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童话,说到底也就是大人写出来的东西罢了,而评选出最佳童话这一存在的人也同样是大人,也就是说,最好的童话之中本来就不具备让孩童感到无比快乐的东西,它们只能具备使成年人回忆童年的东西。-www.79xs.com-
是故,我以为《爱丽丝漫游仙境》这一作品并非是一部优秀的童话,充其量只是一部富有创意的作品。
因为并非童话,所以不会有小孩从小就相信那样的东西,正如《格林童话》永远比《安徒生童话》易懂一样,是不可辩驳的常识,他们只有经历了如同大人一样的辛辣之后,才会总算也把那样的东西奉作经典。
反过来说,童话绝不是那样的东西,童话是简单易懂的,粗暴蛮横的,没有内幕的,善恶有报的,如此的东西,其存在的意义在于通过直观的道理来引导孩童原本‘混’沌的思想趋于规律化,使其得以变得可理解。
在那之前,大多思想都是不可理解的。
是故,现在的场景远远逃离了我的想象力所能达到的最远处。
好人变成坏人,男人变成‘女’人,不是那样简单的东西。
应该说:作为理‘性’的反面,我所见到的是彻彻底底的非理‘性’,是把现实扭做一团再丢进碎纸机的场景。
“本来应当是无法企及的地方。”充满魅‘惑’力的‘女’声继续回‘荡’在我的耳边,“这里本应该是彻底崩坏了的地方,就如同是被放弃了的人们幼时思想的垃圾场一样。”
“那又怎么了?这顶多说明我运气好刚好进来了啊。”
“你本该发疯的,非理‘性’世界里你本该也如同这世界一样疯掉才对。”
“所以说……这又……”
“这说明你被替换了。”声音继续说到,“非理‘性’的你跑到了外面,所以你不得不被作为替代品吸收进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事……很常发生吗?”总之让我先问点问题。
“不如说基本上不可能发生。”却收到了没那么令人开心的答案,“那个非理‘性’的你假如进入了理‘性’的世界,本会被瞬间撕裂,然而那个东西却还活着。”
“你会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
“你,根本就是完全理‘性’的。”
“你不具备理‘性’之外的东西,你从出生开始就是理‘性’的,是故无论在这里的世界,还是外面的世界,你都能够完美地存活下去。”
“你从一出生就是完全与众不同的存在。”
“假如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理论来解释的话。”
“你打从出生就是个疯子。”
“我不是。”我只能这样答到,“不如说像我这样的正常人已经世间难找了,假如说人终究要变得理‘性’,那么理‘性’就是正常,也就是说我一出生就正常,而别人之后才变得正常。”
“歪理多说无益。”‘女’声逐渐向远处离去,直至让我听不见的距离,“你就继续面对着这镜子,看着你自己的样子吧。”
蛤?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呢?虽然是说了一大堆听起来很玄学的东西,但其实我是一句都没听懂的。讲来讲去,我都还是坐在公‘交’车上的不是吗?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你说是吧?顶下?”我向似乎没有听到刚才的‘女’声,继续抓着我的袖口的顶下问到。
“恩?什么是吧?”顶下略有些困扰地答到,果然刚才没有听到声音吗。
“就是,这个世界什么的,没有异常吧?”
“没有异常哦,世界什么的怎么可能说异常就异常,零零你今天的样子果然很奇怪,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转过头看向顶下,打算像往常一样用眼神来安慰稍带紧张的顶下。
……
……
“你还好吗?”这一次,不再是没有实体的‘女’声,而是一个模糊的身形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还在公‘交’车上,只是车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甚至因为没有了旁人,我连这里是不是公‘交’车都无从得知了。
“这是哪?”疲惫不堪,总觉得大脑已经麻木了,隐约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又不太能确定那些是不是真的。
“我不想再回答一遍。”
“顶下她……”
“顶下就是顶下,只是和你所知道的形态稍有不同罢了。”
“那可真是……你说因为自己的‘女’友变成怪物就不爱她了算不算变心?”
“首先,你并没有‘女’友。”
“别纠结这些……说实话真是吓了一跳啊。”
“你的反应其实算轻的了。”
“是吗。”我也无法确认这是实话还是安慰,只能重新看向我原先面对着的窗户。
在那里,顶下正与某个我所不认识的‘女’生愉快地聊着天,证明着她们并不是什么幻想。
干脆试试?抱着这样的心态我一拳砸向窗户,窗户却并没有如我想象中一样和空间固定在一起,而是很轻易地被打碎了。
在被击碎的窗户那边,穿过了破掉的玻璃的我的手正被另一只浮在空中的手紧紧握住。
“零零,你怎么了?”顶下的声音正从我的正前方传来。
“啊,没什么。”该说是条件反‘射’吗,我习惯‘性’地这样答到。
只能苦笑而已。
在这样的世界里,见到的是不知算是普通还是疯狂的,仅残留下一只手的顶下。
“打碎玻璃也没有用哦。”‘女’声继续悠悠地说着话,“不如说你根本就无从走出这里。”
“我可以出去看看吗?”我勉强应到。
“最好还是不要那样做,这公‘交’车可能已经算是你的理‘性’的残存品了,也正因为它你才没被卷入彻底疯狂的世界。”
“这……这样啊。”我轻轻把顶下(的手)拉进车内,“那我还有办法回去吗?”
“当然有,不过那需要等待。”
“等待……”
“如果等不到,那就没有机会了。”无法理解的话语如同梦呓般传来。
“就站在这里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吧。”那身影指了指一把窗前的座椅,“在这里坐下吧,只要看着就好了。”
“我该看什么?”
“看那个你接下来的样子。”
我?
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