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神境之中,殷蛟和勾芒在银白色的流光之中盘膝而坐。
头顶上方的高空,不断有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陨落于苍茫的远方,银色云气向神境中央涌动。
身旁一道道细微的流光飞速掠过,如同电光火石,流光似乎生了眼睛,绕过殷蛟和勾芒的身体,在空间中碰撞交汇,形成更大的流光飞走。大的流光不断碰撞变大形成光团,大光团与小流光也不断汇合在一起,所有的光不断汇合,最后形成一片银白色的云朵浮在上空。
银白色云朵中心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响声不绝于耳。藏青色裂纹放射状向云朵四周蔓延开。裂纹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深黑色,裂纹也不断加大,无数黑芒从裂纹中飞速冲出,围绕着殷蛟和勾芒旋转。
黑芒起初也是十分微细,和银芒一样避开二人身体,在空间中碰撞交汇,形成大的黑芒,大的黑芒再次壮大变成光团,黑色光团升到上方,与变小的银色云朵将天空分成黑白两色,且大小相等。
两块颜色不同的云朵不断旋转滚动,渐渐生出了鱼头和鱼尾,身上的鱼鳍如同琉璃般晶莹剔透。
黑鱼身上没有一丝杂色,硕大的白色鱼眼咕噜咕噜转动,摆动鱼尾挺身跃起,张大嘴巴咬向白鱼。
白鱼身上也是毫无杂色,瞪着黑色鱼眼冲向黑鱼,毫不示弱。
两条鱼在上方奋力厮杀,鱼身不断滴落晶莹剔透的水珠。无数水珠滴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大雨。
雨水滴落到殷蛟身上,他并未感到有丝毫的凉意,打开全身所有的玄府注:汗孔来吸收雨露精华,他感到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无比舒畅。
奇怪的是雨水并未打湿殷蛟身上的衣服,而是透过皮肤肌肉渗入十四经络和奇经八脉,他的脉道之中闪动着精纯的真阳之火。
殷蛟急忙大声吟诵《诗经》,调理自己的脏腑。
他全身经络脉道里的真阳往脐下巴掌大的地方汇聚,丹田里一阵灼热,仿佛藏着一轮红日,并隐隐有惊涛拍岸之声。
殷蛟眼前一片昏暗,只听得上方黑白二鱼打斗的声音。渐渐耳朵也失去作用,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他失去了意识。
殷蛟睁开双眼,面前是一片大海,海水微微泛着气泡。大海之中生长着一棵百丈高的扶桑树,树上一只四、五丈高的天鸡正在报晓。
天鸡叫了几声,海面开始抖动,海水哗啦啦分开,一轮燃烧的太阳从水中升起,落在扶桑树上。
一只人面神鸟落到扶桑树上,它的翅膀上生着两只手,两手分别持着一根桑枝。
神鸟在太阳上引燃桑枝,然后持着熊熊燃烧的桑枝,围着殷蛟飞舞,点燃殷蛟即将熄灭的命门火。
殷蛟的命门火重新被点燃,全身的气机轰然做响,如同被启动的马达,血液流速加快,旧皮飞速脱掉长出新的皮肤,头发,胡须也长了一尺多长。
殷蛟运转体内的真阳之火,修补着先天真阴,腰间传来潺潺水声。
先天真水滋养着枯萎的心,肝,肺,再由这些脏腑疏送到全身各处,他面色红润,仿佛又年轻了几岁,腰间的琉璃色也渐渐消失,生出柔软的皮肉。
扶桑树上的太阳升上天空,天空竟然是淡蓝色,还飘着几丝云彩。
扶桑树沉入海底,海水哗啦啦退到天尽头,人面神鸟将身体晃了晃,变成一个高大伟岸的青年,眼底有山川湖海,头发如精灵舞动。
他张开大手,一朵红色的扶桑花自掌心绽放:“殷蛟,你可以走了。”
殷蛟猛然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已经离开太虚图,回到医馆的院子里。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虎吼,玄色老虎虚影又摇头摆尾从他的后背钻出,足有十多丈高,瞪着猩红色眼瞳,睥睨天下众生。
殷蛟又一次神血觉醒。
猫耳老板头发蓬乱的将头探出窗户,自言自语道:“治疗结束了,该怎么收钱呢?”
勾芒来到她的面前说道:“小妹子,你该起床收钱了。”
“困死了,你自己看着收吧,跟人做生意,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猫耳少女将头缩回,发出呼噜声。
勾芒走进柜台,拉一拉抽屉,全都上了锁。
半晌殷蛟走过来,仍然十分激动:“该收多少钱?”
“唔,看着给吧。”
殷蛟呆了呆,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红票:“这是一万元,您先收着,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殷蛟再次回到医馆,又掏出九万元,一大堆纸币整齐码在柜台上。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不是区区十万元钱能还清的。
殷蛟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恩师,请收我为徒,我想追随您的左右,也成为一个大神。”
勾芒一愣,旋即笑道:“我素来不收弟子,做医师有什么好?治好了,是你的本份,治坏了,赔个倾家荡产。”
“恩师,我想修炼。”
勾芒摇摇头,答道:“那更难了,修炼之路,漫长无趣,并且艰险,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停留在炼气一、二期而毫无进展,而炼气期一共有九期,外加一个大圆满期,才达到阳神境,到了阳神境,才开始真正的修行之路。你觉醒了神血,自然起点高一些,直接进入阳神境,但要成神,还要经过超体境,虚空境,圆满境,才能渡劫,渡劫成功飞升进入大罗天,失败了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肉身毁灭。做个寻常人,平淡过一生有何不好?”
“师父,我还是想修炼。”
勾芒手指微动,一本书飞过来落在殷蛟的面前:“这本《导引术》你先看一看,修炼的事情不着急。”
殷蛟将书揣在怀里,再次叩谢勾芒,欢天喜地的走了。
勾芒对着一堆钱发呆,一个大块头青年腋下挟着一个光头小和尚走进来。
“夸蛾,又和烛照晨跑去了?”勾芒笑起来,屋里顿时花香鸟语,充满生机。
“小家伙跑不动了,咦,怎么睡着了?”夸蛾拄着桃木杖,将烛照提起来看了眼。
“小妹子还没睡醒呢,这个客人收了多少钱?”夸蛾显然被柜台上的钱吓了一跳。
“到正午吧,她才能睡足觉。”勾芒笑道。
“老勾,我说你的笑容才是最好的疗法,太迷人了,你不补个觉?”夸蛾说道。
“我先去药圃照料一下药草。”勾芒收了柜上的钱,从后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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