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约十多分钟前,这个男人正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喝着下午茶。特特意意跟公司请了一天的假出来,谁知却被朋友放了鸽子,心里郁闷得不行。这时,一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那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径直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后者看他这么自然地就坐下了,就有些不爽,正要发作,那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却先他一步开口了,说:“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如果你愿意的话,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千块钱。”
“一……一千块钱?”喝下午茶的那个男人愣住了。一千块钱可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了,虽然本市是一线城市,整体生活水平和消费水平都是算高的,可一千块钱也不少了。要知道,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七千块钱,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帮个忙,就能轻轻松松拿一千?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那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既然能给他一千那么多,那么要他帮的忙,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小忙了。再看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公共场所,大庭广众的,他却偏偏要带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又不是什么明星,怕引起轰动,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想到这儿,喝下午茶的那个男人看向那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的眼神也变得戒备了不少,说:“这样吧,你先说说,到底是想要让我帮你什么忙。等你说完了,我再考虑到底要不要帮你。”
那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其实,这事儿说起来,还挺丢人的。是这样的,我虽然年纪不小了,但驾照是上礼拜才刚刚拿到手的。因为这个事儿,我的那群朋友就老老笑话我。今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又拿这个事儿说事儿,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也不知道当时说怎么想的,就跟他们打了个赌,说如果我能在三十分钟之内赶到机场,就说明我的驾驶能力没什么问题,他们以后都不许再拿这事儿说事儿了,还得给我一千块钱。”
说到这儿,那个男人顿了顿,然后接着开口,说:“不过你也知道,如果要从这儿到机场,必须通过国道才行。可我上礼拜才拿到驾照,而且我这个人胆子又小,这就让我上国道,说实在话,我心里挺慌的。所以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帮我把车开到机场去。到时候他们给我的一千块钱,我全都给你,自己一分都不留。因为说真的,我不是为了钱,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你说是吧。”
喝下午茶的那个男人听完,了然地点了点头。再看眼前这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的确,他的穿着很考究,脚上的黑皮鞋被擦得噌亮,一看就是有钱人,而且是那种养在家里的富家子弟。这样看来,他刚刚说的那番话的可信度,就又高了几分。但喝下午茶的男人的心里还是有点儿犹豫,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呢?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呢。”
“因为你今天也穿了黑色的衣服。黑色夹克和黑色的休闲西装,远远儿地乍一看,差不太多。等会儿你把我的口罩和墨镜再带上,就更看不出来了。拜托你了,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只剩下二十分钟了。如果你实在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我再去找别人吧。”说着,那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就要走。
毕竟是一千块钱呢,又不是一百块。而且自己今天请了假,已经被扣掉了一天的工资了,现在既然有钱能赚,干嘛不赚。天上掉馅儿饼了,刚好砸他头上,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不接着,他有病啊。
想到这儿,喝下午茶的男人就叫住了那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说:“行了行了,大兄弟,你这个忙,我帮。”
那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似乎轻轻笑了声,说:“好。不过我有点儿洁癖,所以口罩的话,你还是戴新的吧。”男人说着,就拿出了一个新的口罩,然后把墨镜摘下来给了他。
喝下午茶的那个男人接过了口罩和墨镜,戴上之后,就要转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问:“我把车开到机场之后,然后呢?你怎么把钱给我?我又要怎么把车子还给你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会儿你把车子开到了机场之后,就在车子里等大约五六分钟,然后再把车子开到郊区陈村去。等到了陈村以后,你随便找个地方,把车停那儿就好了。你把手机号给我,晚些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就都知道了。如果路上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的话,你也可以直接就到陈村去。”戴着口罩的男人淡淡地说着,话里有种不容拒绝和质疑的威严。
这威严来得莫名其妙,但就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遵从他的话做事。喝下午茶的男人虽然不知道能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他转念又一想,反正车钥匙在自己的手上呢,一辆车可比一千块钱来得多多了。大不了最后把车给卖了,也能换一大笔钱呢。男人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因着这个男人走得着急,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转身之后,身后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又低低地笑了。
张启东听完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叙述之后,急忙问他:“那你知道那个来找你的男人长什么样儿吗?如果拿着照片给你看,你能认得出他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他戴着口罩和墨镜呢,这怎么认得出来。就算他后来把墨镜摘下来给我了,那口罩也是一直带着的呀,我肯定认不住来的。”
张启东无奈地笑了笑,陈奕霖还真是心思缜密啊。这显然是一出调虎离山计啊。
很显然,陈奕霖肯定是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方式,得知了刘瑞琪的死讯。他知道警方肯定会去找夏医生,也知道警方会去追查夏医生的下落,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调虎离山计。一方面,他是想要混淆警方的视线,而另一方面,很显然,他在把警方当猴耍。
一想到这个可能,张启东就气得不行。他转身回了车上,掏出手机,又给那个警员拨过去了一通电话。但后者没有接通,张启东烦躁地把手机放到一边。小徐和吕一两个人也回到了车上,见张启东脸色不太好,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
狭小的车厢里寂静得不行,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张启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着小徐和吕一两个人说:“走吧,我们先回警局。”说完,张启东就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向前去了。
而那个被他们拦下了的,开着夏医生的车的男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看刚刚那几个警察的样子,似乎这辆车子关系着什么大案要案,十分重要。可他们就这么走了,也没留下什么其他的话,那自己该怎么办呢?到底是继续顺着这条路走,往机场去好呢?还是原路返回,回到原来的那个咖啡厅去好呢?本来还能打电话问问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的,可偏偏他给了那人自己的电话,可那人却没有给他自己的电话,这就导致了他根本没办法联络他,只能等着被联络。
男人看了眼身旁的车子,又看了眼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张启东,忽然想起来之前那个戴口罩的男人和他说过,如果路上发生什么事儿的话,就直接把车子开到陈村去好了,也不用去机场了,没关系的。
陈村是本市的近郊,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只不过通往那条村子的唯一的一条大路目前正在修,所以一路上都是没有摄像头的。男人上了车以后,然后一路朝着陈村开去了。
等男人把车开到陈村以后,就把车子停在村口的路边了。等了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男人接起电话一听,声音正是刚才的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的。
“你让我帮的这是什么破忙,他妈的,居然还能跟警方扯上关系?老子可是五好市民,你不会害我吧你?我告诉你,你快点把那一千块钱给老子,然后把你的车取取走。今天遇上你,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男人被张启东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对象了,而且对方又是始作俑者,所以他骂骂咧咧了好久。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笑,说:“辛苦你了。好了,你打开后备箱看看吧,会有惊喜的。”
男人听了这话,当然就会以为对方是把那一千块钱放在后备箱里了,心想对方人还不算太坏,知道要把钱给自己,就乐呵呵地打开了后备箱的门,然后打开车门,走了过去。在打开后备箱的那一瞬间,男人彻底愣住了。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张的嘴巴不停地哆嗦着,整个人都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