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现在这个看似最弱的修士,却成了他们不得不去重视的存在。
巫师紧了紧手掌,一脸慎重。
白晓转了转脑袋,纯良的一笑:“似乎,现在是我的主场了?”
若论是掌握着灵气的各种战斗技巧,白晓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人,包括还没有被夺舍时的张元。
但要是论,这种没有灵气在身,纯粹是属于肉身格斗的能力,白晓自认为要比他们这些自小就在修士世界长大的人强上一些。
白晓前世是个乖孩子,哪怕是出入社会后,也都还没学会抽烟、喝酒,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场所更是从未涉足过。
打架这种事,对他更是遥不可及的一件事。
然而到这个世界之后,白晓只能慢慢让自己变得更加狠辣,心肠变得更硬,这样自己才能过的更好。
酒馆里的那些报酬更高、工作更加清闲的工作,并不是看工作能力,而是打出来的,只要你能打,剩下的那些人就会一同向老板举荐你做这个职位。
坊市里那些位置极好的摊位,也是打出来的。
没有实力,你只能被排挤到坊市最角落里。
从一开始的被欺负,即便是找老板出面也是无济于事,虽然他乖孩子的形象深得老板喜爱,但也并不能让他时时刻刻都盯梢在白晓身边。
到后来,白晓仗着一股子狠劲让自己过的舒服了不少。
再后来,不懈的锻炼身子,让他在整个酒馆里都称王称霸,即便是每天无所事事,也都能拿上几个铜板的工资。
在白晓成为修士之前,他的手上就沾上了不少人的性命。
巫师冷笑,挥了挥手:“不过是站在同等的水平线上,你还真以为吃定我们了?”
强者的思维,自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
即便是与他眼中的蝼蚁处在同一等级,依旧不会将他曾以为的蝼蚁放在眼中。
巫师率先出手,蛮横无理,一拳向着白晓的脸颊打来。
啪——
白晓抬手,轻易的迎上了那一拳,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虽然他在修行上的天赋只是中等,甚至还达不到圣门的标准,但这具身体的天赋出人意料的强。
吃下的食物,在最大程度上,能够转换成肌肉、气血。
所打熬出来的气力,也是常人所不及的程度。
巫师这一拳,没有灵气加持,但凭这具肉身,或许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但和白晓相比,的确是弱了一些。
巫师眼中的蔑视,夸张的变换闪烁,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白晓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巫师的衣领,提小鸡一样的拎起他,向着地上重重砸去。
咔——
重重的闷响声中,夹杂了一阵清脆的骨裂声。
白晓没有留手,一言不发,又是一拳重重打在巫师的胸口上。
这些巫师们的肉身,统一的有些孱弱,高出正常的水平线,但也仅仅只多出这么一丝的程度。
接连几拳下去,巫师也终究是没能撑得下去,一命呜呼。
呼哧——
巫师的肉身中飘荡出一只魂体,枯槁瘦弱的模样,赫然就是白晓初见他时的模样。
婴儿般大小,手里捧着那一朵红云,恶狠狠的盯着白晓,一言不发。
张元轻轻叹一口气:“怕是又会让他逃了。”
白晓身后一捞,却抓了个空。
那魂体一个闪烁,便是从白晓的身前,跃至白晓的身后。
魂体没有多停留向着金光罩住的洞口飞去。
白晓挠了挠脑袋:“不是说不能用武技神通的吗?怎么他好像刚才用了。”
张元答道:“七阶以上的修士,灵魂便会凝视,多少会生出一些本命的神通,那是属于自己掌握的法则了。”
“幽冥的天赋,虽然能阻止灵气的运转,但还不能阻止法则的发动。”
又幽幽的长叹一口气:“若是我能完全夺舍这具肉身,发动其神体的妙用,至少是不能让他跑掉的。”
金光并未能拦住魂体的动作。
白晓抿了抿嘴唇:“竟然让他跑了。”
张元摇了摇头:“起码他这次没能夺舍成功,还损失了不少的元气,至少也得百年的时间才能够复苏。”
白晓偏过头:“话说,你拦住不让我跑是为了什么?”
