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清光自道种本身散出,波动到三足鸦妖妖血身上,当即是生了变化。
原本,那清光水光粼粼,有如水波,方一触及到三足鸦妖血,清澈的水波当即变色,泛出了点点灰光。
这灰光不浓,很淡,若不仔细留心,一般人还现不了。然而在重重清光的映衬下,这点灰光就很明显了。
几乎是在王尘刚把注意力放在这些灰光身上的时候,便见那灰光‘哗’的一下,转瞬消失,下一刻,再见这灰光,却是已经出现在青莲道种的表面,如同一层薄膜,附着在上面,随即又纳入,消失不见。
“这是……吸收了?”看着自己手心上的青莲道种,王尘眨了眨眼。
没等他反映,更多的灰光汇集了过来。
“哗!”
“哗!”
“哗!”
大片大片的灰光,从妖血里浮出,飞一般地消逝在空气当中,又飞一般地融入到青莲道种里面。
被青莲道种的清光触及,越来越多的妖血加入到了这场异变当中。而随着清光的大范围扩散,这场异变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到最后,王尘眼睛都忙不过来了,便见四面八方,数不清的灰光跟流星一般地飞逝而来,大面积的灰光,密密麻麻,飘飘洒洒,那场面,就跟下了一场大雨一般夸张。
“龟龟,得亏我是把黄腾等人支开了。”
站在灰光雨的正中心,王尘目瞪狗呆:“这要是让他们看到这种场面,我怕是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吧?这动静,也太夸张了吧!”
确实是有些夸张。
要知道,因为方才那一场血战,整个三足鸦部落上下,可是染满了妖血的。而青莲道种的清光,又是无差别地蔓延,触及,也就是说,现在整座三足鸦部落都被触,都处在了这场异变之中。这种范围,难道还不夸张?
得亏是王尘有先见之明,撒了一手小谎把黄腾等人支开,否则……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灰光雨继续,青莲道种散出去的清光也在继续。眼下这场面,王尘显然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只是祈祷这时候没有人闲得蛋疼,碰巧经过这里,否则接下来会生什么,他也不敢想象。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这时候千万别来人啊,千万不要来人啊……”
手持青莲道种,他在那里碎碎念着。
也不知道是碎碎念起了作用,还是真的运气好,没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异状,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四周围终于恢复了平静,青莲道种不再释放出清光,四周围的妖血也不再冒出灰光,二者太平无事,唯一不同的,是王尘此刻手上的青莲道种,颜色变了。
“灰了?”看着手心上的青莲道种,王尘眨了眨眼。
没看错,的确是灰了。
原本青翠欲滴,有如春之女神之泪滴的青莲道种,此时跟得了病一样,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
而且,不仅是颜色变了,它的形状也变了。原本是圆滚滚,胖乎乎的一枚小松子儿,现在足足胖了一圈。特别是正对着王尘面这一边的前中心,跟身怀有孕,怀胎十月似的,鼓鼓的,涨涨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
“噗~”
说吐出来,就吐出来了。
饱满得有些过度的青莲道种,依旧没有让王尘失望,几乎是在他刚有这个念头的瞬间,青莲道种吐出了一物。
“这是……”
看着从青莲道种‘肚子’里出来的东西,王尘愣了,“一滴……血?!”
的确是一滴血。
一滴灰扑扑,带着古怪气息的鲜血,就这么从青莲道种肚子里出来,悬浮在半空中,悬浮在王尘面前。
“老铁,不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以念为音,王尘在脑海里朝青帝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你不就要这东西吗?都帮你萃取出来了,你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青帝嗤声,撇撇嘴,满肚子的不耐烦,很自然地就说起了片汤话。
“别介啊老铁,咱们不都说好了么,这种时候,就要你这个随身老爷爷出马,你可千万不要给我瞎对付,否则咱们可就伤交情了啊。”王尘道。
“本帝与你有个屁的交情!”
青帝哼声,很是不客气。顿了顿,却还是道:“妖族血脉天赋,怎么来?当然是从血脉中来。妖血,便是血脉,血脉,便是妖血。现在我这道身已经帮你把妖血血脉提炼出来,你想用,用就是了。当然,前提是你不怕惹来什么麻烦。”
“妖血?血脉?提炼?”
摩娑着下巴,王尘目中神光闪动,“你是说,眼前这滴灰血,便是青莲道种萃取的结果?那先前那些灰光呢,又是什么东西?你说天赋源于血液,是不是这三足鸦的妖血里,就有他们本族的天赋,青莲道种刚才所做的,就是把这些妖血里的天赋掠夺过来,而那些灰光,正是被掠夺过来的东西?”
“差不多。”
青帝回答。显然是懒得再解释,就认同了王尘有些土鳖的猜测。
“龟龟,那这萃取所需要的量,也太惊人了吧。”王尘惊叹,“那些多的灰光啊。尼玛,凝炼一滴灰血,居然需要那么多的能量,这以后我要用你这道种凝炼妖血,那不得累死?三四百头的三足鸦妖才能合成这么一滴,我以后可上哪再找这种成窝成窝的妖怪杀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需知,哪怕妖多,但想这么大面积的击杀妖物,还是有点难的。
怎么着人家就得聚在一起让你杀呢?万一凑不够数呢?三四百头三足鸦才凑够一滴妖血,万一以后,他杀不够这个数,那岂不是凑不成?那这玩意玩的,还有什么意思?
“嗤。”青帝嗤笑,“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在逗我笑?凝一滴精血为什么要这么多能量,你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我有什么逼数?”王尘眨了眨眼,很萌很单纯地反问道。
意识空间里的青帝差点没吐了。老半天,这才从牙缝关里挤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