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来[马蚤]扰我的女儿,我对他这个人,没有任何看法。”
每次都这样……
她就知道会这样……
欧阳文静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眼圈微红,却还倔强地跟池眠对视,不肯做出让步。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同不同意,对我来说不重要。”
丢下这句话,欧阳文静要进屋。
池眠对着她的背影,稍稍拔高了声量:“你不在乎我的想法,那你爷爷还有外公呢?你觉得他们会答应你嫁给一个三十岁还离异的男人?”
欧阳文静蓦地回身:“他们不是你,不会随随便便就否定我的感情!”
“是吗?”池眠手指着欧阳文静身后的屋子,“那你现在就进去问问你外公,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他说一遍,到底是我不顾你的感受,还是你的肆意妄为不顾家里其他人的感受?”
说完,池眠从神情僵硬的欧阳文静身边走过,率先进了屋。
——
唐嫂刚从二楼打扫好下来,恰好看到玄关处脸色苍白的池眠,立即过去询问。
“没什么,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池眠冲唐嫂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拎着包上楼了。
回到卧室,池眠靠着门站,捂着胸口了会儿,等到气顺了后她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包被她随手放在了旁边。
池眠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看,哪怕化了妆,鱼尾纹还是很明显。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真的老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她打电话告诉欧阳文静要跟欧阳铭离婚的晚上,白天她去医院拿CT检查报告,结果并不好,最后确诊为乳腺癌晚期。
听到‘恶性肿瘤’四个字时,对于池眠而言,不过是顷刻间的恍惚。
她很平静。
平静地离开专家门诊,平静地走出医院,直到走进欧阳家的大门,她都没有任何要倾诉的谷欠望。
如果不是她心血来潮去医院检查,也许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得了癌症。
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医生希望她立刻住院进行相关治疗甚至手术,如果再不进行癌细胞切除,癌细胞会扩散得更厉害,到时候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
从门诊室出来,池眠在等候室里坐了很久,旁边也有很多拿着挂号单等待的病人,有的脸色蜡黄,也有的走路需要人扶,她看上去是那群人里最健康的,谁又猜得到她身体里已经长了一颗肿瘤。
去停车场时,经过住院部,池眠看到好几个戴着帽子的女人,形容枯槁,瘦得像一具活骷髅。
治疗乳腺癌的过程,在手术后,无外乎化疗跟吃药。
到时候,她也会变成她们其中的一个。
她们身边最起码还有丈夫,可她的丈夫在哪里?听到她得癌症的消息,会不会喜极而泣?
她跟欧阳铭的幸福日子并不多,剩余的都是相互折磨的争吵……
池眠想起那天在集团写字楼看到的白荼。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个女人,跟十九年前发现她和欧阳铭有染时没有任何变化,皮肤依旧光滑细腻。