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岩城外围观者和狂影军数千人,在农夫面前无一人敢答话,农夫微微摇头有些失望。
正要离开之际,文一鸣躬身道:“前辈,我知道有一处好地方,只是有些不好找!”
这农夫脾气古怪,又看不出骨龄,他本想改口不称前辈,想到自己也就二十岁不到,称之前辈不为过。
农夫果然没有不高兴,连忙道:“少墨迹,带路!”
文一鸣点头,示意众人离开,丰文和郝天啸等人没有什么消耗和伤势,将八鞑、中晓善几位伤势颇重者背起,不多时便在狂影军让开的通道上消失。
临走时,文一鸣朝糜小小传音,让他将神州药业撤走,全部进入狮虎之旅的疆土。
当农夫远去不见,楚歌抬头一言不发,脸色发青,难看得快拧出水来,足足一盏茶功夫,他才逼住一口翻腾上涌的积郁之血,强忍体内伤势,瞬间消失在原地。
没有人敢久留在原地议论,纷纷散去,几名武宗武王让狂影军将所有人驱散,并警告下令,不得以今日之事造谣,而后收兵回城。
虽然狂影当众警告,这一令其颜面尽失之事依然迅速的传开,不到三天便传遍了整个狂影疆土,不过没人在酒馆、饭庄等公众场合议论,这次事件中有着影主楚歌在其中,生怕惹事。
斐九阳在心情大起大落之后陷入了迷茫,在军中无法如往日般安然的训练,文一鸣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甩了他好几条街。即便看不透对方修为,他也不再认为对方是那团队中的酱油兵了。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机缘奇遇,他这一生无论如何苦修也无法底气十足的站在对方面前。
他和肖青峰开始自危,舒忆蓝等人被囚禁数月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这个仇怨再也无法解开。
这几天,他不可控制的想起当初第五秋婼说的一句话,‘你们这一生都将活在盲僧的阴影中!’
不可否认,他佩服第五秋婼的眼光,甚至羡慕当初第天语不惜触犯他们也要为文一鸣说话,他嫉妒杨天昊傻人有傻福,竟然能和这种人成为朋友。
夜舞霜离开了军营,她在军营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脑海中文一鸣震杀千人的画面挥之不去。
夜明震曾身为创艺阁的代阁主,凭着携带的资源和交际手段,在魔岩城短短数月结识了大量的人脉,将夜舞霜从军营带走,托关系进了老牌黄金佣兵团,血怒。
这是夜舞霜自己的决定,她知道想要依靠自己雪当日之耻已成妄想,军队不再是她最佳的选择。
她曾去找过楚雅柔,但自从那天之后,楚雅柔便消失在魔岩城。
魔岩城的神州药业依旧正常营业,糜小小联系了珍宝阁的乔山,不动声色的转移着产业。
三天后,糜小小带着十来名培养起来的部下携着巨资离开了魔岩城,当神州药业的地盘被乔山转手出去时,糜小小已抵达古战场西郊。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狮虎堡与众人会和,却不知文一鸣等人已靠近血牙森林。
牧家子弟当时无法劝走晋月笙,明知他重返魔岩城乃是有死无生,依然留下了十来头飞天虎在隐秘树丛中,没想真的排上了用场。
农夫极不情愿的骑着飞天虎随众人赶路,他没有问去往何处,反正看到不错的湖泊河流便会降落,兴意十足的甩上几鱼竿,为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没人敢反对,只能傻等,连大声说话也不敢,赛亚仁便是活生生的教训典范。
因为无聊而吧嚓吧嚓嗑了几枚瓜籽,被农夫一鱼篓抽出老远,说是惊动了他的鱼群。
赛亚仁只能赔笑,自此以后,但凡农夫钓鱼没人敢再发出声响,无聊静坐中,大家无数次眼神交流,认为那鱼篓怕是接近神器的存在,要不怎么会砸死一名武圣。
农夫的话很少,平凡而刚毅的面部线条蕴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经常是喃喃自语,但自从老乌和八鞑自然的接了一句话,被鱼篓砸飞之后,再无人敢去接话,只要农夫不指名点姓的问话,都是一声不吭。
他们唯一自由聊天的时间便是飞行赶路的时候,农夫闭目眼神,偶尔将鱼篓打开,看看里面的小鲫鱼。
众人很奇怪,农夫那鱼篓始终在滴水,里面唯一一条小鲫鱼竟然一直活生生的。
农夫施舍了几枚效果奇好的丹药,团队的伤员很快恢复,大家感极涕零,阿蒙诚挚到道谢,做了第四个鱼篓的目标,飞出老远,农夫只说了一句话,‘少给老子攀关系!’
从此以后,只要下了飞天虎,众人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全怕了。
直到有一天,农夫在飞天虎上开始抱怨飞行速度太慢时,大家惴惴不安起来,感觉飞天虎上也开始不安全了。
脱离了危险,第五秋婼和舒忆蓝之间多少有些尴尬,却并未因此而闹矛盾,两人均是知书达理的女子,且从第一次在遗迹中见面便互有好感,也知道对方与文一鸣有着感情。
这次经历了同生共死,无形中关系拉近了不少。
文一鸣也没因此而躲躲闪闪,心里的情感没有隐藏,三人一路同行,两女倒是很满足,脸上洋溢着微笑。
文一鸣并未因此而心花怒放,他的日子一点不好过,很后悔当初多话,把农夫这个脾气古怪的瘟神招惹了。
因为,进入血牙森林,少了很多的钓鱼机会,农夫的情绪开始暴躁起来,看到一条小溪也会抽出钓竿上阵。
三五两分钟不见鱼儿上钩,便大发脾气,所有人人远远避之,不给农夫砸出鱼篓的机会。
最终,农夫有一次忍不住了,揪住文一鸣衣领喝问,那个很好钓鱼的地方还有多远?
文一鸣说了句极寒之地边缘,便亲身体会了一次鱼篓的砸击,虽然不至于重伤垂死,但他感觉就像骨头散架了似的,全身酸软发胀,使不起力,且会持续大半天。
有了这个开头,大家少了很多危险,因为农夫每天的脾气都撒在了他们教官身上。
文一鸣很痛苦,大家很快乐。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话还是他们教官说的,他们深以为然。
同时,也因文一鸣一句话招来这个无法抗衡的祸害而暗自警醒。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