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婚了,你会怪我吗……”他又模糊了一句。
顾绵不知道什么心情地抬头,猝不及防看见他脸上的泪痕,那么清晰地刺痛着她的眼。
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流泪?
一个像池靳辰这样情绪内敛的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流泪?
顾绵不知道,只知道他温热的怀抱里是她,他却呢喃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深情落泪。这伤害,很给力。
她与他这么多天的相处,原来都只是表面的温馨,夜深人静时,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世界。
顾绵捂着心口,抵抗不了那股酸涩,看看,说什么来着,这样的男人,不是她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能够妄想的。
翌日。
床侧的清冷平整以及没人睡过的凹陷,直接导致池靳辰两道拧起的眉。外加上起床气,晨光柔和不了五官上的阴霾情绪。
穿戴完毕,修长手指掠过袖口的钻石扣钉,出得房间经过走廊,瞥见客房里李姐整理床褥的身影。
一下明白,她昨晚睡在了客房。
顾绵顶着一圈黑眼去上班。
一晚上睡眠断断续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呢喃‘妙妙’二字时,精致的五官上那两条泪痕,像根刺扎着皮肤,糟心。
顾绵认为,池靳辰那样冷眉冷心的男人,与哭扯不上关系。在夜深人静时,为一个女人而掉的眼泪,有多厚重?顾绵不敢想象,一定是痛极了,到受不了的程度才会那么隐秘地哭出来吧。
隐隐的失落感,一路伴随着她走到了公安局门口,手机响了。
顾绵一看号码小眉头皱了。心想使点小性子吧,不接,生气中。
一连数次的震动,姑娘傲娇不搭理!直到,办公室门口。
局长拿着手机隐忍不发的表情:“小顾,池先生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打我手机上来了,很担心你。”
顾绵:“……”
这一招够狠!姓池的就是拽,局长大人的电话说打就打!
接过局长手机走到一边,姑娘那个咬牙切齿:“你怎么打给我局长了?!”
“昨晚睡哪儿了?”
“客房!”
“分开睡几个意思?”男人低沉声音里的愠怒,顾绵不是没听出来。
一下子,眼里仿佛酸涩,因为惧怕在同床共枕的丈夫嘴里再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这个理由她哽咽在喉,她小小的自卑和小小的心,不敢轻易触碰和他之间的敏感。
那头没耐心等她答案:“晚上回家好好认错!”
说完,高贵冷艳地挂了。
认错?她有什么错?不待见和他同睡一张床这他妈也有错?!
医院。
池靳辰挂断电话,修长手指按着紧皱的眉心,五官上阴沉情绪不见好转,昨晚会喝酒是因为新婚夜,他早在十五年前就许给了一个女孩的新婚夜,此过经年,却是和另一个女人度过,梦里,妙妙的哭声一直在,疼得他五脏六腑都不安生,这么多年,该忘记的全都记得,时不时就来捅他的心,他有什么办法?
或许昨晚的醉态被顾绵看到了?池靳辰不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