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少年,中年男人是很愤怒的。
短暂的思索之后,中年人并没有选择出招,而是选择了防御,身为一个筑基的修士,动用真气杀一个凡人?别闹!那么,以防御的姿态,让他死在自己的攻击下,如何?
意料之中,杨天服的拳头砸在了他设置的屏障上,意料之外,他的屏障被破开了,这让他有些恼火,不过没关系,因为他的身上,有着重宝!然后,杨天服的拳头砸到了中年修士的身上。
再然后,他被一拳,打飞了!
倔强的爬起来,他的身体居然在颤抖,这并不是主观的颤抖,而是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动着。
怒火中烧,自从筑基以后,他从未受过一丝来自于筑基修士之下的伤害,可今天,他受到了,并且那个给予他创伤的人,是个少年,是个未曾修道的少年!
天知道这个少年的那一拳到底有多大力,他所明了的是:他倒了,他那颇废心思的防御被一个凡人击溃,自己被“击败”了。这无疑是奇耻大辱!而此时,杨天服的拳所带起的劲风吹乱了他的鬓。
有些疯癫的模样,双手掐印,中年人体内的真气开始流动,他向来知晓在这座城中,杀人的代价是你的人头落地,可就在他和杨天服对视的一瞬间,他什么都忘了,他脑海里想到的只有:杀!这也不是主观的意愿,而是本能。
杨天服落地,中年人的术式也已经准备完毕,然后,他匪夷所思的笑了,一股强大的真气汇于左掌掌心,再然后,他挥动了他并不能感觉到的手臂。
笑容收起,就在他挥动手臂的一瞬间,因为剧痛,还因为他看见了那个飞舞着的手臂,他的手臂。
来不及惊鄂,剧痛又从双腿处传来,貌似他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因为他的感觉只有:不欲生。
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他的眼前一黑,这时候他很庆幸的扬起了嘴角,因为他毫无知觉了,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是:那真的,太好了!
呼吸开始微弱,意识开始模糊,窒息。
沉寂。突然一道亮光划破了他的黑暗,他所失去的一切都回来了,汗如雨下。没有多想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跪下,求饶。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跪着朝四方讨饶:“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
杨天服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修士,他被自己一拳就打的讨饶了?在这无限的惊鄂中,又有些小激动:一拳把一个大人给大傻了?
就在杨天服不知所措的时候,秦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魇如花:“天天,人家大叔还跪着呢!”
此话一出,中年修士全身如筛子一般狂抖了起来,他已经确定了那个无敌存在,就是这个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的女子,“还望上仙恕罪!求上仙饶命!”这是他第二次开口,仍然是求饶,仍然是跪在杨天服的面前。
杨天服诧异的请他起来,但是身处于无限恐惧中的他当然是不敢起身的。不答,秦媚笑了笑:“人家根本不领情啊,要不要杀了算了?”
中年人听了,惶恐的抬起那一直深埋着的头,他看见了那个仙人,美,不可方物,他仔细的看了秦媚一瞬间,然后打了个比方:如果……?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因为他,死了。死的无声无息,死的让所有人都淡然以对,这个筑基修士,与那个富家公子一般,皆被抹去了存在的事实。
眉间的厌恶一闪而过,秦媚又看向那个目光呆滞的年轻人,“这位少爷,方才,您是想做什么来着?”
年轻人闻言而抬头,目光呆滞,面如死灰,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他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曾有过仪仗,可事实?仿佛证明他只是在单方面的异像,抬头看着秦媚,他没有丝毫不敬,因为恐惧。“我,我想买下这位姑娘。”
秦媚微笑着点了点头,“嗯,”看了看寒轻雪挂在身上的木牌,“五千两白银,没错吧?”
却不待那个青年回答,杨天服抢着答道:“我出一万两买她,哼!”说完,杨天服满脸高傲的朝着青年就是一个白眼。
秦媚有些惊喜的看着杨天服,她知道他的初衷,她已经帮他做好了,可他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
“天天,你知道一万两银子是多少么?”秦媚严肃道,她想要了解一些什么,也想要教诲他一些什么。
杨天服与秦媚对视一眼,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便是掰起手指:一根糖葫芦五文钱,一两银子可以买二十根,一天吃两根糖葫芦……
算罢,杨天服颤抖着回答道:“大,大,大,大不了我十万天不吃糖葫芦总行了吧?”
秦媚听了,连忙捂住嘴,轻声笑了起来,为什么捂嘴?因为不想再杀人。“十万天不吃糖葫芦啊!好好好!可是天天啊,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并没有那么多钱呢?”
“没钱?”杨天服紧紧的抓着衣襟,他已经混乱了,“那咱们就去抢!”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之中发出不少唏嘘之声,众人的步子也不禁向后迈了几步。
杨天服环视周围,再想起秦媚的笑,眼眶不禁的红了起来,那不是将要流泪的红,而是因为怒。
咬牙切齿,“为什么?我想做的……”
“因为你想做的,是解放一个苦难的姑娘,而你却根本无力去这么做,你无力,却偏要这么做,就会造成更多的苦难。凡事量力才会有意义。”秦媚摸了摸杨天服的头,语气平和的说道。
杨天服闻言,那紧握的拳头不禁放松下来,“我做不到,可我非要这么做,该怎么办?”他看着秦媚,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的是:无助。
“那就要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你能付出什么,你敢付出什么!”秦媚的手离开了杨天服的头,微微一笑。
迎着她的目光,再回头看一眼静止不动的人群,还有那个姑娘,感受着这个平静的世界,这是他的第一个转折点,他开口了,雷鸣掩盖了他的声音,可秦媚还是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除了她,也再没有什么听见了他的回答,天际的那道雷有所感,终究无言。
“天天,这是一个很好的答案,这个答案我们不需要你贯彻终身,但要你铭记终生。”语罢,秦媚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付与得之间的对比,没有定义,只尊本心。”
杨天服呆呆的接过秦媚手中的那张纸,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他所得的第一个道,无足轻重,却影响终生。
问道山巅,杨天服和秦媚已然解决寒轻雪的麻烦,她甘愿为奴,终生侍奉杨天服左右。
玄心出阁,瞟了一眼寒凌雪,剑眉微微上挑,嘴角亦是勾起一丝弧度,“四妹,这个女孩?”
“天天买来的。”
“哦,那今天又有两人……”
“对,我干的。”
“这种事情不宜……”
秦媚闻言,只是笑笑,“当年他就说过,人活一世,不求其它,只求随心。当我随我心而动的时候,种因而不悔,便只有对,而无错。”
“这是任性么?”玄心略加思索道。
“任性?算是吧,不过当年他对我说,这叫作: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