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到韩守礼也同意要明天再请衙‘门’的仵作来验老太太的尸身,心中便是一凛,无力的跌坐在地,不用想也知道这回的验看一定是跟上回不同,这回仵作的验看一定会越发仔细的,而韩守礼明显是不会帮着她说话的,不仅这样,最让王氏心凉的是这个做了十几年夫妻的男人,刚刚那话的意思明显是已经认定了她便是杀了韩老太太凶手,而且还是一副要致她于死地的模样,这让王氏对这个无情的男人也算是彻底的死了心reads;。.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众人看见王氏副任凭处置的样子心下便已是了然,就连平时只知道玩的默然也是察觉到灵堂里的气氛不对,有些畏惧的上前拉了拉韩守礼的手低声道:“爹,你说什么呢?‘奶’‘奶’怎么会是娘害死的呢,爹,你不要这么说娘,爹,我已经没有‘奶’‘奶’了,不能再没有娘了,我求求你了爹,你不能这么说娘。”
灿然见韩守义听到默然这话面‘色’有所动容,心下便是一动,也跟着跪在韩守礼的脚边哭道:“是啊爹,娘不会害‘奶’‘奶’的,你可不能冤枉娘啊,‘奶’‘奶’已经没了,我们不能再没有娘了,如今大伯二伯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只有我们三房日子过得艰难,大哥至今连个孩子都没有,我虽嫁了人却是个不得相公宠爱的,潇然的亲事也是一‘波’三折的,若是没了娘的看顾你让她怎么办,还有默然,他如今还小,他将来他娶妻生子还得是亲娘为他主持,这要不是亲娘谁会真心的为我们着想,爹我求求你,就算为我们想,爹你也不能这么冤枉娘啊,这家里没了‘奶’‘奶’主持,若是再没了娘我们三房的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默然的话乃是无心之举,可灿然这番话却是句句都在刻意提醒着韩守礼,王氏对这个家的重要,对三房的重要,对他们姐弟三人的重要,她刚刚已经听王氏说了韩老太太的死因,知道事情真相的她在灵堂的烛火灭掉的时候也是被吓得够呛,如今这番话也是受了默然的提醒。
果然,灿然的这番话让韩守礼更为动容,他刚刚也是气急了才没想到这些,而灿然的话让他想起了‘花’氏,自己对那个‘女’人如此的掏心掏肺,可那个‘女’人不还是背叛了自己,这王氏虽然模样和‘性’子是一般,可对自己却是真心的,于是便一脸为难的看向了韩守仁和韩守义说道:“大哥二哥,这、你们、你们看,咱娘、不对,大哥二哥,灿然说的对,王氏应该不会害咱娘的,她应该不会害咱娘的。”韩守礼这人对待‘女’人虽有些无情,可他对待自己的几个孩子可是真心疼爱,灿然也是知道韩守礼的脾气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
王氏那心虚的表现那么明显,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所以韩守义见韩守礼有想为王氏开脱的意思,便急忙出声打断了韩守礼的话:“咱娘是不是三弟妹害的等明天请了衙‘门’的仵作来验看一下便知道了,三弟妹若是没有害咱娘的话那便不用害怕。”
韩守仁虽是个宅心仁厚的,可对于害死自己亲娘的凶手也是恨之入骨的,这会见韩守礼为王氏开脱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恨声说道:“是啊老三,咱娘生前最疼的就是你,如今她老人家死的如此凄惨,我们做儿‘女’的可不能让她走的如此不明不白。”
“是啊是啊,三哥你可不能因为个‘女’人就让咱娘走的不安心啊,你看看咱爹都成什么样了,咱爹娘可是最疼你的,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当初咱爹因为你和那‘花’氏的事情气得中了风,可爹娘却是连半句你的不是都没说过,可你呢,事到如今还要护着这个有可能害了咱娘的凶手吗?你就不怕躺在棺材里的娘寒心。”韩老太太的死对于韩翠微来说,那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自从王贵山娶了苏幻雪那个平妻以后,韩翠微在家里的地位就越来越不济了,他们一家本就是逃难而来,没田没地的,王贵山原又是个地痞无赖之流,不事生产的王贵山如今也是靠着苏幻雪的银子过活,苏幻雪的银子自然是不会给她‘花’,所以韩翠微一直是靠着韩老太太的接济生活的,这如今老太太没了她的生活可见是没了指望,这怎么能不让她对有可能杀害了老太太的王氏恨之入骨。
哭得双眼红肿的韩翠兰也上前劝道:“老三啊,你二哥说得对,我们只是请仵作来验看一下,咱娘的去世若真的只是个意外那我们也能安心的送娘上路,可咱娘若真的是被人害死的话那我们也不能让咱娘就这么含冤而死不是。”
