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吴老大脸色迅速变黑,一身黑气萦绕体外,越发浓郁起来。
张子凡脸色一变,急道:“吴老大,你的脸?”
吴老大摇了摇头,笑道:“张兄,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不说这些扫兴的话。”
“吴老大,你可不能放弃啊!”张子凡心中一急,再次劝道。
说话间,吴老大的脸色又黑了一分。赵新明叹了口气,“登仙丸”的毒性极其霸道,一旦发作速度极快,最多一炷香时间,吴老大必死无疑!
吴老大沉默片刻,取出“溶血丹”与“化血丸”,放在手中看了会,脸色一沉吞了下去。药力轰然散开,只见108个窍穴星星点点、明灭不定,仿佛是在吞吐一般。黑气越来越浓,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清香中夹杂着一丝腥涩、更有一分火辣,直冲脑海。张子凡吸入一丝,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酸软,险些跌倒在地。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吴老大七窍流血,异常恐怖,不过脸中却透出了一丝红润。二人心中一喜,却听吴老大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一头栽在地上。张子凡大惊失色,连忙扶起吴老大,低头看去只见吴老大气若游丝,神色恍惚。张子凡连忙摇了几下,吴老大这才睁开眼睛,眼光涣散迷茫地看了看二人。
“吴老大,吴老大。”张子凡拍了拍吴老大,大声喊道。
吴老大听到喊声,慢慢回过神来,嘴角动了动,轻声道:“张兄。”
张子凡点了点头,道:“吴老大,你感觉怎样?”
吴老大吐出一口黑血,轻声道:“张兄,我不行了,真是对不起你了。”
赵新明沉默不语,也觉得异常难受,如今还能试上一试的只有“血参丸”了。想到“血参丸”,赵新明略一犹豫还是摇了摇头。吴老大与自己非亲非故,又无深交,且不说“血参丸”有用没用,就算有用,自己也绝不会用在吴老大身上!吴老大喘息几口,面色逐渐红润起来。二人看了一眼,心知是回光返照,到了这时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吴老大不以为意,突然咧嘴一笑,道:“二位兄弟,吴某得偿所愿,虽死无憾。我死之后,还请二位兄弟将我埋在那座山头上,在下想看着凉州。”
说完,吴老大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头,二人心中一酸,连忙答应下来。吴老大笑了笑,再次说道:“二位兄弟,在下身无旁物,唯有这柄宝刀本是凉州大将军吴遥所有,结果被我抢了来。此刀乃是玄铁打造,削铁如泥,现在也用不上了,还请二位兄弟帮我找个人传下去,也算了却我一点心愿。”
二人再次点点头。吴老大心愿得了,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吴某一生都想成为一名外罡高手,如今心愿得偿,怎么也要试试外罡高手的手段!”
说完,吴老大仰天长啸一声,右手耍了一个刀花,人已经到了三丈之外。吴老大甫一落地,右手连砍七刀,一刀紧是一刀。只见一片白光闪过,刀气扑面袭来,赵新明、张子凡二人连忙退后几步。吴老大身形一晃,只见一片残影一闪而过,人已经到了两丈之外。吴老大有意卖弄,横刀身前,贴身劈砍,刀不离身、身不离刀,三十余刀一气呵成,只见刀光闪闪,一堵铁壁铜墙将吴老大守的滴水不漏。
“好!”赵新明、张子凡二人赞叹一声。
吴老大“嘿嘿”一笑,催动内劲灌入刀身。只听到“嗡”的一声,一尺刀芒瞬间亮起,映在吴老大的脸上,微微发青,明灭不定。吴老大扫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以前他运足内劲,刀芒不过二寸,如今信手拈来就是一尺刀芒,让他如何不惊?吴老大催动内劲,刀芒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忽左忽右,随心所欲!
“痛快!”吴老大暴喝一声,刀法再起变化。大开大合、环环相扣,眨眼间攻出了一百余刀,比之以往更加霸道暴力了一倍都不止!刀芒纵横不休、“嗤嗤”声响个不停,二人低头看去,山坡上全是一道道刀痕,如蜘网般层层扩散,方圆十丈俱是如此。二人再次喝了声彩。吴老大大笑一声,再次挥刀而下,如同灵蛇赶路飘忽不定,只见一道人影闪过,人已经转了一圈,首尾相接正赶上前方残影。赵新明暗道一声好,心中一动挥拳而上。
“来得好!”吴老大轻喝一声,挥刀袭来。赵新明避过刀锋,一脚踏出,右拳直击吴老大腰腹死穴。吴老大腰间一沉,避过死穴。赵新明退后一步,左拳勾出,再次击向吴老大背部死穴。吴老大大惊失色,连忙跳将开来。赵新明如影随形,又是一拳击出,正对吴老大软肋死穴。吴老大招架不得,一连退了几步,这才躲将开来。二人交手三合,吴老大连退三步,只能凭借外罡高手的修为强行逼退赵新明。
“赵兄,你这是什么拳法?”吴老大停下脚步,沉声道。
“赵家拳。”赵新明淡淡一笑,朗声说道。此次对战,赵新明非常满意。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直面外罡一重的高手了!
“好一个赵家拳,再来!”吴老大意犹未决,再次挥刀而来。二人交手数合,吴老大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赵新明、张子凡脸色一变,连忙冲上前去,只见吴老大面色漆黑,进气少出气多,瞳孔涣散,显然是不成了。
“吴老大、吴老大。”张子凡晃了晃吴老大,大声喊道。
吴老大眼睛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手一松宝刀“当”的一声掉落地上。赵新明连忙探了探鼻息,微微摇了摇头。张子凡长叹一声,颓然倒地。一行十人进谷,如今只剩下赵新明、张子凡二人。一天后,通灵谷深处的一座小山头上,多了一座孤坟。墓碑向东,遥望凉州之地,这里埋葬的正是吴老大。碑文如下:生于贫苦,长于艰辛,成于悍匪,败于皇廷,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就是他一生的写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