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一直到遇见魔王海伦,阿萨和樱你说的事都是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先是走到门口,推开门警惕地看了看走廊,确认军部原本围观在门外的那群人全部散去后又小心地关起门,“你们谁会隔离结界?”父亲突然问。
“我来吧!”被松绑的阿萨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直的手臂,然后开始吟唱,“伟大的水之精灵啊,请聆听我爱恋地诉求——”
此时迦娜姐和我,哦!还有父亲,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长叹了口气——死变*态!魔法吟唱都这么无聊!
很快我们四个就被包裹在阿萨做成的冰之结界里。
“希罗尼,你怎么这么郑重?”迦娜姐首先问。
“啊?你想不到?”父亲微微皱了下眉,“现在你可是接替我成为了风骑团团长位置的啊?这点事都——”
“好了啦!”迦娜姐笑着锤了父亲一拳,“又不是不知道我笨!你快说啦!”
“是不是……我的记忆混乱?”此时阿萨很是疑惑地问。
“才发现?笨蛋!”父亲闷哼了声,然后坐回办公桌前,“其实你早就该发现了——有谁能在雪山冰窟里昏睡几周?——还自然醒?!”
“这个我确实也有点奇怪啦——”阿萨很是尴尬地挠挠头,“我以为是神的奇迹——”
“哪里会有那么多奇迹?!”父亲根本不屑一顾,“根本就是你笨而已!”
“呃!”阿萨嬉笑着吐了下舌头,然后用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很是胆怯地看向我,“樱……恩……恩……我……我……我……你……你……你……”
“姐姐我还生不生你的气?是吗?”我故意板起脸,“你——说呢?”
“这个……”阿萨畏惧地缩了缩身子,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气势,不过畏缩了一会,还是努力地问,“恩……那个……樱,你说我后来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啊?还不信?!”我提高了声调。
“不是不信啦……只是一点实感都没有——我真的做过那些事?”阿萨混乱地摇摇头,“根本没什么印象……”
“那你自己到底记得多少?!”父亲问。
“啊?我都说了啊,我只记得我和米妮亚作为诱饵,然后遇见魔王海伦,然后在引开海伦的时候被她打晕——”
“等等!”我忽然打断他,“你是说你引开海伦的时候被她打晕?!”
“啊?是呀!怎么了?!”阿萨莫名其妙地反问。
“恩……”我回忆着当时见到的场景,“阿萨,你……你当时——就是你引开海伦的时候啦!——你有没有用什么魔法?比方说……比方说……你的‘冰魂后*宫队’?”
“啊?怎么可能?!海伦那么强!”阿萨夸张地做了个手势比划,“那么强的魔王!我能跑出去就几乎是奇迹了——哪里有空吟唱魔法?”
“可是我们在现场可是看到了你的‘冰魂后*宫队’哦!”我提醒他,“你真不记得?!”
“啊?真的?!”阿萨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们真的看到了?!你们确信是?!”
“当然哦!一个巨大的冰雕和八个真人大小的冰雕,她们都是——呃!裸体女孩……”我犹豫了下,最终没有说出那些冰雕的进一步特征——都是我的样子,恶心死!
“可是我明明记得自己是被海伦追,只是一直在拼命地跑……”
“你会不会途中放出来阻挡海伦的?”一边的迦娜姐问。
“绝对不会!”阿萨回答得很干脆,“‘冰魂后*宫队’施放必须集中精神吟唱至少三分钟——一直在跑的话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
“那,阿萨,当时海伦是怎么打晕你的?”父亲问。
“啊?恩……那时候我一直在跑,恩……同时还不断地回头瞬发寒冰剑——海伦她就那样举手张开防护罩一直冲过来……恩……然后,然后就这样对着我的脸捣了一拳——”
“然后你就晕了?”
“没!我记得我当时直接摔到地上,”阿萨努力思索着,“脸很疼,然后我就用手捂着脸,好像还在地上打滚——然后不知道怎么脑后又被打了下,我就晕了。”
——真的是记忆混乱?
