的,你小心烫,凉会儿再喝吧。”
吕一点了点头,对佣人阿姨道了声谢。佣人阿姨看着吕一,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要出口,想了想,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原地,继续打扫她之前没打扫完了屋子去了。
吕一觉察到了佣人阿姨刚刚的欲言又止,他有些不解。可他正想问的时候,佣人阿姨却已经转身走了,没办法,吕一只能暂时先作罢。
吕一原以为,村长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毕竟佣人阿姨就是这么和他说的。但是没想到,吕一等了很久,村长都没有下来。他忍不住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等了快十分钟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吕一的心里不由得冒出来这样的猜测。他虽然觉得这样可能有些冒昧,但想了想,还是抬脚,顺着楼梯,朝着楼上走去。
吕一大约是走到了楼梯的三分之一处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一抬头,就见村长朝着他走了过来。吕一一愣,村长见到他也是一愣。最后,还是佣人阿姨出声打破了沉寂,唤回了两人的思绪:“哎呀警察同志,你怎么上去了呢。”
原来,佣人阿姨虽然人在擦着房间里的地,但耳朵却支棱着,一直都听着客厅里的动静,见客厅里一直都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就觉得很奇怪,走过来一看,发现客厅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一旁的楼梯上,则是赫然站着两个人。
吕一听了佣人阿姨的话后,忍不住有些尴尬,说:“我看村长说了一会儿就下来了,却一直都不下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心里放心不下,就打算上楼看看。”
村长听了吕一这话,也觉得有些尴尬,说:“不好意思啊,我下来晚了。因为这不是在家里嘛,就一直都穿着挺居家的衣服,听说警察同志你来了,觉得不太好见客,就换了一身,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抱歉抱歉。”
吕一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说:“没事儿的,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说完,吕一就率先转身,走下了楼梯,然后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了。村长走了过去,在吕一旁边的一座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佣人阿姨看着村长,心里觉得有点儿奇怪。村长他不是说自己换了衣服吗?可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刚刚在书房的时候,村长他就穿着的是这身衣服吧?
佣人阿姨摇了摇头,同时也知道,这些并不是她一个小小佣人可以随意开口问的,并且是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这要是让村长下不来台了,万一事后给她穿小鞋怎么办啊!想到这儿,佣人阿姨就拿着她的抹布,转身离开了原地,继续擦地去了。
吕一和村长两个人坐下以后,前者拿起了刚刚因为起身的关系,所以放到了茶几上的笔记本和笔。
接着,吕一出声问坐在身侧的村长,说:“村长,我想问一下,徐秀秀的哥哥是在一年前死的,虽然说这个时间跨度好像是有点儿大,但是还是麻烦你仔细回想一下,在那段时间里,就住在隔壁的你有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村长听了吕一的问话之后,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下了头,过了会儿才抬起来,苦笑了一下,说:“警察同志,你看你也说了,徐秀秀的哥哥他是一年前死的。你这让我回忆,我要怎么回忆呢。”
“徐秀秀的哥哥当时被杀害,你作为邻居,就住在隔壁,两家离得那么近,而且抛尸的地点也是,就在那个废弃的公共厕所里,从你家望出去就能够看到。从杀人,到抛尸,你就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吗?哪怕是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发现吗?”吕一不死心地追问。
村长又低下了头,两手不安地握在了一起。半晌,他突然抬起了头,吕一以为村长是想起了什么了,连忙握紧了手中的笔。没想到,村长却是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能帮上你,我觉得很抱歉,但是,请你走吧。”
说完,村长就要走。吕一连忙出声叫住了他,说:“任何你觉得可疑的点都可以说出来,不用顾忌什么。难道就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吗?这可是一桩命案。麻烦你再好好儿地想一想吧。”
村长的手,紧紧握住了楼梯上的扶手,指甲微微泛白。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有。我还有事儿要处理,请你离开。李妈,送客。”
佣人阿姨,也就是李妈,一听到村长叫她,就赶忙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将手在围裙上胡乱地擦了擦,然后对着吕一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警察同志,那这边请吧。”
吕一看了眼李妈,又看了眼村长,没办法,只能转身,离开了村长家里。村长看着吕一彻底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妈送吕一到村长的家门口。然后她显然是有些焦躁,手指不停地绞着自己的围裙,似乎内心非常挣扎。吕一见李妈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有话要说,就说:“李妈,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了,没关系的。是不是,关于这桩命案,你知道些什么?”
李妈听了吕一这话,连连摆手,说:“警察同志你可不要乱说,是谁杀的老徐家的大儿子,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就是,就是……哎呀,就是有个蛮奇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总之,就是,就是……唉……”
李妈是想要告诉吕一的,但是她又怕万一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的,反而误导了警方,转移了他们的视线了。所以她才会一直都支支吾吾,心里想说,但是又实在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