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波从锁王叶这里得知马三爷已经死去了,当下心中免不得一阵失落,这摸金校尉是倒斗一行的魁元,当年正是仗着叶家的叶载厚和马三爷两人集摸金四门手艺于一身,这才让摸金校尉重现了当年的名头。如今马三爷已死,也就是说那鬼山下面的秘密,可能世间再无人能破解了。
这孙玉波脸上的苦闷锁王叶尽收眼底,两人交谈一番之后甚是意气相投,当下锁王叶心中便是一动,便准备集齐摸金四门的力量,一起去鬼山,好让这孙玉波了了这桩心愿。
只是如今快刀陈已经不在,陈家已然没落,无人可担此大任,剩下的吴菩萨尚可前去说明,暗器李此人深居简出,城府极深,几乎不和其他三门打交道,若去李家恐怕也是无功而返。
锁王叶斟酌一番后,便决定自己一个人前往那鬼山一探究竟。
正准备和孙玉波出发前往北方的时候,那孙玉波突然找到锁王叶,沉声道:“叶兄,你这家族地基下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
锁王叶一时有些疑惑,问道:“孙兄何出此言?”
孙玉波皱了皱眉,道:“此处虽然是建于龙穴之上,四面藏风聚气,是上佳的宝穴,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下面时常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飘荡在村庄上方。”
锁王叶听了这话,当下便对这钦天监观云望气的本事心中佩服了几分,沉声道:“我家族下面有一口枯井,族中自建村时便有了,井下面似乎有些不详。
两人相谈许久,锁王叶这才知道,那孙玉波所看到的“妖气”中还有一丝丝的人气,也就是说,应该是有人在试图吸收这里的“妖气”。
且说这钦天监自明代创立开始,便能观象授时,上查天星,下览地脉,更能观云望气寻找龙穴,堪称是倒斗行当中的一朵奇葩。
这观云望气的法门中,便将天地之间的气分为九种,分别是五行之气,呈五彩,一般都在最下面。
上面的四层从上到下乃是仙、妖、龙、人,这四种气最为常见的乃是人气,其次是龙气和妖气,至于剩下的仙气,据说只有在蓬莱仙岛和昆仑山中,才能偶尔看到。
这龙气中又分人道龙气和地脉龙气,通常帝王头顶云彩中都有人道龙气,呈紫金色,而地脉龙气则是山脉中地龙的龙气,通常是紫色。
至于妖气,又叫鬼气,是淡淡的黑色,孙玉波一看到那悬在天空的一缕缕黑气,当下心中便是一沉,断定这叶家必定有妖邪作祟。
当晚,锁王叶按照孙玉波的说法,两人便躲在一处房顶上,盯着那口黑色的井,此时月光极亮,孙玉波刚觉得奇怪,疑惑是否是自己白天看错了,只见那天空中月光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整个天上似乎被一层厚厚的云层给遮住了般,十分诡异。
锁王叶心中大惊,这叶家可谓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家族,灵异之事见得太多了,却也没有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况。
突然,两人屏住呼吸,背后冷汗直流,发现在那井口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弯腰把头从石缝间探了进去,正猛吸那井口中淡淡黑气,那些黑色的气细若游丝,正一根根地纳入这身影的口鼻之中。
两人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只见那身影似乎享受完了,从那井口中慢慢拿出头来,环顾了四周,如同动物般四肢着地,往村口爬去。
锁王叶整个人十分激动,猛地一下子从那屋顶跳了下去,冲向那个佝偻的身影,可是那道身影更快,似乎包裹在黑云中,一下子不见了。
孙玉波心中十分疑惑,忙跟了上去,问道:“叶兄,你怎如此冲动?刚才这……”
锁王叶突然回过头,整个人脸色铁青,手中捏着的拳头一下子放下了,整个人几乎失了魂般,眼角留下两行泪水,喃喃道:“那,是我父亲。”
孙玉波心头一惊,突然想起了几日前和锁王叶交谈的时候,锁王叶说自己父亲乃是当年的叶载厚,把摸金功夫传给了马三爷后便去世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事后来锁王叶再也不提,对那晚的事情忌讳莫深,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
孙玉波带着锁王叶回到了北平,从家族传下来关于“妖气”(鬼气)的一些记载,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一种修炼之法,名为“吸魂”,最初来自于那“先秦炼气士”,相传此法不属于人族,但是能够续命,如今早已失传。
锁王叶心中千头万绪,却是根本无能为力,如今摸金一门早已不复当年盛况,这家族中的井似乎也藏着天大的秘密,自孙玉波来不过几月,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
孙玉波把锁王叶请来之后,便和孙殿英招呼了一番,又重新整饬军队,几千人又前往了那临淄鬼山,准备把那下面的黑洞探明清楚。
这次孙殿英所图甚大,部队刚开拔便承诺道:“此番有正统摸金校尉叶先生助我孙魁元,想必是万无一失,此番前往那鬼山,定要把下面的金器铜玉统统给拖上来,换成大洋给兄弟们买大烟抽!”
这些工兵当下便觉着孙殿英是发了誓言,当下一个个精神气十足,全然忘了上次在鬼山下的那恐怖场景。
锁王叶见孙殿英在军队面前说了此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只好谦虚道:“我摸金一门如今已是四个家族,而我叶家只是其中之一,若此番不能大胜而归,往诸位好汉莫要认为是我藏拙。”
孙殿英把手上的盒子炮抖了抖,颇有些不快道:“叶先生哪里的话,南派摸金校尉之名如雷贯耳,江湖绿林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如今部队都开来了,切莫再说些掉自己威风,涨他人士气之语。”
孙殿英说罢,让两名士兵背来了一台迫击炮,随意指了指那彰水,喝到:“来,今日就以此炮开我孙某人财路,让众兄弟都有口大烟抽!”
“轰!”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锁王叶脸色铁青,孙玉波见此颇有些难堪,刚回头准备说孙殿英的不是,只见孙殿英两眼呆滞,定定的望着那水面之上,整个人脸上的得意之色一下子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