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掌门长老显然对擂台上的比斗越来越失去了兴趣,像这种菜鸟互啄他们实在懒再去瞧。灵道门最终会胜出多少弟子封玉山不关心,他的目的本就不在此,之所以摆出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是因为他要让人感觉到他的愤懑不平。
擂台上的两人已交上了手,背着青灰龟壳的房驰忽然向前一扑,手足都缩入了壳内,紧接着,他的头也缩了进去。一道强烈的冲击波骤然从他的身下扩散出来,房驰震起的一刹那,身躯如陀螺般猛然旋动,挟着厉啸的风撞向钟亮。
钟亮双眉一挑,足尖点地向后倒掠数尺,右臂向前平伸,面粉组成的麻雀接连从掌心飞出,约有五只。
只凭没有巴掌大的鸟儿就能挡住房驰狂猛的冲击,任谁都觉得是痴人说梦,可钟亮却偏偏这么干了。
灵道门众弟子不明就里,鱼龙派各弟子脸上就满是倨傲之色了。很显然,钟亮在鱼龙派的地位绝对不低,他们对于钟亮的实力更有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
麻雀与房驰很快遇到了一起,就在这五只以卵击石的鸟儿即将被风绞碎时,钟亮从挂在腰间的小布袋里摸出两个铁丸,用指力猛弹射出去。
铁丸追赶到麻雀居然只用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叮”的一声,铁丸相撞,迸出一点火星落在了一只麻雀的身上。
“轰”的一声,麻雀竟爆炸开,燃在空中的火瞬间吞没了另外四只麻雀,又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接连响起,房驰被恐怖的火团吞没,再没人知他的生死。
苏小乞的眼中充满了怪异,钟亮的灵术他多少还是明白其中的原理的。当可燃性粉尘以适当的浓度在空气中悬浮,再有充足的空气与氧化剂,最后有火源或者强烈振动与摩擦便可发生爆炸,一般称为粉尘爆炸。
他竟然有机会在一个只讲修炼的异世界发现了科学,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很多信仰比利海灵顿的哲学人士。
烈焰还在剧烈翻腾,钟亮双手都向前平伸,大约近三十只面粉组成的麻雀飞扑进了火海,爆炸声此起彼伏,人的耳膜都鼓胀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震破。
高温将竹叶都炙烤的卷曲起来,落在竹林里的飞鸟因为之前战斗声都远远躲了开,现在空气都险被燃烧,它们再不敢待在林中,尖鸣着飞远了。
“钟亮是鱼龙派最强的弟子。”中年女子难得舒展了开,她的眼中充满了骄傲。
“羊福”摸着自己的秃头,充满善意的笑问道:“他是你的徒弟?”
谁知中年女子的脸遽然铁青,杀气腾腾的狠声道:“他是我的恋人!”
“羊福”双目往外一凸,立即将牙齿紧闭起来,将脸转向擂台不敢再去看中年女子了。
可中年女子没打算放过他,闪烁着熊熊烈火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羊福”,“羊福”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化作一尊泥人。
擂台上,钟亮总算不再放出麻雀,他自信房驰是绝难留得命在了,与他一起前来的众鱼龙派弟子受了这波攻势不死都难免重伤,更何况是修为低弱的房驰?
恐怕早在火中化为灰烬了。
然而,就在钟亮准备走下擂台时,宛如波涛起伏的火海就像是有一根定海神针在内搅动,空中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火轮,房驰毫发无伤的处在轮心,龟壳将熊熊燃烧的火焰都阻隔在外,他依然旋动着冲向钟亮。
钟亮的脸色不禁变了变,房驰的攻击比之前俨然强大了数倍,火不但没烧死他,反倒让他借来施展出了更为急暴的攻击。
“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钟亮冷静下来,双手在身前结出古怪的手诀,腹部一瘪,胸膛高鼓,一股黏稠的面浆从他口中狂喷了出来。
他既然能燃起大火,自然能够灭火。更为重要的是,黏稠的面浆可以使房驰的攻击滞缓,速度、攻击、智力都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火“嗤嗤”的响了起来,大量的蒸汽腾上天空,最多十几息的时间,火便全熄了,而房驰,也被面浆从空中拉了下来,双足踩在黏稠的地面上,每移动一步都极其费力。
钟亮的眼睛里放着冷冽的光,再坚固的龟壳,只要不断地遭受攻击,迟早会被击碎,以他虚魄八重的实力难道还会输给修为差他甚远的房驰?
面浆就如同是寄生虫一般飞快的吞没了擂台,钟亮的脚底覆上一层干燥的面粉,移动的速度与在地面上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他就是以这种方式在房驰的周围几丈外游走着,不断地对房驰放出麻雀再进行引爆。
苏小乞目光闪动数下,钟亮的修为还是虚魄境,便达到了聚魄境的幻化实体,浆浆面果然与很多灵魄都不同。
房驰就像是被困在牢中的野兽,怒吼扑击,可还未触到钟亮的衣衫,钟亮便双足轻轻一踏,闪出了数尺开外,任房驰如何的奋力追击,都无法将其擒住。
青灰色的龟壳渐渐裂开了纹,眼看钟亮就要以这种轻巧的方式获胜了,房驰忽然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竟仰面倒地,椭圆的龟壳在面浆里滴溜溜的一转,他居然凭这种古怪的动作快速追到了猝不及防的钟亮身前。
灰色的利爪快如电般在钟亮身上连抓两下,魂衣竟似纸糊一般,轻易的被抓透了。若不是钟亮退的及时,他的肚子都要被撕破了开,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腹部依然出现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疼的钻心。
钟亮对房驰的看法再次发生了改变,中年女子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担忧,她对自己的小恋人实在很难放心。
另一边,房驰又如陀螺飞速旋转,钟亮的麻雀飞来,都被他轻易的躲了过去,他的速度比起用双腿反而还要快上几倍,钟亮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他的双眼无法锁定房驰的位置了。
房驰的动作不仅迅疾,更飘忽不定,让人根本不知他会从何处击来,又会退到何处,一会儿的工夫,钟亮的身上便添了好几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