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正玺笑而不语,放下了手中的那张纸,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眼满桌子的拼图碎片,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确定在怀孕期间能够拼得完?”
“是给你提高智商,又不是给我。”印正玺直接拒绝,“这样挺好,你慢慢拼,免得太无聊。”
大概拼到九点多的时候,苏心桐开始打起了呵欠,也感觉到自己开始腰酸背痛了,这才停了下来。
苏心桐点头,伸展了下自己,站起身,顺便伸了个大懒腰,随即伸手扶着自己的腰部:“哎呀,我的老腰啊!”
“哪有一整天?我拿到手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好吗?”所以,她顶多是拼一下午而已。
在她过来窝进被窝里时,他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新闻。”他简易地回了两个字。
从她出现在那十几个记者眼前之后,回到家就在研究唐沐植送给她的拼图,所以,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都没有关注过新闻。
“就那样,别管它,睡觉。”说完,印正玺直接躺了下来,还顺便拥着她,灯光也在这个时候暗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这件事,并不在意,但是,却不想,做了一场梦。
“桐桐,你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妈妈,她再不好,也是你的奶奶。如果你弃她危难于不顾,爸爸即使死,也会不瞑目……”
“怎么了?”本来因为她怀孕精神有些紧张的印正玺,也自然是醒了过来,见她就这样坐着,开灯,自己也跟着坐了起来,“做噩梦了?”
“是他怪你,还是你自己怪自己?”若她不是有这样的一个心理作用,大概也不会去做这样的梦。
或许,就是因这件事,将他们母子关系推向了高峰,所以,一直以来,她的爸爸都很是遗憾,不能当一个他母亲心目中的乖儿子。
他的话,让苏心桐也沉默了下来,其实,她对于奶奶,真的没有什么感情,有的也只有讨厌和愤恨。
从小到大,她也从来都没有指望过奶奶喜欢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去讨好这个人。
苏心桐是知道的,若是换成她爸爸,作为儿子,无论她的奶奶怎么做,始终是母亲,生他养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放着不管。
“好!天亮后陪你去。”伸手抚弄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继续睡吧,才四点多呢!”
第二天,印正玺没有去公司,而是带着她前往她爸爸墓地。
他死的时候,才四十来岁,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啊,那是男人最吸引人的年纪。
回应她的是一阵阵的秋风,吹过来,瑟瑟的,燥燥的,几片落叶随风飘到了她的眼前。
说到此,苏心桐的声音停顿了下,本望着前方在风中飘摇的落叶,此时此刻,又转向了那张相片,仿佛她的爸爸就在眼前似得:“可是,昨晚,我梦见你了,梦到你在怪我,怪我对他们不管不顾。我知道,你身为儿子,不可能做得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落难,老无所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印妈妈打电话给印正玺,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都快到了午饭的时间了。
最后,印正玺抱着她,走在墓地当中,直到来到车旁,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安置好她,才出声关切地问了声:“好些了吗?”
就这样,他们往回家的路上开去。
底下顺便放了一张车子前行的道路图片,她发现,跟唐沐植待久了,她拍照的技术也是进步不少啊。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音乐,车上的这些歌,都是她喜欢的,也都是她让他弄的。
为了避免被拍,他们选择的地方是一家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的茶馆,当他们来到的时候,苏清已经在那里等了。
和印正玺在苏清的对面坐了下来,苏心桐没有任何的前言后语,直接拿出包包里的一张支票,递给了他:“叔叔,本来,我是真不打算管的,但是,我想,若是我爸爸还在的话,他肯定不会不管自己的弟弟和妈妈。所以,这一百万,我是想用爸爸的名义给你们,你就带着奶奶好好的生活吧。你才四十几岁,还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苏清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她准备开口要说离开之时,这才出声问了一句:“桐桐,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不是我的孩子吗?”
再说,这件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带着一顶绿帽子二十来年,谁能够接受得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苏心桐这才记起来,那一次,她在帮童画拿药的时候,碰见了苏清,两个人也简短的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