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风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府中,想要先与陆清漪打个招呼再去书房趴着歇一会儿。他一打开房门便就看到屋内热热闹闹的,端月、陆清漪还有杪春三人在屋内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
陆清漪面容和蔼,带着浅浅微笑手把手的教杪春如何一举一动,就连面容之上挂着的笑容该到弯到何种程度都精心算计着。
端月听到开门的声响,扭过头来,一见着是雩风,立马就绽开笑容来扑到他的身旁,十分亲昵的挽起雩风的手臂来。“哥,你看杪春姐,是不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都快认不出来是那个红叶村的小丫头了?”
雩风闻言,抬眼看向杪春去。一别四年,她原本略有稚气的面容早就已经变了不少,本是圆圆可爱的脸庞,现在瘦削了不少,衬得眼眸无比的水灵动人,见着就让人心生怜悯,恨不得将她怀抱双臂之中。
还记着那时在红叶村那破旧的木屋之中,雩风一睁眼便就看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子,泥土灰尘蹭的她鼻尖黑黑的,浑身上下还围绕着一股子的中药苦涩味。
“很好看。”雩风下意识的低垂下眼眸来,轻启凉薄的双唇悄声说道。
杪春听着他这一声夸赞,抿着嘴唇不经意的一笑,快活的藏不住眼底的喜色。陆清漪偶然的余光瞥到了杪春,看着她如此一副表情微微一怔,脑海之中的一根琴弦瞬间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陆清漪走到杪春的身旁来,悄然的牵起她的手。“杪春姑娘模样端庄,而且现在也学的有模有样的。我看呀,定能拔得头筹,让后宫粉黛无颜色。”
说罢她侧过头来看着杪春,涂抹着鲜艳唇脂的双唇一抿,温润携揉缕浅笑靥。“你说是吗?”
杪春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宛若羽扇的睫毛扑簌了一下,点了点头。“能入宫被皇上选上那就是最好的了,也不知道多少个女子都是这般想着的。”
雩风无心在意这二人的对话,他对着陆清漪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出来。端月眼看着二人眉来眼去,她眨了眨眼不安的撇着嘴很是不开心。“哥,你与嫂子说什么?我也要听!”
“你在屋子里配杪春姑娘聊一会儿,我与清漪有话要说,你可别捣乱!”雩风轻呵了一声端月,她只好委屈的转身坐到凳子上,不敢有所造次。
陆清漪满面疑惑的随着雩风走出房间,二人站在回廊之中,面对面的站着。
“夫君是有心事?”陆清漪一眼便就看出了雩风眉眼之中藏着的淡淡思虑,好似一团乌云凝聚在他眉间,难以驱散。
雩风短叹一声,眉头一皱便就沉声说道。“我原本以为无人来上门求亲只是因为忌惮小月的身份,不过我至今日才明白原来是我想错了。人人都以为小月的名字会被写入采青簿中,迟早有一日会入宫,这才无人问津。”
“可是现在人们看着小月非但没有入宫,还免了选秀一事,是不是便就蠢蠢欲动了?”陆清漪心里一沉,突然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嗯,”雩风点了点头。“云南穆南王府家的小王爷今年到了婚配的年龄,老王爷明着暗着在我这儿说了好几次这事,我只好搪塞糊弄过去。除却穆南王府外,其他的大臣也都蠢蠢欲动。”
陆清漪低着头,美目来回的转动着,无奈的一笑。“没想到,咱们家里的这个混世小魔王销路如此紧俏。不知道相公心里,可否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呢?”
雩风听罢无奈的一笑,他摇了摇头话语之中透露着无可奈何。“光是我看中又有何用,以小月的脾气,怕是会逃婚拒婚吧。”
“但是古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爹爹去世多年,不过俗话说长兄如父,她总是要听你话的。”
雩风摆了摆手,一想这事便就头痛的控制不住。“算了,这事以后再说。我只是想与你先报备一番,也别去告诉小月了,免得到我面前来闹。”
陆清漪欲言又止,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将满肚子的想法都强压在心里,一言不发。
站在远处的通叔见着二人话说的差不多了,立马就弯着腰走到雩风的面前来,毕恭毕敬的禀报道。“侯爷,光禄大夫林大人带着长子林公子前来拜访,现在在大厅里坐着,不知侯爷是否要见。”
雩风闻言愤恼的以手遮面,觉得好是麻烦。陆清漪眼见着他如此不耐烦的表情,心中雩风是无暇接应,于是替他与通叔说道。“侯爷日夜操劳,无暇顾及。你便就称侯爷出门了吧,随便糊弄一下。”
通叔抬起眼来看了一眼雩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正当他转身要去回禀之时,雩风呼了一口气,将通叔喊住了。“算了,我去见一下吧,免得以后还要纠缠。”
“见谁?”端月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正巧了听到了雩风说的话。她睁着疑惑的双眸,在三人身上来回的打量了起来。
眼见着面前的三人面色一凝,略显尴尬,端月眉头一皱再一次高声问道。“去见谁?”
陆清漪显得很是窘迫,她扯着嘴角对着端月一笑。“侯爷有政务要商议,咱们别就打搅了。”说罢便就双手搭在了端月的肩上,半推半就的将端月推回了房间内。她扭过头来,对着雩风眨了眨眼,使了一个眼色便就将门关上了。
然而陆清漪越是如此,端月便就觉得越是有问题。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来找雩风,但是把自己支开这还是第一次。她挠着字的发丝,觉很是奇怪。难不成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端月越想着越觉得心痒痒,她忍不住便就冲着陆清漪和杪春随口编了个理由,说要肚子不舒服就慌忙的从屋内跑了出来,一路忐忑的往大厅走去。
还未走几步,便就看到林景同那个熟悉的身影蹲在石子路旁的草丛堆里,一脸郁闷烦躁的一株一株的拔着无辜的花草。
“非让我来!非让我来!气死我了!”一边拔一边念念有词。
端月皱着眉头绕道他的背后,冷冷的出声道。“别把我家的花草拔秃了,这些个都是花匠辛辛苦苦种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