其他众人也纷纷开口劝着韩守礼,这杀母之仇岂是能轻易放过的,这样一来,本因为灿然的话有所动容的韩守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讷讷的说道:“这、这、这衙‘门’的仵作不是已经来看过了吗,如今娘已经入棺了,这要是再让仵作验看娘的尸身的话,这样的惊扰不也是让娘走的不安心吗?所以我看还是算了吧,就让娘安心的走吧reads;。”
韩守礼见自己等人都这么说了这韩守礼还想护着王氏脸‘色’便是冷了下来,声音也带着些恼怒的冲着韩守礼说道:“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就想让娘走得这么不明不白,娘生前对你可是最好的,如今娘还躺在棺材里,你若是真的不怕娘半夜来找你,那你便护着这个‘女’人好了,不过这王氏若是真是害了娘的凶手的话,那即便是你护着她我们也是不会答应的,所以你最好仔细想清楚了,不要到时候寒了爹娘和我们的心,却也未必护得住王氏。”
此时的韩守礼本就因为众人的话有些举棋不定,韩守义这话如同惊雷般的劈醒了他,想到自己在韩家也不是个能说得上话的,王氏若是真的害了老太太,自己就是想护着她那也是护不住的,想到这里的韩守礼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示意自己不再管此事。
韩守礼的这一举动让对坐在角落里的王氏那本已经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了,无力的跌坐在墙角的王氏心如死灰,可是此时的她却是一点都不后悔杀了韩老太太,要不是那个老太太的话她怎么会沦落道如今这个毁了脸需要整日躲在屋里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甚至是连自己的儿子因为害怕自己的脸而躲着自己,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老太太害的,所以她该死。
灿然看见韩守礼这个态度,心中是又气又急,冲着一旁的潇然和默然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冲着韩守义厉声说道:“二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娘跟二伯母的关系不好,来云州的路上又失手伤了悠然妹妹,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记恨我娘,借着‘奶’‘奶’的事就来陷害我娘啊。”
潇然和默然得了灿然的眼‘色’都是急忙上前扯着韩守礼哭诉,默然一个半大小子平时吃的本就是韩家最好的,所以他这一扑的力道可是不小,把神情萎靡的韩守礼铺了一个趔趄,而他整个人都挂在了韩守礼的身上哭道:“爹啊,我不想没有娘啊,街角的郭二壮就是因为没有娘才娶了个傻媳‘妇’,爹啊,我不想娶傻子媳‘妇’。”
潇然虽是因吕大牛的事情变得‘性’情冷漠,可事关她娘的生死她也不得不开口说道:“爹,‘奶’‘奶’生前最疼的就是默然了,从小只要默然一哭‘奶’‘奶’就会心疼的不行,如今‘奶’‘奶’就躺在棺材里,她老人家若是看到默然如此伤心也一定会跟着难受的,大伯、二伯,还有两位姑姑,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不想‘奶’‘奶’走得不安心,难道你们如今当着‘奶’‘奶’的面就这么‘逼’迫我们一家,‘奶’‘奶’就能走的安心吗?”
悠然见潇然把话题带偏了就赶忙装作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爹也只是说想请仵作来验看一下‘奶’‘奶’的死因而已,若是三婶没有害了‘奶’‘奶’,那又何必害怕,可如今听你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已经认定‘奶’‘奶’是三婶害的不成,难道你们事先知道了什么吗?”
“好了,我看也不用等到明天了,既然多数人都同意找仵作重新验看‘奶’‘奶’的尸身,那便让人将白云镇的仵作请来便是,何须等到明天。”说着秦泽枫就招手叫来秦秋吩咐道:“你去找马天成,让他马上带着衙‘门’的仵作过来。”
灿然见秦秋得了吩咐便疾步出了大‘门’,也是慌了,急急的行至悠然脚前就跪了下来,拉着悠然的裙角求道:“悠然,我知道你一直恨‘奶’‘奶’对二伯母不好,也恨‘奶’‘奶’偏爱我们三房的孩子,可‘奶’‘奶’毕长辈啊,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吗,没有‘奶’‘奶’又哪里会有我们,就当姐姐求你了好不好,‘奶’‘奶’死得本就凄惨,你就不要在折腾她老人家了,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她老人家已经死了尸身还要被人个男人摆‘弄’来摆‘弄’去的吗?再说我爹不是都说了吗,衙‘门’的仵作不是已经验看过‘奶’‘奶’的尸身了吗?你们到底还要折腾什么啊?难道非要让‘奶’‘奶’走的不安你才满意吗?才能解恨吗?”