怎么会这样?
不是失忆也不是记忆偏差。
而是从根本上记忆和现实不一样。
但是——似乎阿萨的记忆也好真实的说。
为什么会这样?
呆呆地看着把自己后脑亮出来让父亲和迦娜姐检查的阿萨,我也开始感到有些混乱了。
到底是在哪里出现了偏差?
“是这里吗?”拨开阿萨头发的迦娜姐忽然用手按了下他的脑袋。
“哇呀!好疼!”阿萨惨叫一声,“就是那里!”
啊?!竟然还有伤痕?
竟然还有被海伦打晕时留下的伤痕?!
我很是好奇地凑上去——
只见阿萨后脑有一块像拳头那么大,已经开始有些消退的红肿,其中心部位还有着一块指甲大小的黑色干痂,边缘已经开始脱落——刚刚迦娜姐就是按这里的吧?
这!——怎么那么真实?
我彻底被弄糊涂了。
阿萨他真的是被魔王海伦打晕的?连伤痕都有?
那到底是谁记错了?——难道是我吗?!
“你这个——”然而父亲却在一边伸手触摸阿萨的伤痕,“阿萨你确信海伦打晕你的是这里?”
“哇呀!别按!别按!疼死了!”阿萨惨叫着,“就是那里!没错!就是那里!我确认啦!好了啊!停啊!”
“老实点!”父亲不耐烦地对着那颗脑袋猛拍了一记(阿萨再次大声惨叫)“这伤不是海伦打的!”
“不是?怎么可能?!”阿萨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用手抱着头一边抬眼问,“那么疼!你们都看见了!樱,你说是不是?!”
“恩。”
“笨蛋!亏你还是冰结师,这个都分辨不出来?——你那个是冻伤!”
“啊?冻伤?!”阿萨一愣,随即用手仔细地抚摸后脑,“……是冻伤?!啊?真的是耶!还是二度冻伤呢!”
“……”二度冻伤?什么意思?是指冻伤的程度吗?
搞不清楚啦!
不过呢……在意外地听到他们辨别出阿萨后脑伤痕的性质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阿萨,父亲,你们确信那个是冻伤吗?”我问。
“当然哦!我可是天才冰结师耶!这种冻伤,我摸摸就知道了哦!”那个傻瓜又开始得意。
这个笨蛋!刚刚是谁在那里惨叫的?得到机会就开始炫耀自己,真是蠢到家的说!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阿萨,恩……你的那个关于记忆的魔法——就是用冰把头包起来,覆盖记忆的那个——还有其他人会吗?”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这个天才冰结师独创的耶!”阿萨自负地叉起腰,强调道,“除了我绝对没人会——啊?!你是说我的记忆被覆盖了?!”
——看来这个蠢货终于意识到人家的意思了。
“恩,”我点点头,“关于魔法是不大懂的啦……你以前不是说过,你的覆盖记忆魔法是可以更改记忆的吗?不同于失忆魔法也不同于催眠魔法,是用一段别的记忆覆盖掉原先的记忆,恩——感觉和你现在的情况好像,而且……而且你的那个魔法是用冰包裹住脑袋的说,会不会你脑后的冻伤就是那时候——”
“不会……吧?覆盖记忆魔法除了我没人会的呀?我总不可能蠢到对自己使用吧?”阿萨疑惑地摇摇头,“不过樱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但是……我哪里会那么蠢?哪里会……除非——啊?!”忽然他眼光一闪,然后匆匆忙忙地拿起地上刚刚被我扯碎的画纸,努力地拼接起来。
“真受不了你这个死变*态的啦!”我忍不住向他一脚踹去,“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人家的裸体素描?!”
“不是不是不是!”阿萨慌乱地闪开,同时焦急地喊道,“你们快来帮我拼!快啊!——这个很重要!”
“重要什么啦?!恶心死了!”
虽然我嘴里这么说,但看见阿萨似乎真的很郑重,也不由得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父亲也同样很郑重地蹲在地上帮阿萨拼画——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