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牵着攀枝花站在村头的大磨盘旁,拖着大大的鼻涕泡泡,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扯着脖子对村长一行人大喊:“不准你们刨我家房子!”
她这一嗓子立马吸引了那群人,个个回头看她,秦小鱼当即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宫九阳慢悠悠的扭头看过来,就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姑娘牵着一只鸡站着路边。
小姑娘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看不出模样,实在是因为她肉滚滚的脸蛋上两条鼻涕太显眼,其中一个还吹出了泡泡。
不过仔细一看,能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应该说非常漂亮,眼形细长,眼珠子却大大圆圆的,纯正的黑让人深信,只有孩子才有那样美好和纯正的眼眸色泽,看人的时候水汪汪的,明明没哭,却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她的裤子不合身,很短的掉在小腿上,头发……就像是原本的长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贴着辫子根剪掉,以致整个头发一下炸开,像戴了顶蓬松的帽子,有点滑稽,如果不是她那张漂亮的脸衬着,这就是个傻大丫。
小姑娘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公鸡,鸡身上套了件红色改过的旧内裤,可以像牵狗牵着鸡。
因为紧张,秦小鱼抓着绳子的小手紧紧的,抿着嘴,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眼前一群人。
宫九阳伸手挠了挠鼻子,笑的肆意:“这谁啊?这是遛鸡啊?爱好挺特别啊。”
半大的少年,金光闪闪的站在人群正中心,不管是穿着还是模样,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和大灯村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村长陪着笑:“九少,这是秦大功家的大丫头,您不用管,这边请这边请……”对秦小鱼挥挥手:“小鱼啊,到别处玩去,去去去,要不然把你的鸡炖了!”
秦小鱼赶紧弯腰把攀枝花抱到怀里,“不许炖攀枝花!”
宫九阳又看了眼,“鸡还有名字?有意思。”
秦小鱼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坏人!”
宫九阳嗤笑一声,抬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她走了两步,秦小鱼被吓的后退,差点踩空,后面就是臭水沟,她站着不敢动。
怀里的攀枝花感受到她的不安,“咕咕”的叫了两声,秦小鱼大声问:“你要干什么?”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娇嫩嫩的,还带着点小孩特有的奶音,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有些惊恐还带点气愤。
宫九阳走到她面前,对她伸手,秦小鱼被吓的大声喊道:“你……你不准调戏良家妇女!”
村长的脸抽了抽,“小鱼啊,赶紧回家去,瞎说什么呢?”
宫九阳伸在半空的手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手落下,摸了摸攀枝花的头,“这鸡叫攀枝花啊?这么土的名字,谁起的?”
秦小鱼生气了:“攀枝花才不土!坏人。”
宫九阳笑,“怎么着?我又没要吃你的鸡,怎么就成坏人了?”
秦小鱼气愤的说:“你们要我刨家房子,就是坏人!”
村长赶紧说:“九少,这是刚刚那个带头吵架木匠秦大功家的闺女秦小鱼。您甭搭理她,就是个小屁孩。走走,咱们继续看看周围环境,这地方您要建高尔夫球场,绝对不成问题,我都问了,环境水土都适合,绝对差不了。”
宫九阳站直了腰,少年的身板笔直,带着贵族公子独有的卓然和冷傲,眼中透出漫不经心的神情,他慢悠悠的扫视了周围,“环境是不错,就是这人……”看了眼前拖鼻涕的小姑娘一眼,“也挺有意思。”
他伸手一拽秦小鱼的头发,“遛你的鸡去,没人要你家房子,就你家那几间破瓦房,要了干什么?”
秦小鱼将信将疑问:“真的不要?”
宫九阳还要说话,村支书已经冲了过来,作势要打她,“你这孩子,找打是不是?大人谈事你捣什么乱?你再烦人,回头把你家秦小虎给卖了!你这鸡不想要了?炖汤喝,中午就喝!”
秦小鱼被吓到,抱着攀枝花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哥哥你不要我家房子,你就是好人!”
宫九阳嗤笑,在村头的大磨盘上敲了敲,说:“我看这村子里的人好像不是很支持,要不这事就先缓缓?我时间不多,这趟回国,也不过是想找点乐子,要是做的不高兴,那就算了。”
“支持!”村长赶紧说:“保证支持,别说咱们支持,就算是千灯镇也是十万个支持!九少,您别看这些人现在这样,那是他们还不知道征地补偿款到底有多少,我们也是故意没说,这要是知道了,就秦大功那穷样,绝对第一个支持!”
“是吗?要是那样,那我就放心了。”宫九阳回头,看了村长一眼,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漾起的笑容也格外优雅,养尊处优的出身即便是一个回眸的动作,也做的比常人更有魅力。
村长和镇里的领导一起陪着说话,继续朝着下一个地方考察。
秦小鱼抱着攀枝花快速的跑进院子,动作麻溜的把攀枝花塞到鸡笼里,想了想不放心,又赶紧跑到房间,塞到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