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亡女神的凝视
李迪从制造出第一个人造人的时候，就将他过去十几年思考的人类是不是有灵魂这个问题移出了他的问题库。
从培养液中一点一点催化成年，然后电击出意识的人造人跟人一点区别都没有，哪有什么灵魂？
所以他从那一刻开始坚定地认为人只是一堆不那么神圣的肉加上一点生物电，制造起来不算太容易但绝对不是什么神的领域，人类的禁区。
但他说不好此刻他的状态，生物学上没有相关的定义，如果勉强说的过去的话，生物磁场？
不过李迪更认为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所谓的灵魂。
他灵魂苏醒的场所就是这个追悼会，苏醒的时间大概是追悼会刚开始的时候。
他一路看到了他哥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看到了那个跟自己偷情的女人依偎在他哥的肩膀上，看着李雪没有来和海瑶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最有趣的是他看到娄凯又在写他那本日记了。
出于好奇，他飘了过去，看到了日记上一页页写的东西，心情变得十分奇怪，有些伤心有些愤怒，又有些了然和释然。
他从小就因为太聪明没什么朋友，他身边几乎每个人的身上眼中，都充斥着对他的嫉妒，让他提不起交朋友的兴趣。
认识娄凯之后，李迪本来以为他不会，结果他依旧被嫉妒了，嫉妒到最后杀了自己。
“所以老祖宗说的韬光养晦，中庸之道是有些道理的，被所有人嫉妒的感觉说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开心。”
“不过智商高怪我喽？”
李迪有些无奈的看着追悼会的现场，又回首了一下他二十几年不算长的人生。
说起来并没有什么遗憾，他一生专注于生物实验，死了之后让他知道人是有灵魂的他很满足。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放不下的，可能就是李雪了。
很遗憾他青春期的时候出于对恋爱的好奇，对多巴胺，对性腺分泌的好奇制造了她，假装很爱她，谈了一场很假的恋爱。
不过今天看她没有来，或许她也没那么喜欢自己，很好，她自由了。
就在李迪想着看完这场关于自己的追悼会，就找个地方研究一下自己的灵魂的时候，一阵强大的吸力从天空中传来。
他不由自主的朝着吸力的方向上升，上升的同时，他看见很多虚实不定的灵魂跟他一样向着吸力的方向上升，这些灵魂的数目并不少，几千个还是有的。
他们的脸上有的惊恐，有的平静，李迪推想这些灵魂跟他一样都不知道将要被吸往何处。
飞的越来越高，穿过了阴暗的云层，穿过雷雨层的那一刹那，李迪看向ATM总部的方向，好像在里面看到了那个他创造的精致的有些不像人的女孩，不过吸力并没有给他停留仔细观察的机会。
紧接着就被巨力吸出了大气层，地球在他眼中越来越渺小，他和一起被吸出来灵魂被吸力强行聚合成了一束灵魂束飞往宇宙的更深处。
和这些灵魂靠近之后，脚底下一个有些自来熟的灵魂跟他打起了招呼。
“哥们，你知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吗？上升没下降，是不是说咱们要去天堂了！”
李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回了一句不知道，就将目光看向了灵魂束的外面。
那是闪烁着不同频率色光的众多星球，也有连在一起的行星带。
李迪过去用天文望远镜看过这片星空，但此刻融入其中才发现宇宙的浩瀚，自身的渺小，尽管他创造过生命，但在这片浩瀚下显得还是那样的渺小。
李迪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片宇宙中，享受着天地的伟大，也享受着难得的属于宇宙的寂静，但好的气氛总会被一些不识趣的人破坏掉。
“哥们你看咱们前往的方向是不是有对眼睛？”
李迪睁开灵魂的眼睛，好奇的看向灵魂束飞往的方向，在不知距离的远方，确实是一双闪耀着湛蓝色光芒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彩，直视着灵魂束的方向。
李迪与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就觉得对方要将他整个灵魂吸进去。
“那是什么鬼东西？”
脚下的哥们问出了李迪也很好奇的问题。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仿佛整个灵魂束中只有李迪和他脚下的那个哥们具有说话的能力，其他的灵魂更像是一个个表情固化了的虚拟现实投影。
一开始李迪还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但这一路的观察他发现了他和他脚下那个哥们跟周围灵魂的不同。
周围的灵魂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和动态效果，脸上一直维持着一个表情，惊恐或是喜悦或是平静或者更多。
只有李迪和他脚下的那个哥们才像真人一样能说能动，能变化脸部的表情。
李迪观察到这些之后也只能和这个脚下的哥们说起话来，看看这小子有什么不同之处，或者和自己有什么相同之处。
“那个，你叫什么？”
“我叫……”
还没等脚下的哥们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的一切表情动作就停顿了下来，跟灵魂束中的其他人一样变成了那种只有一个表情，动也不会动，像是一个固定投影一样的存在。
“你叫什么？”
李迪明知没有回答还是问了一句，然后看着他动也不能动的样子，便叹了口气。继续看向灵魂束前往的尽头的那一双眼睛。
精通生物学的李迪能够判断处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女人，并且通过他观察那双眼睛眼周的部分皮肤推断出这个女人的皮肤年龄不超过三十岁，保养得十分不错。
“不过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就当灵魂束离那双眼睛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又迎来了一个变数，一双指纹清晰可见的巨手一把抓住了灵魂束，然后李迪的灵魂就听见了一阵的轰鸣的声音。
“死亡女神，多元宇宙中的地球灵魂你没有权利吸取，刚从禁锢之地逃出来就来这里搞风搞雨，真以为现在还是你带领众神争霸多元宇宙的时期吗？别傻了，我和你弟弟也算有些交情，你继续在这里停留，我不介意直接把你传送到你们的神域。”
李迪所在的位置在那双巨手之后，看不见抓住这道灵魂束人的真实面目，只能看见一个上面画满了复杂符文的红色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