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3章 番(768)(1 / 1)

《最美年华遇到你II》前续——西藏之行

下午,整个丰城下起了雨,所幸前往西藏的航班没有延误,几千米的高空,叶和欢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整个人像被抽掉了主心骨,这才分开的第一天,她似乎已经觉得难以忍受。

旁边看杂志的徐大校扭过头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叶和欢拉回自己的视线,她摇了摇头,还冲穿着常服的徐大校莞尔一笑,对这位专程护送自己入藏的军官长辈,她除了感激,情绪里还透着些许不自在。

徐大校往窗外瞟了眼,自顾自地说道:“西藏那边应该没下雨。”

西藏……

叶和欢默念这两字,她从来没去过高海拔地区,除了陌生感,还有隐隐的排斥,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

*

叶和欢想起上午跟郁战明的见面。

站在二楼的楼道窗前,目送郁仲骁发动车子离开,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徐大校打的,问她做好准备没有。

那纸申请表,一个多月前,叶和欢就填好个人信息寄去了首都。

如同以往的每个清晨,回到公寓,她站在床前,俯身拎起空调被的两个角,伸展着双臂抖了抖被子,然后轻轻摊平在床上,拉着窗帘的房间光线昏暗,叶和欢走到衣柜前,将折叠好的干净衣物放进格子,手指下却触摸到一件松枝绿的军衬。

久久的,她都没有把手从衬衫上挪开。

离别或许令人难熬,却是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门铃响起,叶和欢跑去开门,手还握着门框,看到的是军装笔挺、戴着大檐帽的徐大校。

那一刻,她心底不可遏制地涌起了落寞。

徐大校从她脸上看出失落,主动解释:“首长见你一直不下楼,叫我上来看看。”

*

叶和欢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巧的行李袋,完全不像是即将远行的人。

公寓楼下已经等着一辆挂军牌的黑色轿车。

后座车窗半降,隔着几步路,叶和欢就看到了车内的郁战明。

总参一把手亲自来接自己,不是每个人都享有的殊荣。

待叶和欢上车,郁战明没跟她寒暄客套,径直跟开车的警卫说了个地名,是一家港式早餐店。

一个月前,收到申请表的郁总参谋长打电话问她为什么选择去西藏?

那时候,她握着手机沉默,说不出‘因为那是郁仲骁待过的地方,她想踩着他可能走过的那片土地,三年,她需要给自己一点坚持下去的念想’这样矫情的话来。

郁战明像突然猜到什么,没再追问就结束了通话。

没过多久,她特招入伍的调令下来了,服役的部队是西藏某炮兵团。

其实她至今不明白,郁总参谋长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当兵,难道真的仅仅是用这三年来断她跟郁仲骁的联系?

看着慢条斯理吃早餐的郁战明,叶和欢慢慢攥紧手指。

在她按捺不住准备发问之前,郁战明放下了筷子,他抽出两张纸巾擦手,似不经意地开腔:“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不近人情?”

叶和欢垂着眼睫,没有出声否认。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郁战明刚把汤碗推到一旁,听到叶和欢闷闷的声音:“没有。”

郁总参谋长轻哼,哪里辨别不出她的违心,半晌才再开口:“你知道雄狮怎么争抢伴侣的吗?”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引得叶和欢抬起头,看向这位睿智又威严的长辈。

“一群雄狮为了博得一只母狮的喜爱,往往会展开生死搏斗,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服众,同样的,狮群领导者想要作伴的母狮也需要赢得其它狮子的认同,陌生的母狮,本就属于群体里的母狮,如果换做是你,你更愿意接受前者还是后者?”

郁总参谋长用一个比喻,轻轻松松就消除了她最后那丁点执拗。

如果把郁仲骁比作狮群的领导者,那她就是那只陌生母狮,无法得到他同类认可的外来者……

*

飞机降落在拉萨机场,天色已黑。

即便穿着羽绒服,叶和欢从机舱出来的刹那,仍然冻得发抖。

部队早就派了人来接机,坐进打着空调的吉普车里,叶和欢整个人才缓过劲来。

这天半夜,叶和欢的高原反应就来了,虽然徐大校发现及时,但还是把人送往医院,鼻血染红了叶和欢那件烟灰色高领毛衣,整个人也头重脚轻,她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并不是不害怕,却强忍下了那声哽咽。

从戴上氧气罩的那刻开始,叶和欢手里就牢牢攥着关了机的手机,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在医院住了三天,直到高原反应好转才去部队报道。

徐大校在替她安排好一切后才离开拉萨。

叶和欢当的不是文艺兵,她是郁总参谋长硬塞进来的‘高层次人才’,入伍第一天,她就被要求剪掉那一头及腰的长发,看着路上那些短发利索的女兵,心里没抵触是假的,但终究还是没有提出异议。

