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和陆止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间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心疼之色。
萧衍轻轻咳了咳,用力压下已冲到喉咙口的血腥之味,用力撑着想要站起来。
他的武功比陆止要高一些,受伤相对要轻一点,不过也只是相对而已。
原本不适合强行站起来的。
陆宸希泪眼朦胧间看到这一幕,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大声说道:“你别动!”
萧衍一怔,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将将抬起了一点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此时落在后面的凝墨和尺壁也相继赶到了。
两人被陆宸希甩在了身后自是心里着急,此时看见了这满地的鲜血,如同马蜂窝一般的几具尸体,都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看看了自家眼眶通红的郡主和靠坐在地,明显被下了药,满身伤痕的世子和萧大公子,心里更是吃惊。
莫不是......那满地的马蜂窝,都是郡主做的吧!
虽然心里很是震惊疑虑,但两人手上却半分不耽搁。
凝墨飞快的跑向靠坐在一起的两个少年,分别仔细把了把脉。
“嗯......外伤倒是不碍事,只不过......中了强劲的迷药,又受了不轻的内伤......”凝墨放下萧衍的手腕,看着两人面色严肃的说道:“世子和大公子近断时间内都最好不要再动用武功,好好休养为好。”
见到两人颔首同意了,凝墨这才放下心来,看向陆宸希:“出来的匆忙,奴婢身上并未带任何伤药,还需郡主给世子和萧大公子诊治才是。”
陆宸希点点头,几步上前一人一瓶灵泉水喂下,这是在凝墨为他们诊脉时她就已准备好的。
然后又心神一动,从神迹里拿出一个不大的医药箱。
此时情况特殊,她也就顾不得掩饰什么了。
况且除了陆止是全部知情的,其他三人也或多或少的知道点什么。
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纱布、剪刀、酒精、棉花、止血药和消炎药,她分别就两种药的作用对凝墨做了解释,让她给陆止包扎,她亲自为萧衍包扎。
尺壁则在一旁打下手并观察周围情况。
萧衍身上的伤口很多,深浅不一,纵横交错,有些伤口上的血迹都已经微微凝固了,可见已是受伤多时。
陆宸希在棉花上倒满了酒精,抬头对萧衍轻声说道:“可能会有些疼,修尧哥哥。”
萧衍轻轻的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没事。我不怕疼。”
陆宸希抿了抿唇,拿着棉花轻轻的覆在了伤口上面开始为他清洗。
一阵火烧火燎般的剧痛传来,萧衍的眉头轻轻蹙了蹙。
陆宸希的动作很是轻柔,速度却很快。
大概的清理完身上的伤口,她又迅速的抹上止血药,消炎药,然后开始包扎。
因为是在郊外,加之天色已经晚了,陆宸希和凝墨只是粗粗为两人包了一下。
因为喝下灵泉水的缘故,萧衍和陆止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连身上的伤口都渐渐不那么疼了。
这种感觉很是明显,萧衍一下就感觉了。
想来定是之前昭儿给他喝下的青玉小瓶里的水所起的作用。
想到这,萧衍看向陆宸希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奇异。
他知道昭儿是陆氏一族这一代的传承者,可是至今仍是不知那传承到底是什么。
但从偶尔她在他面前展露出的东西来看,管中窥豹,想必很是不凡。两人很快就包扎好了。
陆止略有些心情复杂的看了萧衍一眼。
自己的嫡亲妹妹,却是抛下他这个嫡亲大哥,去给萧衍包扎。
这可真是滋味难明啊。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略作沉吟道:“此时城门恐怕也已经关了。我们这个时候以这样一幅模样再进去恐怖会引起别人注意,不妥。”
萧衍也是赞同的点头。他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我们先行过去住上一晚,明日凝墨你们回去替我和子清那一身衣裳来替换。我们再行和昭儿一同回去。”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一行人便出发往那客栈而去。
在离开之前,萧衍看了看满地马蜂窝似的尸体,眼神一动,放了一把火。
这些南疆之人的死法在其他人看来实在是太过蹊跷奇怪,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要留下为好。
一行人的身影就这样在那熊熊燃烧着尸体的大火映照下,渐行渐远,消失在了乱葬岗。
徒留下一地鲜血和飘散在空中的浓浓的焦腥之气。
客栈里乱葬岗其实并不远,步行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陆宸希向陆止和萧衍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她面上的神情明灭不定,有着熊熊的怒火一闪而过。
随即猛然问道:“那么福叔呢?你们有看到福叔吗?”
陆止和萧衍两人猛然一怔。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沉。
从头到尾,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见到过陆福的身影。连同那两个一起出门的小厮以及那个南疆女子的尸体,都不见了。
见到两人的表情,陆宸希心里一凛。
她蹙了蹙眉,轻轻问道:“刚才大哥说,最开始对你们出手的,是那个叫南景的劫持我的黑衣男子,和另一个叫苍月的。那么,为何我赶来之后没有见到呢?”
陆止想了想,也是奇怪的说道:“他们两个在我们车轮战时给我们下了药,然后便像有什么急事似是匆匆离开了。”
“我猜,陆大管家应是被他们带着离开了。”萧衍接道。
陆宸希觉得自己脑中在这一瞬间似是闪过什么,很快,但是非常重要。
她抬头看了看,客栈已经就在眼前了。
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前,大哥和修尧哥哥可记得,有发生过什么吗?是那种不明显的,很是细微的。”
萧衍蹙眉想了半晌,摇了摇头。
陆止却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确定的说道:“在那个叫苍月的向我下药的一瞬间,我似乎是听到过一阵几不可闻的萧声。然后他的表情好像变了一瞬。”
陆宸希的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