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阳光透过苍穹玻璃窗洒落满地,旅客行色匆忙。
“飞往海城的第xx次航班即将起飞……”
“我得走了。”程安妮起身。
“非走不可?”
哪怕到最后一刻,梁爽仍想争取,把她的行李箱拉到自己身后。
“嗯,非走不可。”
“也许陆总会来。”
“他已经失忆了。”
“可……”她仍期望着奇迹。
“我真的得走了。”程安妮微笑着接过行李箱,摸摸她的脸。“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
“我下个月休假,去看你。”
“不了,给我一些空间,好吗?答应我,别来找我,我会给你打电话。”
梁爽张了张嘴,很多话就在嘴边,但最后都吞了回去。
“你说的,我会等你电话,不许再像上次那样人间蒸发了。”
“好,我答应你。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她给了她一个拥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走到登机口,转头微笑着朝她挥挥手。
“我会等你电话。”梁爽朝她大喊。
“再见。”程安妮回头,走进了登机口,背影消失了。
梁爽脸上一热,一摸,原来是泪水。
最好的姐妹遍体鳞伤地离开,她怎能不心疼?可安妮能笑着坚强地走下去,她也必须如此,不该将痛苦的情绪带到将来的生活。
走出机场,阳光明亮刺眼睛。
亮晃晃的天空,一架飞机从她头顶飞过。
她挥挥手。“安妮,再见,祝你好运。我会和你一起努力!”
……
回公司的路上,梁爽正开车,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在那头战战兢兢地说自己又犯错了,求她赶快回去救场。
“有没有搞错,我反复叮嘱你一万次了有没有?你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梁爽训人很不客气,但的确快被这个蠢助理气得吐血了。
她平时看着嘻嘻哈哈的,但工作非常认真,对自己和助理的要求都很高。但不知道公司人事是不是和她有仇,助理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蠢,现在这个简直是蠢破天际,分分钟让她想切腹自杀。
没经验,她可以教,但人蠢,那真的是没办法。
“对,对不起……组长,我不是有心的……真的对不起。”
“行了,别再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我现在马上回来,等……”
下一秒,车头和前面一辆车追尾了。
“shit!”
要不要这么倒霉?
车子停到了路旁,梁爽也只好跟着停靠,下了车。
她撞的是一辆劳斯莱斯轿车,价值一千万左右,被她蹭掉了一小块漆。车昂贵,油漆自然也很贵。
司机下了车。
“对不起,我刚才在打电话,一没留神就撞上了,真是抱歉。”
这种小型事故梁爽遇到过不少,但对方见她是美女,只要她娇嗲嗲地撒两句娇,一般都不会怎么为难她。
“我会承担责任,但我现在很忙,这是我的名片。”她双手送上,“你打电话给我,我会联系保险公司赔偿。”
对方也很赶时间,便同意了,放她离开。
司机回到车里。
后座坐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身着黑西装,笔挺熨帖。哪怕是坐着,那双长腿仍非常醒目。
背光,模糊了他的面容,他低头盯着笔记本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运转,丝毫不受外界干扰,是一个冷清优雅的男人。
“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低沉性感。
“追尾了,后面的漆被蹭掉了一块,对方留了一张名片,说让我们联系她谈赔偿的事情。”
司机双手递上名片。
男人只是无意扫了一眼,却顿时顿住了,接过名片。
林肯集团项目部经理,梁爽。
是她吗?
眼前掠过一张稚气可爱的小脸,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像一只活泼的小云雀。
“孟哥哥,孟哥哥……”
声音清脆如风铃,至今仍回荡在他心底最深处,每每想起,让他感到温暖。
原本毫无如深潭般的瞳中掠过一丝暖意。
“小爽。”喃喃,唇齿间化不开的温柔。
一定是她。
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就遇到她。他们之间的缘分,从没有结束。
……
梁爽赶回公司处理了烂摊子,顺道把助理炒鱿鱼了。
助理是个软妹子,哭哭啼啼地求她,好多男员工都不忍心,帮着求情,但梁爽这样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对方流两滴眼泪就改变主意?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适者生存,各凭本事说话,哭有什么用?
……
忙完回到家八点多,累得够呛。梁爽刚踏进家门,包一扔就嚷嚷。“饭饭饭,我快饿死了。”
林琴忙吩咐佣人把保温的饭菜端上来,“怎么才回来?”
“别提了,刚忙完,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最近项目太多,本来就忙得天昏地暗,还要替助理收拾烂摊子,她快疯了。
佣人端上饭菜,林琴忙盛了一碗汤。“我早就说了,女孩子别那么拼。像妈这样当老师多好,安稳,清闲,而且受人尊敬。你这样每天豁出命去拼,不累才怪,家里又不等着你养。”
梁爽一口气喝光了一碗汤,留下几根虫草,小口喘着气。“得了吧,叫我这种三观不正的学渣去当老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要是教出的学生都像我这样,那社会就乱套了,哈哈哈哈!”
林琴好气又好笑,“你说话一点都不正经,哪像个女孩子。”
梁爽吐舌,大口扒了几碗饭。
林琴摇摇头,见不得她这副吃相。她这个女儿是优秀,但一点都不像她。女孩子那些该有的温柔贤淑一点都没有,从小就像个男孩子。
“爸呢?”
“跟几个老朋友出去打牌了。他就这一个爱好,我也懒得管他。男人,不能管得太严。”
“哦。反正我没男人,我不操心。”
林琴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梁爽偷笑,对付她妈的迂回战术,她的杀手锏就是——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对了,你着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