“灿然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你也在场啊,明明是‘奶’‘奶’觉得自己死的冤枉回来告诉我们,让我们给她伸冤的,姐姐难道还要‘奶’‘奶’再单独去告诉你一遍吗?”说着悠然便面‘露’惊恐的往秦泽枫的怀里躲了躲,像是因为想起了刚刚的事情而受到了惊吓般似的,只是往秦泽枫怀里躲的同时还不忘顺手扯回了被灿然扯着的裙摆。
果然,听到悠然提起刚刚的事情,灿然和潇然哭闹的声音就是一顿,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毕竟刚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惊悚了,再加上她们本就心虚,所以听到悠然提起刚刚的事情哪里会不怕,一时间灵堂里便安静了下来,竟是没有人再开口说话reads;。
秦秋是骑马去的衙‘门’,所以时间不长白云镇的镇长马天成便带着一众衙役和仵作到了韩守礼家,本来这个时辰他早已经休息了,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叫起来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可当得知是秦泽枫的吩咐,就是有再大的火那他也是不敢发的,赶忙按秦泽枫的吩咐带着衙役和仵作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氏早已认命,灿然和潇然也因为畏惧韩老太太的鬼魂不敢再加以阻拦,而仵作这已经是第二次来验看韩老太太的尸身了,自然是明白这其中之事定然是有蹊跷的,所以这第二次验看是越发的仔细了。
只是可怜这一生都没受过什么苦的韩老太太,不仅是死的凄惨,这死后本已入棺的尸身又被抬了出来,被仵作重新验看,就在众人都等得有些心焦的时候,里屋的仵作匆忙的跑了出来,满头大汗的跪在秦泽枫的脚边哆哆嗦嗦的说道:“侯爷,老太太的死的确事有蹊跷,属下刚刚仔细的验看了老太太的尸身,老太太虽是死于油锅的烹炸,可属下在老太太的双脚脚踝处发现了淤紫的伤痕,依属下的判断老太太这淤紫的伤痕应该是被人强行抓住双脚所致,由此属下推断,老太太的死因应该是在有人强行抓住了老太太的双脚脚踝将人按在油锅里所致,还请侯爷饶恕属下第一次验看时的失察之过。”
秦泽枫见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也没有追究仵作失察之事,摆手示意仵作起身,看向王氏的方向朗声问道:“三婶不想解释一下‘奶’‘奶’脚腕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吗?”
王氏见事已至此便也不在狡辩,跌跌撞撞的起身,目光从灵堂里众人的脸上一一看了过去,最后定在严氏的脸上,一脸嘲讽的说道:“你们以为人人都是严氏那样没用的‘女’人吗?受了那个死老婆子那么多气竟是连句怨言都不敢有,你们说那个死老太婆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又怎么能放过她,呵呵呵,说来也是那个死老太婆坏事做得太多遭了报应,竟然会失足跌进油锅里,我又怎么能辜负上天的美意让她再爬起来呢?我就只是抓住了她的脚腕她便挣扎不起来了,呵呵呵,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就那么看着她的手被滚烫的热油炸的金黄,听着那油锅里传来的兹兹的声音,看着她在油锅里挣扎的样子我有多开心,我的心里有多么的解恨,哼,没错,那个死老太婆就是我杀的,二嫂,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怨恨这个老太婆吧,你一定比我更希望她死对不对,那个老太婆折磨了你那么多年,你一定是比我更想她死的不是吗?如今我替二嫂把这个老太婆杀了,二嫂应该高兴才是啊。”
这里最能理解王氏心情的大概就是严氏了,看着状若疯癫的王氏,再想想王氏刚刚所描述的老太太死时的神情,严氏也只能惋惜的说道:“弟妹你错了,娘那般对我,若说我心中对娘一点怨恨都没有那定是违心之言,可我敢对天起誓,我心里从未有过盼着娘早死的想法,因为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娘她老人家生养的,就冲着这一点娘她怎么对我那都是我应该的。”
韩翠微一开始也被王氏讲述的过程吓得呆住了,这会反应过来便直直的冲向了王氏又抓又挠的骂道:“你个毒‘妇’,娘往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就因为娘失手伤了你,你就如此歹毒的对娘下如此毒手,你这样的毒‘妇’就该千刀万剐。”
严氏的话让王氏如同失了魂般呆愣在原地,毫无知觉的任凭韩翠微在她的身上捶打,只呆呆的喃喃自语道:“骗人,你骗人,这不是真的,你说谎,你怎么可能不恨呢,若不是老太太那个孩子如今也该五岁了,你怎么可能不恨她呢,你撒谎,一定是这样的,对,你撒谎,你还真是虚伪,我可不像你,我恨她便杀了她,谁让她害我,她活该。”
韩守仁见韩翠微厮打着王氏差点打翻了老太太的灵位,这才出声喝道:“够了,这里是娘的灵堂,要打去外边打去。”说着便冲着马天成说道:“大人,你看如今这王氏既然已经承认了罪行,便是杀人凶犯,还请大人将人带回去以国法处置。”
听了这话马天成先是看向了秦泽枫,见他点头才示意手下衙役将呆傻的王氏带出了灵堂。官府的衙役行事,灿然等人自然是不敢再阻扰,而其他众人在听到王氏杀害老太太的过程以后,自然也是不会有人再帮王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