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隐回身狠狠地瞪了犹寒一眼,“去哪里?就你这胡子拉碴衣冠不整的,咱们还能去哪里?”
犹寒尴尬笑道:“本王也是这个意思。”
“找家客栈,先让你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小辣椒的提议,甚合本王心意。”小辣椒在跟父皇临别之际,许下承诺:半个月之后,隐儿定随身体康健的寒王,回寒王府。
言之意下,这半个月之内,是要在外面微服转悠了。
横竖本王也不想这么早回寒王府,如今她心情稍稍好了点,本王何不顺手推舟依了她?
林依隐听得直翻白眼,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
时至天黑掌灯时分,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犹寒和林依隐来到一家客栈,开了一间天字号的上房。
进得房中,林依隐举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替犹寒刮干净了拉渣疯长的胡须,然后侍候他沐浴、更衣。
经过一番梳洗的犹寒,瞬间回到春风满面、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帅气袭人的英俊模样。
林依隐吩咐店小二张罗了一桌酒菜。
将店小二打发出去,关上房门,两人面对面落座。
林依隐给犹寒满满地斟了一杯酒,“隐儿突然消失了一个月,又突然出现了,四爷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问的吗?”
犹寒端起酒杯,小呷一口,望向林依隐,“反正无论小辣椒走到哪里,本王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听犹寒如此一说,林依隐反倒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问他了。
可是他竟然能够忍着心中对自己的疑问而不相问,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反过来问他?
很多时候,秘密是需要交换的,自己目前可没有将身上的秘密拿出去跟别人交换秘密的勇气。
“既如此,那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好!”犹寒一抑头,一杯酒,嗞啰一下,瞬间喝了个精光,将手中酒杯往林依隐面前重重一放,“满上!”
林依隐赶忙放下手中酒杯,抄起酒壶,给犹寒满上。
两个人正喝在兴头上,忽听门外传来阵阵人喊马嘶之声。
这是普通客栈,并非官府所设驿站,有三教九流的人前来投宿,并不是稀奇。
林依隐和犹寒继续喝酒,忽听店小二前来敲门,“二位客官,对不住了,有一位贵客前来投宿,需要本店清场,所以……”
林依隐腾地站起身来,走向房门,猛地拉开房门,“什么人这么霸道?”
“是,是……”看到林依隐的双眼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店小二吓得语无伦次,咽了咽口水之后,壮着胆子接着说:“听见前来要求清场的官兵说,是太子爷,当今太子爷。”
林依隐不由得一愣,当今太子爷,可不就是太子犹赋吗?他不是领兵前往益州平乱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猛地想起来,前后快两个月了,日子不短了。
禁不住又想,这是大获全胜班师回朝,还是大败而归?
店小二见林依隐怔怔不说话,以为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当即催促道:“你们快些收拾离开,”微微向前一探身,低低的声音好心提醒道,“省得被兵败而归的太子爷,寻了晦气。”
“你怎么知道他们兵败而归?”
店小二一双小眼睛闪烁着洞察世情的精明,侃侃而谈,“大获全胜的兵马,在行军当中,都是自行安营扎寨,哪有一个个衣衫破烂,精神颓废,浑身是伤前来投宿的?唉——我跟你说这些作甚,快收拾收拾,下楼去,掌柜的会赔给你们双倍住宿费的。唉——谁让掌柜的今天倒霉,碰上了一拨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的败军呢!”
“那还等什么?”犹寒拉着林依隐往外走,“咱们走吧。”咱们是利用这十五天游山玩水的,不是利用这十五天多管闲事的,更不是利用这十五天节外生枝的。
林依隐笑道:“咱们不用走,四爷没听刚才那位小二哥说吗?前来投诉的人基本浑身带伤,你我二人是医术高明的郎中,正是他们求之不得之人,又何必走呢?”
听了林依隐这几句话,犹寒赶忙将她拉到一边,低低的声音说,“你不是想在外面玩半个月,咱们再一起回府吗?咱们这一出去,可就暴露了身份。加上太子兵败而归,皇……黄老爷很快就会派人马找上门来,若让他的人碰上,咱们再想玩,可就没机会了。”
“没事。”林依隐对犹寒说完,回过身对店小二说:“你且先去通知其他房客,让他们离开,我们暂且收拾收拾。”
店小二一听,忙点头道:“得咧——”
打发走店小二,林依隐当即关上房门,随后动作麻利地先后替犹寒和自己乔装起来。
转眼的功夫,犹寒和林依隐成了身穿粗布麻衣、头顶扎着块布,腮下贴着五六绺银髯,身背青囊的老者。
末了,林依隐拿了一颗变声丸递给犹寒,“服下之后,能够立刻改变声音。”
犹寒接过药丸,望向林依隐:“药效持续多久?”
林依隐边朝嘴里送了一个颗药丸边说:“必要时,再吃一颗药丸,”声音瞬间如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般低沉浑厚,“立刻就能变回。”
“那还差不多。”犹寒这才将手中的药丸吃了,声音立刻变成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般低哑暗沉,“要不然,这,这……苍天啊,这声音,咳咳咳,实在难听死了。”大有你现在把药给本王,本王要把声音变回来之意。
林依隐哪会听不出来,急忙解劝,“咱们乔装打扮,是为了前去刺探益州的最新军情,并不是登戏台子演戏。”伸手在犹寒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就将就些吧,肖兄。”
犹寒嘟囔道,“在眨眼的功夫,本王怎地就成肖兄了?”
“举兵征伐丽真国的途中,四爷不是曾经化名肖显若吗?”小鲜肉的谐音,挺好听的呀。
犹寒尴尬的挠挠头,“这件事本王自己都忘了,你竟然还记得,还真是难为你了。”这一举右手,左肩上背着的青囊险险掉在地上,怪叫一声,“哎呦——”随后将青囊再次背好。禁不住抱怨,“这包袱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呀?怎么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