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方的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在整个随行的百多名修士中,属于道法境界靠前的存在,酒器自然不同凡响,乍一看只是觉得酒壶有些精致,但过了一会儿,秦舒发现这酒怎么也喝不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方修士见他的样子,笑着把酒壶摇了摇:“小子,想喝不?”
秦舒的反应倒是一般,旁边王铁却忍不住大大的吞了口口水。
见到王铁这种表现,秦舒也笑了起来:“那就来两碗。”
“两……碗?”方修士呆了呆,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好,拿碗来!”
王铁大喜过望,赶紧把刚才喝的酒倒掉,用袖子擦得干干净净,端了两个碗过来,眼巴巴的瞧着方修士。
方修士叹息着摇摇头:“你们两个小子真是赚到了,不是我大言不惭,喝了我的酒……喝了我的酒啊……”
方修士正费心想着如何吹捧自己的酒,秦舒又接了一句:“……一人敢走青刹口?”
“哎?”方修士一愣,“喝了我的酒,一人敢走青刹口!妙啊,又是妙句!你小子可真是个妙人!不过,这青刹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还挺险恶。”
哗,酒水倾泻而下。
方修士这酒不知用什么酿制而成,刚刚倒进碗中,酒香四溢,令人精神振奋。
而且酒的颜色也十分好看,有种温暖明亮的淡黄颜色,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秦舒接过王铁递过来的碗,看着碗中荡漾的明亮酒水,竟然有些入神。
脑海中的‘杀’字微微发亮,像是闻到了酒的香味,就连秦舒都感觉到它有一丝渴望。
王铁喉头上下耸动,眉目之间笑开了花,能得一碗这种酒喝,前些日子所受的辛苦劳累、艰难险阻,似乎都不算什么。
秦舒原本有些不理解王铁这种感觉,但当美酒入喉的时候,他顿时明白了。
刚要喝的时候,方修士拦了他一下:“小子,要一口气喝完,不要浪费了,知道么?”
秦舒心想老子好歹也是公斤级酒量,这么点酒也不算个事,端起来一口饮尽。
只觉得耳中轰鸣一响,这酒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腹中舒展开来,短短一瞬间,四肢百骸齐齐震颤,一股暖流瞬间爆发,电得自己头发根都在发麻。
这股力量太过强大,秦舒好像出水的鱼一样,被这力量一下子弹到半空,手中的碗也被他捏得粉碎。
方修士纵声长笑,引得远处的修士们纷纷升空向这边望来,白修士这几日同他较为亲近,更是直接踏空而行,几步迈了过来:“方师兄,你怎么了……嗯?你给这小子喝了你的明萝酒?”
空中四溢的酒香瞒不了别人,方修士也没想过要隐瞒:“是啊,怎么了?”
“可他毕竟是不能修仙的凡人……”白修士虽然笑得仍然十分爽朗,但神态间有些不以为然。
“看他顺眼,与你何干?”方修士说话还是一贯的直爽。
“师兄说的是,既然你同他有缘,我这也不便打扰。”白修士面色丝毫不变,转身离去。
秦舒一个鲤鱼打挺跳到半空,又重重的跌落下来,脊背着地,但竟然觉得震得十分舒服,不由得又在地下摔打了几下。
方修士笑骂道:“你这小子,散力的方法也是这么无赖。”
伸手一招,秦舒便飘到他身前,拉住秦舒手腕略一探查,随即又摔开:“嗨,经脉杂乱得一塌糊涂,糟蹋了我的美酒。”
转眼看向王铁:“你这小子,喝还是不喝?”
“喝!”王铁虽然木讷,但看了刚才众人的反映,也知道这酒虽然喝下去说不定会难过一会儿,但定然是珍宝般的贵重东西,肯定对自己有莫大好处。
仰脖一口干了美酒,浑身顿时一燃,好像一团火焰要从胸口直接烧将出来。
“快,打一套拳。”眼见王铁没有直接蹦起,方修士知道他的资质比秦舒好上一些,出声提醒道。
王铁听话的拉开架势,三皇炮捶一招一式打了出来,虎虎生风,威势比平时大了两三倍!
一趟拳法打完,草地上被他踏出个一丈多宽的圆形坑地。
呼!
王铁收了拳势,原地站住,长长的呼出一口白气,聚而不散,像箭一样喷出老远。
方修士嘴角牵动,微微一笑:“你倒是还有些样子。”
转头看了看还在地上装死的秦舒,方修士莞尔:“算了,算了,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有诗词文章的天赋,也算另一种本事,哈哈。”
说完纵身而起,仰头猛灌一口美酒,御风而去。
王铁平静了体内翻涌的气息,上前扶起秦舒:“兄弟,你还好么?”
“好个屁啊,这厮的酒闻起来香,喝起来差点没让老子挂掉。”秦舒扶着自己额头,两眼发散,好不容易才将目光聚集起来,“有道是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古人真是诚不我欺!咦?我今天怎么这么爱拽文?”
摇晃着站起身来,秦舒一脸惨白,一边抖着手脚,一边往旁边走去:“大哥,我这估计是晕过去刚醒过来的缘故,加上刚刚喝了人家给的毒酒,难受得很,现在去旁边散散步。”
王铁当然没什么意见,随口答应了一声。
他这哪是去散步,是找个地方看看自己身体突然的变化!
酒劲过去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不对劲,好像莫名其妙的出了很多汗,但又比汗油腻湿滑,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看,发现毛孔中居然渗出点点黑黄色的油脂,真是恶心至极。
不好意思同王铁讲明,只好躲到一旁偷偷处理。
仙从们带了众多包袱,里面自然装着各种兵器、食品、衣物,休息的时候就统一摆放在一旁,需要的人自行去拿就是。
秦舒溜达到包裹堆旁边,擦了半天才算把身上擦得干净了些,又找出一套深色衣服换上,才回到王铁这边。
“咦?兄弟,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又好看了些。”王铁这个老粗也不会说话。
“什么叫又好看了些,老子又不是女人。”秦舒不自然的摸了把脸,又摸下一把油来。
他心中惴惴不安,虽然身体没什么不适,相反还有几分轻松舒适,但闲着没事浑身冒脏油,怎么看怎么滑稽,莫不是秦少爷这穿越的体质不适合这个世界?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得前面一阵喧哗,打断了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