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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金蝉脱壳一路向西(上)(1 / 1)

在明媚的晨曦中,白晴兰带着贾斗和赶在早高峰开始之前,来到交管局监控中心。情况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叶冬等人销声匿迹、下落不明。他们虽然找到了老刘汽车的行踪,但是那些人似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并未直接驶往目的地,而是将车开进一片混乱的居民区。那些老旧、破败的小马路,根本没有安装监控探头。因此,他们彻底失去了目标,线索中断在西四环定慧寺桥附近的田村路一带。

白晴兰苦笑不已,一边埋怨自己大意,一边充满了好奇。她马不停蹄地离开交管局,再次返回叶家,继续蹲守。她判断,叶冬等人早晚会回来的,他们的失踪一定和前天夜里的那场打斗有关,而叶冬昨夜的反常举止,更说明今早的事情关系重大。为保险起见,白晴兰派人进入地下车库,直接将叶家所在单元的出口全部封死,以确保万无一失。

老刘的车于上午九点四十分回到小区,这成了贾斗和恭维女上司料事如神的明证。令白晴兰稍感不安的是,叶冬没有回来,和叶冬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何烈山。她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她不明白,为什么叶冬不依靠公安机关的力量去查找他父亲的下落,反而一次一次的只身赴险,并且把自己搞得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自从西北盗宝案和杀人案案发以来,她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叶冬的身上,本来想顺藤摸瓜。可是事实证明,叶冬这根藤不是那么好顺的。他先是金蝉脱壳,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而后又凭空出现,也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尽管白晴兰现在还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直觉告诉她,叶冬的背后肯定有大阴谋。更令她感到头疼的是,来自于上面的压力。因为案情重大,局里配合西北的警方组成了专案组,自己任北京方面的副组长,她完全有权力传唤叶冬,让他把事情讲清楚。可是上面一道命令——“不许捕风捉影,更不能限制叶冬等人的行动自由。”就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想不通,这怎么就给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带来不便了?叶冬还算是人民群众吗?即便还算,也应该是人民群众中的不安定分子,如果不把他给挖出来,迟早会爆炸的。那样一来,不是更会对社会、对老百姓造成伤害吗!想到此,她有点恼羞成怒,更恨别人对自己的案子指手画脚。

贾斗和叼着烟,坐在白晴兰的身边,打过发蜡的小分头依旧一丝不苟,紧贴在头皮上,他两鬓处挫出的青茬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凶悍。因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脸上的胡须已经长出。男人一般都爱胡须,这是阳刚之美;而贾斗和却不然,他一直很忌惮这一点。他天生脸白,胡子自然扎眼,又不像别人那样长得郁郁葱葱,仅在上唇之间有一片髭须,让人远远看去,就好像趴着一只苍蝇,观之不雅。更令他着实烦恼的是,这样的胡须有个别名,叫卫生胡。可他既没有希特勒的野心,也没有东条英机的奸狡,徒令国人的同仇敌忾,这让他感到有些委屈。

贾斗和猛然坐直身子,一边捂住嘴巴,一边把半截烟卷弹出窗外,他看见老刘和罗烈搀扶着一位老人走出了单元门。

“白队,你看!”

其实不用他提醒,白晴兰已经看到。在小区内的便道上,三个人缓缓走来。特别是中间被搀扶的那位老人,已经年逾古稀,脚步蹒跚,走起路来连咳带喘;他的银发有一尺来长,被风吹散在阳光中,如风中的枯草,已不见一点光泽。更可怕的是老人的脸,上面满是皱纹,沟壑纵横,好像被人用刀雕刻过,显得格外狰狞,白晴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张脸,恐惧是第一感受,之后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悲悯。

老刘空着一双手,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虽然已经是盛夏,他依旧套着一件亚麻色的西装外套,看衣服的垂感就能猜出,这件外套价格不菲。

白晴兰的耳边响起了贾斗和的声音:“哎——这个老头是谁啊?什么时候去的叶家?”

白晴兰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答案。就在二人狐疑之间,三个人已经走出院门。

老刘和罗烈交代几句,就走了过来。

“白队,辛苦了!”

白晴兰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表情。

“白队,我有些情况想向您反映一下。今天早上,我看到任桓了!”

白晴兰依旧不动声色,贾斗和的眼眉立了起来,喝问道:“你在哪儿看到的?你为什么不报警!”

老刘嘿嘿一笑,“卢沟桥!我早上和叶冬去了卢沟桥晨练,正巧碰到那个家伙。本来我是想报警的,可是他带的人太多了,我和叶冬也没有办法。”

“那后来呢?”白晴兰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后来,任桓就对我们说,金印不是他偷的,人也不是他杀的,他是被陷害了,让我们帮帮他。我和叶冬就问,老叶在哪?您猜怎么着,那孙子说,他带着老叶去了鄂尔多斯,后来走失了。谁信啊?这完全是胡扯!”

白晴兰被老刘的话吸引。

贾斗和忙不迭地问:“他还说别的没有?”