陌生的环境,寒冷的天气,军事化的训练,无时不刻不在考验叶和欢的意志。

她不像其他特招入伍的士兵,最起码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的基础训练,平日里多机灵的一个人,在面对那些残酷训练时,她的动作笨拙不到位,换来的永远是教官在她面前歇斯底里的训斥,每一次反驳的结果都是花样各异的惩罚。

一个月时间,叶和欢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当身体累到极限,她开始自暴自弃,不管哨子怎么吹,她愣是窝在宿舍不出去。

她以为教官会上来拽她去训练场,然而这一天,直到吃午饭都没人打扰她,叶和欢裹在被子里,握着郁仲骁送她的那枚钻戒,想着他替自己捂手的一幕,在下午其她人去训练的时候,叶和欢犹豫再三,还是换上作训服一块儿去了。

下午的训练项目是五公里武装越野。

出发之前,叶和欢发现自己来了例假,甚至来不及回宿舍拿卫生棉,队伍已经跑了出去。

开始时还能忍耐,到了山路,她的肚子越来越疼,到后来,跟队伍落下一大截,听到教官严厉的责问,叶和欢咬紧牙关,想要加快速度,却被散开的军靴鞋带一绊,结结实实跌了一跤。

手里的枪支甩出去,掌心按在细碎的石子上,渐渐渗出血丝来。

想要爬起来,膝盖疼痛难当。

叶和欢的眼圈一阵暖胀,但她还是在教官的催促声下,捡起枪支继续往前跑。

晚上洗澡的时候,叶和欢发现自己底下已经血崩,就连作训裤也被染了一大块红色,哪怕喝了一大杯红糖水,她躺在床上依旧捂着肚子直冒冷汗。

这天半夜集合的哨子吹响,叶和欢是最晚到的,宿舍楼前早已整齐站满了人。

寂静的深夜,她站在队伍外,变得格外突兀。

如果这是第一次,那还好,但事实上,自从她来了这里,就是‘拖后腿’的代言人,即便同排的人没在明面上表达不满,但同时还是有刻意疏远她,有一次,她还在洗手间里听到同宿舍的两个女生说她娇气,既然吃不了苦何必当这个空降兵。

没人清楚她跟郁战明的关系,但也有得到小道消息的,知道她是靠关系进来的。

解散回去后,这一夜,叶和欢没有再睡着。

天亮后,她直接去找了部队领导。

部队领导是知道她身份的,叶纪明的孙女,韩永松的外孙女,本来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却始终没对她特殊照顾,也是因为郁战明交代的那句‘新兵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等电话接通,叶和欢开口便道:“部队不适合我,我吃不消这边天气,我要回丰城。”

郁战明没生气,只是说:“好,晚些我就让秘书订机票,让他连夜去接你,到时候你就直接回丰城,有老二在,你应该就不会有不适应的说法了。”

叶和欢听了这话,非但没喜出望外,反而眼泪掉了下来。

“现在让你们团长听电话,你回去收拾东西吧。”郁战明在电话那边说。

“……”

叶和欢用手背抹掉了颊上的泪痕,她倔强地咬着唇瓣,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郁战明没有掐断电话,良久,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他……现在怎么样了?”

郁总参谋长唬她:“先管好你自己。”

直到挂电话,叶和欢都没再提回丰城的事,收线前,她顿了顿才说:“最近天气冷,您注意身体。”

郁总参谋长板着脸嗯了一声,撂下电话,却又无声叹息。

半个月后,郁战明去了西南军区基层视察,其中包括叶和欢所在的炮兵团。

最美年华遇到你II——chapter1

“一只,两只,三只……”

郁家的院落,东边枝叶繁茂的桃树下,蹲着一只粉嫩小团子,盯着地上徐徐爬动的三两只蚂蚁念念有词,他穿了白衬衫跟粉蓝色套头毛衣,下面配着深蓝短裤,脚上是一双洞洞鞋,肉肉的小手里还拿着一把玩具铲子。

当蚂蚁都爬进隐蔽的洞穴,小团子乐颠颠地跑进屋,没一会儿,搬了个装满水的浇花壶东倒西歪地出来。

他回到蚁穴前,吃力地抱起浇水壶对准洞口开始灌水。

李婶睡了午觉醒过来,没在小卧室的床上瞧见郁景承,在二楼找了一圈,发现洗手间被闹得一塌糊涂,马桶旁边还倒着郁景承专用的小板凳。

郁景希有离家出走的毛病,但对郁景承,李婶却没有这方面担心,实在是兄弟俩性格反差太大,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却胆小如鼠。

平时,家里有人说话响一些,郁景承都会吓得抱住白筱的腿不肯放。

小嘴不停怯怯地喊妈妈、妈妈……

李婶推开屋子的门,一眼就瞧见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

两周岁的郁景承,珠圆玉润,模样很是讨喜,特别是他笑的时候,用郁老太太的话来说,那简直跟寺里的弥勒佛一样喜气。

这时候,郁景承已经玩得毛衣上沾满了泥巴。

眼瞅他撅着屁股准备用小手挖泥,李婶连忙跑过去阻止,郁景承嘟着小嘴,有些不开心了。

“怎么玩泥,多脏,被你妈妈看到,看她会不会生气。”李婶一边帮他擦手一边说。

郁景承用脆生生的嗓音,理直气壮地道:“承承在帮蚂蚁造房子。”

李婶:“……”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轿车引擎熄火的动静。

院子的门随即就被推开。

郁景承扭过小脑袋,看到那个进来的一身笔挺戎装的男人,咧着嘴扑过去:“二伯伯,二伯伯!”