在这种情境下,白晓自然是有恃无恐,有碍于刚才与老人的约定,不好对张元下手,只好先弄懂心中的疑惑。
若真是怀有恶意,大不了自己再辛苦一些,弄到药材,和研究下他之前不太在意的观想法便是。
最多耗费一些时间,但对于自身而言是绝对安全的。
张元挠了挠脑袋,尴尬笑了笑:“你身上多少有一些巫师的气息,我以为你是他的帮手。”
白晓颔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张元口中所说的巫师气息,多半是因为他掠夺而来的那些法则,这个解释也算是能说的通。
微微抬起头,白晓看着顶上的七星符文,突然开口问道:“这种禁制多久解开?”
提起这个,张元有些惆怅,脸上的扭曲成一团的黑雾,竟是清晰的表达出了悲凉这种情绪:“幽冥已经死去很久了,这种禁制怕是最多一个时辰就会散去。”
白晓提出了心中的藏了许久的问题:“你们口中说的幽冥是个什么东西。”
张元解释道:“幽冥,就是这具灵兽的名字,我们现在正是在它的身体里。”
张元说着,盘膝坐下:“先让我将这具肉身夺舍了,再和小友细细说明吧。”
“不行!”
听到这句话,躺在地上,几若透明的老者灵魂,眼眸中掠过一丝精光,嘶哑着怒吼道。
张元脸上的黑雾冷冷瞥了老者一眼,一言不发。
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停,黑色火焰渐渐燃起,这种灵魂本质上的夺舍,与灵气并无多大的关系,在这片空间里,也是被允许的行为。
老者艰难的挣扎起身,扑倒了张元的身上。
整个魂体顿时化作了一团火焰,与张元脸上的黑雾相融。
那黑雾拉长了脸,更显阴沉:“真是不识时务,以你这残破的灵体,最多不过十年,十年后我看还有什么本事能阻拦我。”
黑雾并未多做反抗,任由那团火焰燃烧,最终化作了一枚白色的火焰图纹印在了张元的眉心上。
暂时的被封印了起来。
似乎只是不想与老者拼的两败俱伤,免得落得一个和那名巫师一样的下场。
白晓守在张元身边,放心不过,怕了巫师身上的腰带,仔细的把张元的手腕、脚腕全部紧紧缚在一起。
似绑螃蟹一样的五花大绑起来。
许久之后,张元悠悠醒来。
洞**的金光已然是渐渐消散
白晓守在张元身边,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动静,随口问候:“醒了啊?”
张元有些呆愣,缓过神来第一句话脱口而出:“白兄,对不起了。”
白晓挠了挠下巴:“我说,刚才发生的那些,其实你都能听见?”
张元点头:“是的,虽然身体没有办法控制,但刚才发生的事,我都清楚。”
白晓摇头晃脑的问道:“那我和你师父立下的约定,你还承认不?”
耀武扬威似的晃了晃拳头,似乎是只要是张元不应了下来,这一拳就会取走他的性命。
张元苦笑道:“自然是会做到的。”
白晓起身,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衣服上染着的灰尘:“行了,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张元忙喊住白晓:“白兄,我说你走之前,是不是应该给我解绑?”
白晓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手,然后给张元解开了捆绑,然后一句招呼也不打的向外走去,只怕张元再对他意图不轨。
这一次,白晓走的小心翼翼。
不过并未再次遇见什么诡异的事,顺着一个洞口走了出去。
依着记忆,找到了刚才自己掉落下去的地方。
装着九青狐的玉笼子,依旧卡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白晓提着笼子漫步下山,这次没有被追杀的危机,心中轻松了不少。
还未走到山门,背后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凄凉的啼鸣迎着天穹响起。
漫天乌云急速的汇聚,不多时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白晓回头,方才他所在的那一连串的山脉都轰然倒塌。
隐约间,有一头身躯极大的巨鲸,迎着风飞起,身躯腐烂,生机全无,隐隐在远方有着什么牵引一样,让他在数万年后,重新起飞,向着远处而去。
只是可惜了那满园的灵药,还有白晓藏匿起来,不能带走的笔记、书籍。
“那就是他们口中的幽冥了?”
白晓心里轻轻念道。
他尚不知道那两名伟大的名字,也清楚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有的纠葛。
但这一切都和天命有着不小的关联,那个曾经让上清观外门揭竿起义的组织,在白晓眼中也渐渐的神秘起来。
白晓发泄似的嚷了几声,在落雨声中并未传播多远。
“实力,果然还是实力啊!”
白晓大步向前走去,这次不再迷茫,有了规划,他知道,他的道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