“说了,说他这趟来北京,就是想洗脱冤情,找到陷害他的人。白队,我可是转述他的原话,没有我个人的意思在里面。”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白晴兰反问。

“我的意思是任桓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他绑架了老叶,你们该抓还是得抓。但是说他杀人,我觉得含糊。就他那个胆子,这么说吧,除了阴损坏,把他搁恶人堆里,绝对是白莲花~~~”

老刘还要接着说下去,贾斗和粗暴地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他是好人呗,你是来当说客的吧!别废话了,说重点,后来任桓去哪了?”

老刘煞有介事地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后来,他就对叶冬说,他要去找人,如果有了老叶的消息,一定转告!再后来,他就走了,带着他那伙人。”

白晴兰表情严肃,她知道老刘是一个油头滑脑的死硬分子,此人的话不可全信,但是见到任桓这个细节,她深信不疑,他不相信老刘敢公然戏弄公检法机关。

白晴兰不假思索地问:“叶冬呢?”

“跟下去了,我不让他跟,他偏说任桓很重要,能否找到他爸全着落在任桓的身上,我怎么也拦不住他。”

白晴兰听到这里,心里一慌,忙对老刘说:“你上车,带我们去。”

“别啊,您没看见啊,我这带着老人去吃点东西,下午还得去医院呢!再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和你们去也是白跑一趟。我刚才和叶冬通过电话,他说他们在古城西路,安和小区那边。你们去了就能找到。”

白晴兰没有再搭理他,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老刘讪讪地闪到一边,挥手道别。这才踱回黎种民和罗烈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嘿嘿,终于把最难缠的给支走了。当心,还有人跟着咱们。咱们得抓紧时间,赶快脱身。”

三个人上了老刘的汽车,落荒而逃。其实,老刘早就盘算好了,他们必须要去一个人多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出口还得多,才有机会脱身。而这样的地方,方圆十公里以内,非世纪金源购物中心莫属。老刘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黑色现代轿车亦步亦趋地紧跟不舍,不觉心里暗笑。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目的地。今天虽然不是周末,但是这里依旧车水马龙,上千平米的露天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车辆,而且还有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这片地区。此繁荣的背后,实含隐忧,其一,国民贪图享乐,无心奉献,社会风气有待改善;其二,民富不等于国强,金钱和财富必须用到正途,才更有价值。老刘没有这个思想觉悟,他只顾自己安逸。以前,他偷偷摸摸地带过不少女人来这里消遣,或干脆讲是消费,纯属逢场作戏。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花钱吗!过去古人有烽火戏诸侯,为博女人一笑的典故,那是拿国家的事开玩笑;老刘不会干,也没有能力干,他能做的就是一掷千金。为此,他常常暗骂自己龌蹉、肮脏,对不起妻儿,也承认自己绝非正人君子。而今日,他为了脱身来到这里,再不必躲躲闪闪,害怕被人看到,才终于体会到了正大光明的好处。想到此,他又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顶着雷好不容易支走了白晴兰,如果不能在他们返回来之前脱身,等待着他的就一定是牢狱之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刘心里着急,脸上却不带出一点颜色,他一边把车开进停车楼,一边对罗烈说:“罗老师,一会你就别吃了,我和黎大爷先掩护你撤退!你一进大门,就拼命往东边跑,不出十米,就是一家餐馆的后厨。穿过这家饭馆和中间的大堂,对面有直梯。你什么也别管,下了电梯,直接向东,去长春桥地铁站口等我。听明白了吗?你给我复述一遍!”

罗烈复述了一遍,老刘这才放心。黎种民在一旁不动声色,假装没听见。老刘把汽车开到了停车楼五层,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车位。他不慌不忙地停好车,搀着黎种民走了出来,特意把脚步放缓,又唯恐罗烈转向,低声告诉他哪边是东,并再次地嘱咐了几句,直到看到了*号门,老刘才拐进购物中心。

后面盯梢的人可能没有找到车位,只下来了一个人,跟在他们后面二、三十米远的地方。老刘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坏笑着对黎种民说:“黎大爷,您老辛苦辛苦,一定要帮我演好这出戏啊!”

罗烈有点紧张,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干这种事,电影里看过,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自己就要如法炮制。不知不觉间,他就感觉到心跳加快,手心出汗,四肢绵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尽全力吐了出去,这才如释重负一般。

老刘让罗烈先进*号门,低声说了一句,“快跑!”

罗烈就好像是听到了发令枪的运动员,又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冲了出去。

老刘和黎种民卡住门,并且偷偷地把一把硬币洒在地上。硬币碰撞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好似琵琶弦动。老刘不急不缓地蹲下身,像拾麦穗的农民一样一一拾起,黎种民正好被挡在了身后,卡住了*号门的入口。其他的行人只好依次等候,这配合得太天衣无缝了。

老刘暗赞,大功告成。半分钟之后,他才站起身,用脚把没有拾起的硬币扫到一边,嘴里说:“对不起,各位,你们先走。”他一边说一边让开了通道,黎种民也顺势走进大门,后面的行人才一一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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