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未时,长云县的高大城墙已经遥遥在望。昨日傍晚,禁卫军和禁军先行离开营地,由于还需押送俘虏及家眷,所以行军速度不及来时快。经过连夜赶路,终于在今日未时抵达长云县境内。
官道上,这支队伍非常惹人注意,在队伍正中央,有一群衣衫褴褛的壮汉。他们均被绳索捆住双手,并且像串糖葫芦一般连接起来,任谁来看,都会认为这是一群案犯。
在这群案犯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女子,不过与壮汉不同的是,她们没有被绳索束缚。至于一些行动不便的女子以及一些孩童则乘坐马车,随大军朝长云县移动。
凡是队伍经过的地方,许多路人都会把目光投向这些俘虏,阴晴不定的表情在路人脸上浮现而出。
这一幕都在文斌的预料当中,他要的就是这个,通过这些路人的口,向那些居心不良之人传达一个信息,任何人胆敢趁机作乱,那就拿命来填。
当队伍抵达长云县的时候,邓县令率领所有的官吏站在城门口,迎接文斌一行人。等文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邓县令连忙朝其跑去,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邓县令的表现全部落入文斌的眼中,后者笑了笑,随后脱离队伍,拍马上前。
“恭喜文候!此战一举荡平山贼!”邓县令站在马下,向前深深地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
文斌听后,翻身下马,这时邓县令连忙走上前,从前者手中接过缰绳,准备替文斌牵马。二人随后朝城门口走去,文斌一边走,一边问道:“现在长云县情况如何?”
“回禀文候!长云县的灾情已经得到缓解,各项赈灾措施正如火如荼地展开。现在许多逃亡外地的流民也陆续回返故乡。”
“好!堤坝呢?是否开始重修?”文斌闻言一喜,乐不可支地说道。
“堤坝于昨日开始重修,在禁卫军及都水监吏员的监督下,相信此次重修,必然固若金汤!”
听到这,文斌止住脚步,转身面朝邓县令,说道:“邓县令做得非常好,辛苦了!”
“愧不敢当!这是下官本职所在,文候谬赞了!”邓县令连忙拱手作揖,同时恭敬地说道。
“哈哈!邓县令过谦了!对了,现在城内粮价如何?”
“回禀文候!粮价跌落不少!前日,外出购买的粮食已经运抵长云县,以远低平日的粮价进行售卖,计划于今日申时再次外出,用所得银两来购买粮食!”
“好!随行士兵由本侯安排,确保此次万无一失!另外,除了售卖所得银两,县衙再调拨一部分银两!”
“下官领命!以工代赈,此法真是极好!”邓县令不无感慨地说道。
“哈哈!希望能解此困局!粥棚和工钱方面,有无问题?”
“回禀文候!户部调拨的赈灾粮食也已经运抵长云县,全部用来供给粥棚。至于工钱方面,更是没有问题。工钱全部日结,绝不会拖延!在县衙监督下,其余各处同样如此!”说着说着,在邓县令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傲然之意,使得文斌为之瞩目。
“好!非常好!接下来,该处理官粮被劫一案,此案由你负责审理!一定要把不利影响降到最低!”说话间,文斌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凛若冰霜的表情。
“下官领命!不瞒文候,此案已经人尽皆知,在民间谣言四起。若非赈灾措施取得成效,现在将不堪设想,就算如此,在民间依旧有些不好的苗头。”
说到这,邓县令顿了顿,接着说道:“下官曾贴出告示,以正视听!幸亏前日,关队正押回一些俘虏,这才勉强镇住局面!不过,今日文候归来,带回山贼已被剿灭的消息,相信要不了多久,此案的影响将消弭于无形。”
“唉!但愿如此!这些俘虏必须从严惩治,至于那些妇孺……”
不等文斌说完,邓县令立刻说道:“请文候放心!下官会酌情审理,并且会将审讯结果通报给栗州各县!”
听闻此言,文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转身朝城门口走去,邓县令牵着战马紧随其后。
两刻之后,在长云县县尉的带领下,黄郎将和郑校尉率领本部人马前往住所休息,至于俘虏及家眷就由备军士兵负责押送至长云县大牢。
就在快要抵达居所时,邓县令向文斌告辞,随后转身离去。几日来,奔波劳累,再加上连番大战,文斌的确非常疲惫,也就没有与邓县令过多商议事情。
文斌刚刚踏进堂屋,一眼就看见傅雪兰的倩影,不知为何,就在这时,一股暖意没来由地在心中升起。
“雪兰!我回来了!”片刻之后,文斌轻声说道。
“公子!”傅雪兰才仅仅说出两个字,泪水便夺眶而出,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怜!
见此情形,文斌赶忙走上前,来到傅雪兰面前,又是搓手,又是挠头,不知该如何安慰后者。
“噗嗤!”
文斌那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把傅雪兰给逗乐了,笑声过后,她先是抹去泪珠,之后又风情万种地白了文斌一眼。
“嘿嘿……”
文斌也不说话,就在那嘿嘿傻笑,活脱脱一个邻村傻小子,哪还有威风凛凛的样子!这要是让黄郎将和郑校尉看到,肯定会惊得跳起!在这二人心中,已把文斌当作主帅,绝对难以接受文斌这幅德行。
“公子!”傅雪兰看着眼前之人,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拉着长音,嗔怒道。
“嘿嘿!怎么了?”
“公子难道不准备把此行说给奴家听吗?”傅雪兰双手掐腰,柳眉倒竖,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文斌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傅雪兰,说到惊险之处时,后者连连惊呼出声,尤其说到受袭一事,傅雪兰更是险些跳起!
不管文斌愿意不愿意,傅雪兰的一双玉手都在其身上一通乱摸,企图借此来查看前者是否受伤。文斌拼命抵挡,奈何不是傅雪兰的对手,最后只能任其肆意乱摸。
“雪兰!雪兰……我没有受伤,放心吧!别摸了!”
“此战竟然如此凶险!公子走时,是怎么说的?不会冲锋陷阵!可两次受袭,没有一次是在营地发生的!公子!”傅雪兰说着说着,泪水又在眼眶中团团打转,眼看着就要滴落下来。
“雪……雪兰,我命大,不会有事的!”
“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