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
颅骨好像被凿了个窟窿,整个后脑仍然在剧烈的疼痛,整个脑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少他妈放屁,这东西值多少钱你我心里都有数。”
有人在说话,光线太暗了。我闻到了一种潮湿土壤特有的霉味。
我强打着精神,爬了起来。
两个人蹲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背对着我抽烟。
“这个数不能再多了,你这东西没人敢收,值不了几个钱。”
“这个数,爱收不收,不收我有的是下家。”
陈三的声音?他怎么在这?
“这个数就这个数,操。”另外一个人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
“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
我这才注意到在陈三右手边上地上有一个黑色的垃圾袋,他把那袋子拎了起来。
“我打电话。”那个人对陈三说了一声,站起来转身走到了旁边。
场面这就样僵住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
“那个,钱,今天先付七成,剩下三成事成之后给你。”那个人说到。
“你得给我来张借条。”
“借条?什么借条?”
“这可不是小数,说真的,钱这东西……”
“三儿,有点过了吧。”那个人语气突然有些变了。
“嘿,哪能呢。”陈三呵呵一笑,“我这跟您闹着玩呢。”
差不多有两三分钟的样子,我看见有一个穿着灰色兜帽的人从另一端的河堤上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皮箱。
“来了,你直接跟他交接,我先走了。”那个人摆摆手说。
“行。”
那个人转身离去。
我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那个灰色兜帽走过来后,两人没怎么寒暄,灰色兜帽打开了皮箱递给陈三。
陈三把皮箱放在地上,看着箱里的东西,应该是钱。
那个灰色兜帽突然起身,从腰间掏出了一把两寸长的刀子,对着陈三疯狂的捅过去。
那个灰色兜帽手段毒辣,十分老练。
陈三没反应过来,直接就倒在了血泊中。
我亲眼目睹了这个场面,捂住自己的嘴巴浑身都在哆嗦,我告诉自己他没看见我,但是下体却有一种难以控制的酸胀感。
那个灰衣人从兜里掏出了鞋套,把皮箱和垃圾袋捡了起来迅速向桥面上一辆亮着车灯的吉普走了过去。
整个过程的时间非常短暂,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样子。
我大气都不敢喘的盯着他,一边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身体向阴影处挪动,我害怕发现我,拿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
那个人登上了河堤的楼梯,正要进车。
我在内心不停的祈祷着,祈祷着他快点进车,祈祷着他不要回头,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漫长。
正当他准备进车的时候,他突然回头,我们两个四目相对。
我看到他那张脸了,那张脸竟然就是陈三的脸!
我惊恐的看着他,一边想要起身逃跑,却发现身体怎么都动不了。
“啊!”我猛的睁开眼睛,心脏还在随着刚刚那个场景剧烈跳动。
但是我醒来的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我的后脑像是裂开了。我环顾四周,才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躺在了县医院里。
在我旁边是还在昏迷的红姐,很显然,她与我一同被袭击了。
昨天接待我的那个名叫二两的胖子,正坐在凳子上呼呼大睡。
“二两,二两……”我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口腔像是着了火。
二两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斜倚在椅子流着口水。
“二两!二两!”我声音又大了一些,他这才反应过来。
“啊,啊?”他猛的直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你醒了啊。”他站起来问我。
“水,水……”我指了指杯子。
“哦,你喝水啊,暖壶空了,我去给你接点。”
“你昨天还记得谁打你的不?”他问我。
“我被人敲了闷棍,没看见脸。”我喝了一口水,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这下得了,陈三的东西让那孙子搬个精光。”
“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条线索也彻底的断掉了,我感觉十分懊恼,但是虽然是这样,我却得到了一个答案。
整个事件的背后一定存在着一个幕后的推手,有可能是一个人,但更有可能是某个组织。
他们一边推进着整个事件的发展,一边极力的阻止我对于整个事件真相的探索。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手掌覆盖在我的头顶上,而我就像一颗被其他人把玩于鼓掌之中的棋子。
“二两……”一声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哎,红姐,您醒了?”二两急忙跑过去。
“这是哪儿啊……”
“县医院,别提了,昨天有个穿着灰色衬衫的孙子潜到咱金库去了,陈三的东西被搬了个干净,我找见您的时候,您跟这小伙儿就躺地上了。”
“灰色衬衫……?”
“对,灰色的兜帽衬衫,黑裤子,一双红耐克鞋。这孙子出来时被店里的监控拍到了,一米七的个儿,没看见脸。”二两点了一根烟。
“这孙子狗胆包天,红姐您放心,告诉弟兄们打听去了,只要他敢在县城里露一根毛,我就扒了他的皮。”
“给我来口水喝……”红姐伸手指了指杯子。
“他应该不会再在县城里出现了。”我说到。
“怎么?”两个人同时看我。
我把故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向两个人复述了一遍,包括在我昏迷期间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你说陈三在好几天之前就死了?”红姐一脸的震惊。
“所以你说陈三给你打电话时我那么震惊的原因。”
“奇了。”二两的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红姐,要不咱看看门头神婆去吧。”
“那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