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氏刚刚舒缓的表情又沉重起来,她哆嗦着嘴唇,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道:
“魏眠,你凭什么抓我?”
魏眠的肩膀宽阔又厚实,站到瘦小的陈林氏面前就像一个小土丘。
“陈林氏,不要激动,随本官到刑部一趟,本官要审问你一些事情。”
魏眠不愧有刚正不阿的称号,连说话都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严。
说完,魏眠一身正气的看着陈林氏。
陈林氏两眼一黑,心内一颤,倒是一屁股坐到地上。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先是翎羽箭这又是刑部?这到底是怎么了?”
钱箬生冷眼瞧着陈林氏,真没想到一向清高自傲的陈林氏竟然会和侵地案子有牵扯。
可是若这件事和陈林氏有牵扯,那不就是和陈家有牵扯吗?难道大夫人这些年都在为陈家谋私?
若不是有陈家做后盾,大夫人怎会和杀手有联系?
钱箬生越想越觉得孙家祖坟的那件事情绝不是一个大夫人就能做得到的。若只凭着她一人之力,户部那边又怎能过去?
户部尚书就是大夫人的娘家,若他们有所勾结?
钱箬生想到户部尚书,不禁心内一寒。
魏眠的职位是刑部侍郎,而尚书则是侍郎的上级,下级断没有逾越了上级的道理,更别说抓来审问了。
所以,今次魏眠必须抓走陈林氏。
陈林氏到底是老妇人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后,就是不起来,任凭魏眠怎么喊,她都不起来。
“魏眠,你若没有证据抓了我,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家老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矛头就是指向你家老爷的好吗?
魏眠看了一眼开始撒泼的陈林氏。
他叹了口气,又吩咐了两个士兵抬也要把陈林氏抬到刑部。
两个士兵倒是尽责,一边一个像是绑架了陈林氏般,可陈林氏哪里肯走,她哭天抹泪的一声高过一声。
孝庄公主倒是犯了难。
到底是阻止还是不阻止?
刑部魏眠素来刚正不阿,她阻止了会不会当场给她个没脸?而且陈林氏现在是陈家主母,也就是说陈林氏现在就代表的是陈家,陈家是太子党的人,陈林氏就是太子的人。
魏眠抓陈林氏就是抓太子。
孝庄公主像是一下子想通了,她三步两步走到魏眠跟前。
“魏侍郎,什么事非得现在办?本公主这里正举行才艺表演,你这一来可是坏了兴致。”
孝庄公主似笑非笑道。
魏眠忙抱拳作揖恭敬道:“公主殿下,请恕下官无礼了,下官有要事相问陈林氏,还请公主殿下给下官方便。”
孝庄公主不屑的看了眼魏眠,刚要说话,却听太子亲切道:“老远就看着一队人马进了毓秀阁,本太子当是什么事情呢?”
魏眠、钱箬生等人见来人是太子殿下,便纷纷下跪行礼。
太子殿下如沐春风般笑了笑,道:“都起来吧。”
魏眠起来后就像太子殿下抱拳作揖道:“太子殿下,下官有要事办,还请太子殿下给下官方便。”
大太子眼珠子转了几圈后,亲切笑道:“陈林氏是这次才艺考试的主考官,若是这时候离场,恐怕不合时宜,若是皇帝陛下怪罪下来,我等都是吃罪不起。”
魏眠眉头一皱,又道:“太子殿下,下官办案刻不容缓,还请太子殿下给下官方便。”
孝庄公主脸色微变。
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刚才她求情也定是没什么用的。虽然没用,但她也要求情。
卖个人情给陈林氏,留个脸面给大太子,何乐而不为?
孝庄公主觉得胸口憋闷,向后退了退。
一退恰好碰到钱箬生。
孝庄公主尴尬的向钱箬生笑笑。
此时车燕燕倒是越过钱箬生悄悄来到大太子身边。
大太子斜眼瞅了下车燕燕。
而陈林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大太子身边。
“太子殿下,民妇无罪,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太子殿下为民妇做主。”
钱箬生心内冷笑。
当然是为你做主才赶来阻止魏眠的,否则现在你已经在去刑部的路上了。
尽管如此,可魏眠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依然像个土丘那般站在那里。
为了缓解僵硬的气氛,大太子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尽量压着心内的气火道:“魏眠,本太子不希望在本太子执行任务期间有什么事发生。”
这是在变相的向魏眠下逐客令了。
可是魏眠哪里领会大太子话里的意思。他依旧像个土丘一样站在那里,一板一眼的道:
“太子殿下,下官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可是这些都得在下官办案过后才能下结论,现在下官还是需要大太子殿下的配合,给下官行个方便。”
大太子侵淫官场多年,就没见过像魏眠这样食古不化的人。
当初,大太子很是欣赏魏眠这样的作风,那时候他是一心想把魏眠收归旗下,也正因为如此,他曾经几次三番的拉拢魏眠,可是却都被魏眠一一拒绝。
大太子想着往日的事情,心中更气了,他瞪着魏眠。
魏眠依旧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立在太子面前。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贵女们个个都低下头,只有孝庄公主看着两人冷冷的表情。
眼看两人间的氛围越来越僵,孝庄公主忙出来打圆场道:“魏眠,匈奴小王子前脚刚从毓秀阁走了,你后脚就来抓人,这不太好吧?”
魏眠的眼皮跳了跳。
怪不得他在外面见到好几个匈奴人,当时还纳闷,怎会有北匈奴人来御试,现在倒是清楚了,那是匈奴小王子带来的随从。
可是尽管如此,魏眠依旧没有走的意思。
办案就是办案,不能因为匈奴小王子来了,他就不办案了。
孝庄公主面色微焦急,在心内暗骂,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可是魏眠一心办案,在钱箬生看来,着实是值得敬佩。
魏眠这样的行事作风,要顶的多少压力才能如此刚正不阿。就魏眠这样任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性子,朝中有多少人都巴不得魏眠早早的调离京都,省的在眼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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