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我和憨子在市里转了一圈,中午头吃过饭之后才回的郭家。
又是要闭关的节奏,因为接下来要做的工序也十分麻烦,需要用到一个神秘的小东西,那便是白蚁。
养白蚁是棺匠的必备功课之一,因为很多不好动手的地方,就靠这些小东西。
我将备好的蚁后拿出来,让郭念念准备一个大瓷盆,在里面准备一些朽木以及沾了水的海绵。
将蚁后放进盆中,有食物和水源,这家伙就开始产卵,这些虫卵则被我悉数拿出来,小心地塞进之前开好的缝隙中。
缝隙中塞上一些湿润的棉花,最后则是将装有蚁后的陶瓷盆放在阴沉木的正中央之上。
这样这些幼蚁就会从四个方向朝着正中央啃食而去,把棺板给啃咬出来。
这个过程一开始比较缓慢,但是等越来越多的幼蚁孵化之后,工程就会变快许多。
一过就是小半月,我和憨子中途出去打过一次疫苗。
这几天,蚁后开始不安静起来,说明阴沉木中的白蚁已经接近中心。
这时候就该收工了,不然这些白蚁把中心棺板咬穿,这口棺材也会功亏一篑。
把蚁后封装好,我找来密封胶带,将所有的边缘口堵起来,堵最后一个口的时候朝里面吹入毒气,将里面的白蚁都给闷死掉。
等白蚁都死了之后,接下来便是起盖,这是个力气活,得靠蛮力将棺盖给拿起来!
要是有个着力的地方,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吧这棺盖压根没有着力点,而且其中还有许多断断续续衔接处。
此时就得用到一个东西,那便是吸盘,以前的老师傅都是用树胶黏在棺盖上拉,不仅效率低,而且成功率也低,弄完之后还得小心翼翼地清除棺盖上残留的树胶。
不得不说,科技在发展,“江湖”中的一些秘法也在随着发展,“道”和科技相辅相成,没有谁强谁弱之说。
找来吸盘,我和憨子在棺盖上贴了十几个吸盘。
现在还不能将棺盖给取下来,需要不停摇晃棺盖,将其中的还连着的地方给摇断开,才能将棺盖给取下来。
这个摇晃的过程很麻烦,因为就几毫米的间隙,需要十分小心,不能将棺盖的四边损坏。
这活计我和憨子一干又是几天,好在最后总算是把里面的连接处都给搞定了。
棺盖起开后,剩下的活便要简单得多,在其中扣出遗体躺的位置即可。
不过因为我需要做一口小阴棺,得留下完整的树心,工序比一般做法要麻烦些。
这天,我和憨子正在用小木凿刨木头,郭念念急匆匆地跑近密室,开口便对我和憨子说:“你们走吧。”
我没反应过了,呆滞了好几秒之后问:“我们没做错什么吧。”
郭念念冷着脸说:“你们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做了。”
我脑子里一下子燥热起来,这女人是要过河拆桥,老子给她弄了这么多,他却下逐客令。
我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指着扣下来做小阴棺的木料说:“走可以,不过这方木料我得带走!”
郭念念扫了一眼木头点点头说:“可以。”
我走向床边把床单扯下来,将木料裹着打了个包袱挎在肩上和憨子径直走出密室。
郭念念将我们送出密室,一个身着青布衣的干瘪老头走了进来,全程没有正眼看我和憨子一眼,最后进了密室。
老头身上有一股神秘的气,感觉有些妖异,不过能确定他是个练家子,并不是江湖神棍,郭家这是中途换工的节奏。
不过换不换随他们,只要弄到我想要的阴沉木,让我能活久一点,有机会去找昆仑神木就行。
和憨子走出郭家,拦了个出租车便往汽车站去,现在是八九点钟,还能赶上回去的夜班车。
一上车我心里就感觉怪怪的,等出城之后才明白,这司机有问题!虽然不知道车站在哪里,但是这路越走越偏肯定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给憨子使了个眼神,做了个握拳的手势,意思是动手!
憨子一伸手便朝那司机脖颈勒去,然而却勒了个空,司机一个闪身躲开,使劲踩了一脚刹车,惯性让我和憨子重重撞在了椅背上。
那司机趁机开门跑了下去,我和憨子缓过来也赶紧下车,没有朝哪司机追去,而是把后备箱里装着的阴沉木给拿出来背好。
才拿出阴沉木,后面有三辆汽车飞驰而来,见状我便明白这是被人下了套,于是带着憨子便朝一旁的林间小路蹿去。
一边跑憨子一边骂:“这郭家太不是东西!居然和我们玩这一套,前脚刚走,后脚便派人来抢!”
现在我脑子里有两个想法,一是郭家派人来抢回这一方阴沉木,二是他们要杀人灭口,免得锁魂棺的消息传出去。
后面的人一直穷追不舍,好在我和憨子打小在山里长大,在这林间跑动如履平地,后面追兵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一口气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才甩开那一伙人。
至于跑到了哪里我两并不知道,歇了五六分钟后便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到公路。
大半夜的我背着一个长方形大包袱,和憨子两人在路上拦了好几辆车愣是没人愿意停。
没办法,正规方法拦不到车,那只能用点极端的方法,我和憨子在路边搬了十来块大石头,把路给堵了起来。
堵了路之后,两人跑进一旁的树林子里猫着,等着车辆“入网”。
等了能有五六分钟,一台吉普车朝远处驶来,不过车上的人并没有直接下车,而是在车上四处张望。
在很多偏远山道,有专门打劫的人,方法就是堵路,等驾驶员下车后冲上去实施抢劫。
司机是个秃头眼镜男,年纪看上去已经五十来岁,在车上墨迹了能有五六分钟,才提着一根棒球棍从车上走下来。
他看起来十分谨慎,下车并没关车门,而且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他肯定马上跑上车,然后一个盘子掉头跑路。
憨子小声在我旁边说:“小爷,咱们动手吧。”
我做了个稳住的手势,小声说:“再等等。”
秃头男缓慢走到石头边,没有俯身去抬,而是用脚去踹,将石头慢慢推开。
再这么下去,这秃头男就能成功跑掉,我们设的局也就功亏一篑。
拼了,跑掉一个还有下一个,我一个起身朝那秃头男冲去,憨子紧跟而去。
那秃头男子本就十分警惕,一见我们蹿出,掉头就往车上跑,那速度绝对和山里的野兔有一拼!
然而,就在那秃头男子快要到车前的时候,不知怎么着摔了个狗吃屎!
我这人笑点低,忍不住笑出声来,憨子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秃头男,瓮声瓮气的说:“你跑什么,我们不就是拦个顺风车!”
此时挨近了这秃头男子,我才发现他额头上聚集着一股阴晦之气,看来他最近惹上了脏东西。
“叔,你别怕,我们就是拦个顺风车,因为一直拦不到才出此下策,在这给您说对不起。”
秃头男滋着牙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膝盖,好一会才骂骂咧咧地说道:“擦,有你们这么拦车的吗!”
我们理亏在前,秃头男的态度不好,我也不敢计较,车不能白搭,于是打算帮一下他,就当是报酬。
“叔,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最近事业上十分不顺,而且家庭也不和睦,更主要的是最近做什么事都很倒霉!”
秃头男两眼圆睁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