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一估计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一个武师九重面前这么谦卑。
更过分的是，明明自己已经表示了歉意，对方还吊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完全不接受自己的歉意，还在那里嘲讽。
关键时候，皇瑶到了。
“这小子，还真的成功了？”
自带圣光的身影，自虚空中凝实。
看向王尘，她眼神中带着诧异。
“小姐。”皇一马上行礼，态度更加恭谨，“您的事……”
“办完了。”皇瑶回复道。眼睛却始终看着王尘。
“这小鬼……什么情况？你刚刚给我的传讯，可是说这小子领悟到了岩壁上的功法，并将之补全了？”
“呃……”皇一迟疑了一下。
王尘领悟到了岩壁上的功法，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补全是什么鬼？
补全……功法吗？
事实上，皇一好像不知道问天崖的东阳诀是残缺的。
毕竟，他修行的不是东阳诀，也看不到古文，不像皇瑶，是个中行家。
只是，自家小姐毕竟是问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应该不假。”
如果没有补全，应该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透体圣光由一寸，变成一丈。
而且甭管补没补全，他这进步，是实实在在的。
别的不说，光凭这一点，他就一定得进东皇圣地。
这种妖孽级别的悟道型天才，如果东皇圣地不要，那才是疯了。
“什么叫应该？”皇瑶眉头皱起，似是有些不满他的说法。
皇一连道：“是肯定，肯定。”
似是觉得自己的回应有些敷衍，他忙又补充道：“小姐，您是不知道，这小子这一个月的进步，真的太惊人了。先是他那不入流的自创型功法，直接从野路子走向正规，其太阳透体圣光，都由原来的一寸不到，进化到了一丈开外。一寸到一丈，这可是一百倍的成长度啊，老实说，老奴先前看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此子，绝对是可造之才！”
“哦？”皇瑶目色一闪，一时间，却也是来了兴趣了。
“你把功法再运转一遍给我看看。”她对王尘道。
王尘眉头大皱：“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运转我就运转？我王某人不要特喵的面子的……？”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飞了起来。
不知道是怎么飞的，但……就是这么飞了起来。
而且是绕圈在飞。
一圈，两圈，三圈……
一息。
只有一息。
短短的一息时间内，他至少旋转了有上百圈。
三息之后。
“哇！”
他吐出了一道彩虹……
“我运！我运还不行吗！”
翻江倒海的腹部，差点把他的胃都吐出来了。
终于，皇瑶把他放下。
“嘭！”
一屁股砸在地上。
王尘强忍着晕眩，努力搬运起功法。
这个叫皇瑶的，简直就是魔鬼……
皇瑶皱眉看着他：“这气息……不完整的功法？你先前可不是这样的。”
嗯？！
也顾不上因为疯狂的旋转带来的强烈眩晕感了，王尘当即一惊。
与皇一不同，这个皇瑶，先前是亲手试过他的，而且，她本身修炼的还是东阳诀，或者说，是东阳诀一类的传承圣功。这会，她突然说自己不是这样的，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安心，本帝教给你的藏拙法门绝对安全，这小女娃娃是看不出来的。”脑海里，青帝的声音适时出现，带着强大的自信，在那里安慰道。
王尘心中稍定。却是强笑道：“我先前当然不是这样的。我变强了，你看不出来么？”
“嗯……”
皇瑶看着他，在那里沉吟。
圣光氤氲，笼罩着她的身形，同时也遮掩了她的面部，一时，王尘看不到她的表情。
比起皇一，这个皇瑶，似乎更加危险。
就在王尘以为自己要危险了的时候，那皇瑶突然开口：“算啦，就这么带回圣地吧。”
“蛤？！”王尘一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这就算了？
等下，老大，你什么意思，我这还担惊受怕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
好歹也特么问我几个问题，或者亲自出手，考验我一二呀，这么随便，我，我……我有点不习惯！
听到皇瑶的话，皇一也是一愣。
不过比起王尘，他显然是更了解自己这位小姐的性子的。
当即是苦笑：“小姐，您是现什么问题了么？要不，咱再问问？”
“不必。”皇瑶摆了摆手，“我已经在离天坛待得够久，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的东阳诀，是真的。按你所说，他功法推演的说法，似乎也没问题。那就不必纠结了，直接带回圣地。反正真也好，假也罢，如果是真，那最好。如果是假，进了圣地，他也别想出来。总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带回去，就可以了。”
皇一：“……”
一番看似很有道理，实则只是怕麻烦，懒得再磨叽的说法，说得皇一哑口无言。
不过，自家圣女殿下是什么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而且，身为家仆，他也没有反驳的资格。当即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是，小姐。”
顿了一下，他又抬头，一脸希冀地朝皇瑶道：“小姐，那老奴……”
他是犯错被贬谪到夏国。
原本，如果掘出了一个天才，他是能将功补过，回到圣地的。
但之前，王尘给了他一记重锤。好好的一个天才，直接变成了有重大嫌疑的功法盗窃者，他当时之所以会那么怒，想直接掐死王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尘，是他回去的希望。
如果希望破灭，那王尘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微妙。
一方面，他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王尘这一个月的表现，王尘，真的很像是传闻描述的那种悟道型妖孽。
但一方面，自家圣女殿下刚刚的口风，又让他有点疑虑。
所以，现在就有些尴尬了。
如果是前者，那他就是挖掘出王尘这个级天才的功臣，可以将功补过，理直气壮地回圣地。
而如果是后者……
皇瑶看他一眼，沉吟了片刻。
好一会儿。
“一起回吧。”皇瑶道。
“多谢小姐恩典！老奴万死不辞！”
皇一伏地，痛哭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