郁仲骁一把抱起讨好地围着自己打转的孩子,脸上流露出笑意,“没睡午觉?”

“睡过了!”小家伙搂住郁仲骁的脖子大声回答。

李婶客气地打招呼:“小首长回来了?”

郁仲骁点头,他没忽略侄子脏兮兮的着装,瞟一眼乱乱的院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倒是李婶,看到他的军装被弄脏颇为不好意思,想要把郁景承接过来。

“没事,我抱就好。”说完,郁仲骁就抱着孩子往里走。

其实这一年多,李婶见郁仲骁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首长在家里对小首长发了通脾气,之后没多久,小首长被调往西藏那个苦寒之地,还从大校降为上校,为此,老太太没少跟老首长闹。

老首长虎着脸,给出一个说法——内部处罚,恕难奉告!

李婶在这个家里干的久了,对郁家的事多少了解一点,譬如郁仲骁这次是从西藏到首都开会,因为全军特种兵比武竞赛在丰城军区的训练基地举行,于公于私,他跟郁总参谋长一起回了丰城。

郁老太太得知儿子只能待两天,又伤心得不能自己,没少被郁总参谋长训。

进了屋,郁景承就拉着郁仲骁陪自己画画。

对这个二伯,郁景承并没多少印象,但这次郁仲骁回来的第二天,郁景承就不怕生地缠上去,说到底还是会看眼色,而且二伯伯跟爷爷一样都穿军装,别人都说爷爷厉害,那二伯伯以后也一定很厉害,而且,上次哥哥还告诉他,二伯伯没老婆没孩子,他以后可能会过继给二伯伯,所以他要先跟二伯伯搞好关系。

哥哥特意跟他解释过过继的意思。

等他像哥哥上了学,本来爸爸给他一块钱当零花钱,如果他过继给二伯,二伯也会给他一块钱,那样,他的零花钱就有两块钱了。

一块钱可以玩一次老虎机,两块钱就能多玩一次。

哦,对了,上次哥哥带他去玩老虎机,回家后被爸爸狠狠揍了一顿。

郁景承拿着蜡笔在素描纸上一边涂一边用他的小脑袋瓜思考,哥哥说过,等他过继给二伯伯,是要跟二伯伯一起住的,二伯伯经常不在家,那他去小店里玩老虎机应该不会被发现……

这么一想,郁景承就差没捂着小嘴偷乐,讨好地把蜡笔递给郁仲骁。

“二伯伯,可以画肉圆吗?”

对孩子,郁仲骁的耐心向来很足。

把郁景承放在腿上,一手搂着他,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勾勒出一条斗牛犬的模样。

郁景承看着那条栩栩如生的狗,两眼直发光,比起老是凶他的爸爸,心里更偏向于这个好像什么都会的二伯伯。

郁仲骁看着摇头晃脑的侄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结果小书房门口就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既然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结婚生一个。”

“……”

郁仲骁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回来的母亲,老太太正用一种‘我为你操碎心’的眼神瞅着自己。

“妈。”郁仲骁把侄子放到旁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

郁老太太没有应声,反而凶凶地瞪他一眼。

郁仲骁哭笑不得,当手机响的时候,他跟老太太交代一声,一边接电话一边回了自己的房间。

电话是郁总参谋长的秘书打来的。

最近天气转热,郁战明的感冒过了半个月始终没痊愈,老头子性子犟,听不进一般人的劝,也不肯休息几日,秘书无奈之下都会找郁仲骁想办法,比如今天,不服老的郁总参谋长跟人比赛跑步,结果一不小心就加重了感冒症状,还不让秘书把实情告诉家里。

郁仲骁说:“晚上我会注意,这几天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他没有当即收起手机。

郁仲骁点开通讯录,刚打算往下翻,郁老太太像个幽灵出现在了房间里。

这两年,老太太对他的婚事催得越来越紧。

这时,郁仲骁已经脱下了外套,穿了件军衬,领带还很挺括,郁老太太看着挺拔如松的儿子,心里还是很自豪的,别家的儿子过了三十就发福,她家老二老三身材保持得十年如一日。

可是,想到郁仲骁还是光杆司令,老太太立马又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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