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声嘶力竭高喊老公的名字时,却得不到老公的回声。
她预感到老公已经遭遇毒手了,便趁着手机还在连线,继续哭喊道:“建军···我爱你···不会再嫁的···要带着儿子一起帮助你孝敬咱们的爸妈···你安息吧···”
不料,又过了一会,手机里却传来了老公兴奋的声音:“晓芳,我还没有死,并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得救了!”
陈晓芳的泪水还继续往外溢出,但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建军,又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架直升飞机飞过来了,并向船上的海盗们射击警告。那些海盗们已经开始溃逃了。”
陈晓芳惊喜道:“怎么会突然飞来直升飞机···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我也不是在做梦。在我的头顶上确实有一架直升飞机在盘旋,请你仔细听,就一定能听到螺旋桨的声音。因为他距离我很近,并且看到了上面印有红星红旗。那是祖国的飞机来搭救我们了!”
陈晓芳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了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这才相信一切都改变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
原来,当站在高处集装箱上的海盗正举枪要对肖建军痛下毒手的时候,却从空中先射过一连串子弹,正好击中在海盗站立的集装箱上。那两个海盗不由惊愕地抬头仰望——一架直升飞机已经出现在半空中,在直升飞机的敞开的舱门,正有一个全幅武装的军人持枪对着他们射击警告。
那个准备射杀肖建军的海盗顿时吓得丢下了冲锋枪,并冲着直升机高举起了双手。否则,对方再射击,就会在他身上穿几个血窟窿了。
海盗头目这才注意到了头上的直升飞机,并知道这是一架舰载直升机,说明对方的军舰已经距此不远了。他还哪里顾得上在登控制台?
当他挥手下达撤退的命令后,那些海盗就像惊弓之鸟一样,纷纷跳海逃命,随即从海面上冒出头,游向那四只快艇。
那两名登上集装箱上的海盗见状,也赶紧溜下集装箱,并陆续跳海逃命。
这个时候,整个的货轮又重新掌握在肖建军的手里了。他顾不上再跟妻子通话了,而是高举双臂,冲着来回盘旋的直接飞机振臂欢呼。
大副和几名船员还没有钻入下面的船舱,因为关注他们的临时船长的安危,而一直躲在驾驶舱里。当他们听到天空的螺旋桨的轰鸣声和他们的临时船长的欢呼声,这才纷纷现身。
当他们看到祖国的武装直升机在他们的头上盘旋,再俯瞰那些海盗落荒而逃时,也都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当仰头看到直升机上的军人向他们打出问候的手势时,便激动地高呼:“祖国万岁!”
当直升机看到这艘货轮的危险解除时,才离开它的上空。此时,肖建军已经看到来增援自己的那艘祖国军舰在天海之间的轮廓了。他再一次激动地向妻子表示:“我们的危险彻底解除了。我现在要忙于带领我的船员们向祖国的军舰举行欢迎仪式,而且还要向公司方面通报情况,就不方便继续连线了。现在就挂了。”
但是,陈晓芳却意犹未尽:“不要呀,刚才一直为你担心受怕,现在该跟你一起分享喜悦呀。”
“亲爱的,在我看来,只有回家跟你热烈相拥时,才是你我分享喜悦的时候。”
陈晓芳表情瞬间充满了幸福感,刚想再说几句,却感觉手机里喧闹的动静戛然而止了。
她赶紧一看手机屏幕,发现连线已经中断了。
她不死心,又拨通了对方的手机。可是,她的手机突然自动关机了。
她呆愣了一下,才苦笑着放下手机,嘴里不由自语:“你真是我的冤家!”
这时候,她来到窗前,并拉开了窗帘,眺望一下晨曦的曙光。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跟老公连线了好几个小时。从深更半夜一直到黎明。不过,她的心扉也像此时的日出一样,也仿佛敞开了一扇窗。
她在窗前瞭望片刻,便转身走出卧室去招呼儿子,要带他一起去婆家,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公婆。
再说肖建军却是破不得已挂断手机的。原来,当他的浑身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胸口的剧痛顿时加剧了。那些船员们的兴奋还没有停止,又纷纷拥向了他们的临时船长,打算用最高的庆祝方式把他高高地抛起来。
可是,当他们团团把肖建军簇拥住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神情不对劲,不仅双眉紧锁,而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
他们有些愣住了,随即想到了刚才的枪声,都七嘴八舌地询问:“肖船长您难道受伤了吗?”
肖建军看出船员们的意图,为了阻止他们疯狂的举动,便咬牙点点头。
船员们顿时紧张起来了:“难道刚才的子弹击中您了吗?到底伤到哪了?怎么没看到流血?”
肖建军苦笑道:“我不是中了枪伤,而是胸口被那颗手雷咯着了。”
大家一看他们的临时船长决不是装出来的,便心里都是一沉。
大副赶紧去解开他的衣服纽扣,发现他的胸部一块淤青,并且肿起了一片。
大副眼神顿时变了,试探用手一摸,肖建军顿时“哎呀”一声。
大副立即回头大喊:“陈大夫快过来一下!”
大副嘴里的陈大夫就是这艘货轮的卫生员,也是这艘货轮上为数不多的女性。她听到大副的呼喊,便赶紧挤过来了。
当她一查看肖建军的胸部,不禁眉头一皱:“肖船长的肋骨恐怕骨折了。”
大副惊疑道:“真的会这样吗?”
卫生员点点头:“单凭肖船长疼痛的程度,就有可能是骨折了。”
大副不由咧嘴望了一眼肖建军:“咋会这么寸呢?”
肖建军仔细感觉一下痛楚,觉得卫生员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便不由懊恼道:“我真是愚蠢,居然扑在了一颗臭弹上。”
“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我觉得您很伟大。也许是上天不让您死,就阻止那颗手雷爆炸了。”
“唉,既然是上天眷顾我,为啥让我受伤呢?”
“这您就不懂了。上天要对您磨砺一下,也是对您的特殊关照。”
肖建军不想跟船员们‘磨牙’了,赶紧吩咐船员们:“你们别管我了,赶紧下去清理那些垃圾,并且做好迎接祖国军舰的准备。”
那些船员一看帮不上他什么忙,就纷纷按照他的话去做了。不过,清理那些垃圾可是一件苦差事,远不如他们当时往下抛那样痛快。
大副并没有参与去清理垃圾,而是一直陪在肖建军的身边,并要协助卫生员把肖建军搀扶到了他的船长专用宿舍。
肖建军却摇摇头:“我还不能去休息,还要感谢搭救咱们的祖国亲人呢。”
大副苦笑道:“您都伤成这样了,还硬支撑什么?”
“可人家毕竟挽救了咱们。我这个当船长的怎么能失礼呢?”
“哈哈,既然您都说他们是祖国亲人了,就不要把他们当外人了。如果他们知道您受伤了,可能派军医过来帮您治疗呢。”
卫生员也赶紧点点头:“他们那里的医疗条件可能不亚于陆地上的三甲医院,肯定有专科医生。”
肖建军虽然还想坚持,但胸口的创伤处实在让他无法坚持,只好由大副和卫生员搀扶到了驾驶舱,却坚决不肯去下面的船舱。他口称要亲眼见识一下祖国军舰的风采。
当那艘救援军舰的舰长得知被救商船的船长受伤时,果然把军医派过去帮助会诊。结果,军医的诊断结果跟卫生员的诊断是一致的——肖建军左胸肋骨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