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不仅带回了米,还带回了一个圆脸姑娘。
这姑娘就是山根先前说的二丫,穿了件小花褂,扎了两个麻花辫,头发黑亮很漂亮。圆圆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长的算不上顶漂亮,但胜在自然亲切。见惯了V字蛇精脸,冷不防看到这样的姑娘,旺九表示感觉不错。
二丫看着是个直性子,帮着山根淘了米,炒了菜,招呼律政跟旺九用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汤是山珍汤,放的是山上的菌种。旺九望着那饭菜伸出舌头舔舔鼻子,眼巴巴看向律政,想问能不能吃。
山根跟二丫立在一旁,满脸笑意盯着律政跟旺九,让他们赶紧趁热吃。律政没有动筷子,似笑非笑看着他们开口道:“你们怎么不吃?”
“我们山里吃饭早,你们快吃吧,我们不饿的。”山根笑着解释道,伸手去提旺九盛汤。律政止住了他的动作,攥着他的胳膊勾勾嘴角,“它也吃过东西了,并不饿,就不麻烦你了。”
旺九肚子“咕噜”作响,好家伙,人家明明好饿啊!不过阿政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旺九避开目光,努力不去看那饭菜。看着就挺好吃的,人家也是费劲做出来的,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啊。旺九想着就去看山根,想给他一个爱的感谢,结果一不小心就被吓到了——
原本就有些昏暗的钨丝灯忽然暗了下来,灯光闪烁,隐约能听见滋滋作响的电流声音,像是随时要灭一般。山根跟二丫站在暗处,阴影模糊了他们的面容,能看见他们在笑,但是那笑僵在脸上,好久没有变化,时间一长就觉出不对劲了。他们的手垂在身侧,身子挺得很直有点前倾,脖子也是往前探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你,嘴巴快了咧到耳朵边了,露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像是随时要扑过来咬人一般。
画面好像静止了一般,连空气都不再流通一样。旺九再次炸了毛,嗷了一嗓子,慢慢挪到了律政身后,祈祷那俩家伙没看见自己。
律政摸摸它的脑袋,拿起汤勺搅搅汤,身子往后一倚,随手将那汤勺又丢进了罐子里。他饶有性味看着那两人,也不急着说话。
就在旺九感觉他们要扑上来时,山根动了动,还是在笑,却是动手收拾了桌子,像是并不介意他们不吃。二丫也在帮着收拾,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了许多家常话。等把饭桌拿下去的时候,山根对着律政说道:“今天不想吃就算了,明天我再给你们做。”
律政看着他,抿抿嘴道:“如果我们明天还不吃呢?”
山根还是笑:“那就后天再做,后天不吃我就大后天再做。总有一天你会吃的,反正咱们时间多的是。”说完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山根又恢复了最先的憨厚模样,挠着头对律政说,“时候不早了,你们先睡吧。我去送送二丫,回来就睡外间了,不会吵到你们的。”
等他们离开后,旺九立马扑向律政,脑袋埋进律政怀里,呜呜嚷道:“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他们会变身呢。刚才真的好恐怖啊,特别像山村老尸的老尸啊!阿政咱们要不要走呀,我老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律政随手揉着它的脑袋,神色如常:“今晚不会有事的,要知道你第六感一向不准的。”
旺九抬起头,想了想说:“好像是哎,那你说他们没问题吗?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了,是他们确实不对劲。只是我现在还看不透他们的目的,所以只能静观其变。我猜这次的委托,应该就跟他们有关。”
“那么那个委托人,真的在清泉的某处吗?咱们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律政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轻轻帮旺九顺着毛,嘴里念着歌谣:“睡吧宝贝儿,在黎明中沉睡。等到暮□□临大地,我们一同苏醒······”
旺九嚷着夜深它害怕,死活都要熬这一夜。不等律政点头,它就垂着脑袋睡了过去,比起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无形的恐惧真的算不了什么。律政从包里掏出书来,关了灯坐在旺九身边翻看。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转瞬就回归了平静,像是什么蛰伏了起来。律政翻书的手指微顿,他看的是地方志,扉页上赫然写着沙城·清泉的字样。
夜深人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伴着旺九浅浅的呼吸声。外头寂静非常,律政越发差距到不对,似乎在这个空间里,一切都消失、静止了。先前的风声没了,夜间常有的鸟叫声也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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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旺九抬起爪子揉揉眼,浑身都觉得乏,垂着脑袋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刚睡就醒了?”说话间偏见外头的光亮,旺九叹口气道,“好吧,天都亮了。看来是我太累,怎么睡也跟没睡过一样。”
律政从外面进来,看像是早早出去遛了一圈。旺九极不情愿的爬了起来,张嘴让律政给它刷了牙,又吃了些速食垫垫肚子,这才问道:“咱们今天去找人吗?”
“嗯。”律政拧开矿泉水,对旺九说道,“咱们储备的食物不多,这里的东西我又不放心你吃。这里有三天的存粮,我已经想好了,要是三天过后还没头绪,咱们就出去,不留在这里。”旺九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好累。
这天他们走遍了清泉,不过十几户人家,每家都很热情,可是没有一个像是他们要寻找的委托人。
时间过的飞快,天黑之时两人又回了山根家。没能找到委托人,旺九不觉有些气馁,瞥见山根做的晚饭,整条狗更是不好了——谁能告诉他,桌上的东西为什么跟昨天一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